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醫的臉色並不好看,“老夫在江湖上闖蕩了這麼久,你還是第一個敢這麼對老夫的人。”
蘇岑斂下眼,“是嗎?那希望我不是最後一個。”
被困在在鬼坡谷,想必他也並不會覺得有多高興吧。
蘇岑其實並不太清楚當年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大概從聽聞中,加了一些猜測,不過看毒醫這模樣,看來是起了效果了。
毒醫冷哼了聲:“你膽子倒是不小,好,答應就答應,可若是三個條件五日內你做不到,那麼,把金蟬子給老夫,滾出這鬼坡谷,永遠別踏進來。”
蘇岑沒應答,反問道:“可若是前輩你故意刁難呢?”
毒醫道:“老夫還沒那麼沒品。聽好了,第一件,老夫要在五日之內見到醫聖那老傢伙,見不到,那就別來找老夫;第二件,老夫要一件七彩霞衣;第三件,鬼坡谷方圓千里的最深處,有一種叫做血蝶的藥蟲,老夫需要十對翅膀入毒。這三件事情,若是你辦成了,老夫就給你十滴心頭血又如何?”
“血蝶?”蘇岑聽所未聞,“有這種藥蟲嗎?”
“老夫說有,那自然是有的。”毒醫冷笑,這三件事,最好辦的是七彩霞衣,最難辦的卻是請來醫聖那老東西,尤其是五日內,更是天方夜譚。
蘇岑聽到醫聖,也沉默了下來。
若是她記得不錯的話,那似乎是無痕的師父。
可他們現在遠在北臨,他師父更是行蹤飄渺,很難找到。
“毒醫,你這是在爲難晚輩。”蘇岑開口道。
更何況,還有時間限制,更是難上加難。
君子夜立刻符合道:“就是啊,這三件東西都是頂難得到的東西,不同意就不同意了,非要難爲人,可不對了啊。”
毒醫斜睨了君子夜一眼,後者立刻縮了縮脖子不敢吭聲了。
毒醫道:“就這三件東西,若是你同意了,那就這麼說了;否則,立刻把金蟬子給老夫,滾出鬼坡谷。”
蘇岑眯眼,許久,頜首道:“好,那就五日。”
毒醫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可是你說的。”
蘇岑嗯了聲,“只是我並未見過血蝶,前輩還望指點一二。”
毒醫冷哼,“備筆墨。”
蘇岑朝伶琅看過去,伶琅立刻從包袱裡拿出了筆墨紙硯,小心遞過去。
毒醫攤開,一揮而就,上面是一個小蟲子,看起來很普通,只是通體是紅色的,尤其是羽翅,近乎透明。
毒醫畫完,直接把筆一扔。
筆立刻斷成了兩截,他碰到的地方則是變成了黑色。
蘇岑看了眼,接過來,“五日內,還是這裡,還望前輩大駕。”
毒醫哼了聲,直接帶着他肩膀上的老鼠離開了。
君子夜一直等毒醫離開了,才從上面下來,拍着胸口大喘氣,“哎呦喂,夫人你可真有魄力,竟然敢跟着老毒物做買賣,你就不怕到時候他不認賬?”
蘇岑收起宣紙,“有時候看人不能看錶象。”
若是毒醫真的這麼憤世嫉俗,這麼心理扭曲的話,他也不會一直待在這鬼坡谷了。
這裡這麼孤寂,除了那隻老鼠,也沒人能親近他了。
他想要毒死人,輕而易舉,不過君子夜不是還好好的站着?
君子夜聳聳肩,“好吧,夫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只是……那三件東西這麼難,真的能找得到?”
“即使找不到,也要試一試。”蘇岑走過去,打開窗戶,頓時冷風灌進來,吹散了滿目的涼薄。
君子夜湊過去,往外看了眼,“夫人在看什麼?”
蘇岑並未回答,而是眯着眼,靜靜看着前方的黑夜,“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她的話剛落,原本沉寂的茅屋外,出現了十幾個黑衣人,無聲無息的,君子夜絲毫沒感覺到。
等看到了,臉色驟然一變。
“夫人,這……”
蘇岑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那些黑衣人。
黑衣人單膝跪地,“郡主。”
蘇岑的目光越過那些人,看向不遠處的暗夜。
有三道身影緩緩朝蘇岑走了過來,爲首的男子一襲墨袍,健碩高大的身影在地上壓下一道暗影。
一雙墨瞳緊盯着蘇岑,彷彿要把她的音容給刻入骨子裡。
墨修淵身後則是跟着無痕與玄空,兩人看到蘇岑,笑了聲,“郡主,好久不見啊。”
蘇岑嗯了聲。
兩人對視一眼,往後錯開幾步,讓自家王爺先往前走。
等差不多,他們纔看向在蘇岑身後呆愣着的君子夜,警告地看了眼。
君子夜眨眨眼,臥槽,這什麼情況?
這些是什麼人?
蘇岑等墨修淵走近了,眉頭才隆起,“你不該來這裡的。”
墨修淵道:“我只是想幫你,等還他自由了,我欠你的,也還清了。只有那個時候,我才能真正也自由了。”否則,這一世,他都將難以安寧。
蘇岑望入墨修淵的眸底,裡面的固執讓人心顫。
她抿了脣,偏過頭,“隨你。”
轉身回到了茅屋,坐在凳子上,看着手裡的血蝶圖。
墨修淵走進去,無痕與玄空立刻把凳子先前毒醫坐過的給換掉了。
墨修淵在蘇岑對面坐下,君子夜想上前,卻沒靠近。
總覺得這夫人身邊,鐵定很危險。
墨修淵察覺到君子夜的視線,擡眼看過去,眼神幽冷,看得君子夜小心臟抖了下。
“方纔的話我都聽到了,三個要求的話,其中有兩件並不難。”墨修淵看了無痕一眼。
無痕接口道:“七彩霞衣王爺手裡本來就有,至於師父,先前爲了替王爺解毒,已經寫信給他老人家,後來聯繫上了之後,因爲毒已經接了,乾脆師父就離我們不遠處,五日的功夫到來,完全沒有問題。”
蘇岑應了聲,“所以現在最需要找的,就是血蝶蟲了。”
無痕頜首道:“這血蝶蟲,聽起來沒什麼問題,可是渾身都是毒,且長在密谷深處,其可入藥,也可煉毒,世間怕是不到百餘隻。”
這毒醫一下子要十隻,本來就是抱了不讓他們贏的機會罷了。
蘇岑垂目,“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墨修淵頜首:“我即刻寫信,讓人送七彩霞衣過來,至於血蝶蟲,我會幫你找。”
蘇岑道:“血蝶蟲我自己會去找。七彩霞衣算我欠你的。”
墨修淵道:“好,算你欠我的。”頓了頓,繼續道:“可既然欠了一件,那就乾脆都欠了好了,這樣我反而心裡也舒服一些。”
蘇岑擡頭。
墨修淵道:“即使你不顧着自己,也要顧着孩子。孩子經不起任何的折騰,鬼坡谷裡很危險,你獨自一個人,萬一遇到了危險,怕是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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