夏竹張嘴還想說什麼,不過既然小金蛇沒有咬嵐月夫人,那娘娘應該能和王爺說清楚吧?想到這,她鬆了一口氣,這才退了下去。只是剛走到外面關上門,在看到墨修淵冷酷的俊顏時,“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王爺!”
墨修淵卻是理都沒有理會她,直接越過她一腳踹開了門,大跨步走到蘇岑面前,眸色發狠:“蘇岑,把蛇交出來!”
蘇岑掀開眼皮,冷冷瞧他一眼,來得倒是挺快:“憑什麼?”
墨修淵拽着她的衣襟,直接把人提了起來,只是目光落在她脖頸間的紗布上,動作緩和了一些:“你那蛇咬了月兒,把蛇交出來,本王當你沒有參與這件事。”
蘇岑怒極反笑:“別說小乖沒有咬她,就算真咬了,你憑什麼以爲我會把小乖交給你?”
墨修淵虛眯起眼:“蘇岑,你信不信本王捏死你就跟捏死只螞蟻一樣容易。”
“信,怎麼不信?在這東璃國,只要九王爺你想,想殺了誰,那還不是跟玩兒一樣?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她靜靜地看着墨修淵:“最後說一句,小乖沒有咬嵐月,它牙上沒血。”
墨修淵顯然根本不信:“你說沒有就沒有嗎?本王不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小乖我是不可能給你的。”以墨修淵這性子,爲了討好嵐月指不定就把小乖給捏死了,她纔不信他。
“真不給?”墨修淵眸色深得看不清,逆着光站着,看不清楚表情。
蘇岑的反應是直接閉上了眼,可下一刻她清楚的感覺到一道暗影從頭頂直接壓了下來,蘇岑驀地睜開眼,就對上了墨修淵的墨瞳,漆黑的透不進去丁點兒的光亮,大掌一掠,就探向蘇岑的衣襟。
蘇岑心下一驚,錯開身向外一翻,就從牀榻上滾落在了地面上,然後勉強站起身,面色不善地盯着墨修淵:“你做什麼?!”
墨修淵深深沉沉地坐在牀榻上,一張俊臉冷得彷彿雪域高原的冰雪:“你不給,本王親手拿。”
蘇岑咬牙:“爲了嵐月,王爺你還真是煞費苦心。”
“如果那蛇是無辜的,你憑什麼不給本王看?”
“是不是小乖咬的,只要等毒性出來了就知道了,王爺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乖咬一口會產生什麼作用,你如今迫不及待的來,根本不管是不是,就想要了小乖的命。”她又怎麼會看不明白,所以小乖絕對不會交給他。他的心狠從一開始她就很清楚,可她沒想到,只是因爲小乖對嵐月可能存在的危險性,他就要乾淨殺絕。
攥緊了拳頭,蘇岑身體繃緊了,小乖陪了她三年,這三年來無數個日夜,如果沒有小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撐下去,她決不允許小乖成了墨修淵手裡討好嵐月的犧牲品。
墨修淵一怔,隨即薄脣冷漠地勾了勾:“你倒是聰明。”
蘇岑沉着臉沒說話,餘光卻是在掃視着四周讓小乖逃生的最好捷徑。
看出蘇岑的想法,墨修淵站起身,高大的聲影慢慢朝着蘇岑壓過來:“把蛇交出來,本王暫時不殺它。”
蘇岑垂着眼往後退了一步,在墨修淵靠近時,蘇岑突然發力,和墨修淵動手,同時,衣袖快速向外一拋,對着小金蛇道:“走!”
說完,直接環住了墨修淵的腰,勒緊了不鬆手。
墨修淵只感覺眼前金光一掠,那小金蛇就往外躥,他虛眯了一下眼,眸底都是森冷,突然擡起手,直接握住了蘇岑的脖頸,慢慢用力,彷彿下一刻她纖細的脖頸都會在他手中拗斷,果然,那小金蛇已經到了窗櫺邊,看到這一幕,又突然蛇身一扭,重新朝着墨修淵躥了過來。
蘇岑覺察到他的目的,臉色發白:“墨修淵,你敢……”
墨修淵只是陰鷙地勾了勾脣,在小金蛇咬上他的手腕之前,用左手固定住蘇岑的雙臂,右手輕巧的一探,直接握住了小金蛇的七寸,狠狠一擲,小金蛇被他用內力震碎了五臟六腑,無力地落在了地面上,無聲無息。
蘇岑白着臉望着這轉瞬間發生的這一幕,她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喉嚨里根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腦海裡彷彿有無數的畫面在她眼前快速的流轉,到最後全部都變成了滿目的鮮血,她紅着眼,死死盯着地面上的小蛇,張着嘴,無聲的喃喃喚出一聲:小乖……
蘇岑的反應出乎墨修淵的意料之外,他皺着眉頭看着她慢慢蹲下身,指腹僵硬地把那條小金蛇被撈了起來,然後按在了胸前。她的動作極慢,給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彷彿沒一個動作之後,下一刻就會戛然而止。
不知爲何,他看到這一幕,極爲不舒服。
心裡彷彿有什麼空落落的,讓他後悔剛纔的衝動。
蘇岑的指腹落在小乖身上,冰涼的蛇身劃過指腹,她垂着頭低低地笑出聲,聲音迴盪在寂靜的房間裡,給人一種陰森的鬼魅感,墨修淵繃緊了薄脣,微擡着下巴,對於面前的死寂,極爲不舒服:“你若是早點看着這蛇,不仗着有這毒蛇不把嵐月放在眼裡,本王怎麼會殺它?”
蘇岑慢慢擡起頭,血紅的雙眼裡是毫不掩飾的仇視,瞳仁裡深得幾乎成了一種極爲古怪的赤紅,被蘇岑這樣盯着的那一刻,望着她的眼,墨修淵有那麼一瞬間彷彿回到了三年前的牢房裡,她也是這樣盯着他,然後下一刻就咬斷了舌根……
墨修淵心臟猛地跳了一下,只覺得想要伸出手卻做什麼。
可到了半路上,猛地驚醒過來。
蘇岑死死盯着他,從未覺得能這麼恨一個人:“墨修淵,第二次了……”她的聲音很低,啞的彷彿鐵鏽摩擦過耳膜,渾身都激起一種戰慄。墨修淵不滿地眯了眯眼:“不過是一條蛇而已,你這是什麼態度?”
蘇岑低低笑出聲:“對於一個畜生,本郡主自然要有對待畜生的態度。”
捧着小乖,蘇岑越過墨修淵,慢慢走向牀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