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轉過頭看了眼身後黑壓壓的一片人羣,淡漠道:“留四百人在這裡守着,其餘的人進去。”頓了頓,“斗篷人若是想知道,即使你只是帶了一個人,他也能知道。”
“誒?”良王疑惑,五百多人能看出來也就算了,爲何一個人也能知曉?難道那斗篷人還能算卦不成?
“你別忘了他手裡最多的是什麼,蠱蟲。”這裡雜草叢生,密林詭譎,比他們能藏身的就是那些蠱蟲了,而且他們的速度可沒有蠱蟲快,所以隱藏不隱藏的,其實已經無所謂了,更何況,斗篷人被她傷到,估計也是要將養數日的。
“……”良王吞了吞口水,有些後悔自己跟過來了,不過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只能硬着頭皮上了。“那……我們爲什麼不都帶進去?”
“留着人阻擋沈華容。”蘇岑眯着眼,斗篷人不可能放棄他的老巢,他建個老巢可不容易,那些蠱蟲要處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所以,斗篷人不會輕易的離開密林,他也不擔心打不過他們,他不怕,自然是不用逃的。可沈華容不一樣,他們不過是各取所需,以斗篷人自私的性子,一旦有問題,絕對那些蠱蟲比沈華容重要。
良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懂,“那就按照郡主你說的來,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良王嘴角一揚,帶着蠱惑人心的笑,只是姿容不夠雋秀,並不能驚豔到蘇岑。
她淡漠地掃了他一眼,就轉身回了馬車裡,“走吧。”
良王摸了摸鼻子,倒也不失望,他本來對蘇岑也不過是刻意的討好,對方那冷漠的性子他早有體會,也習以爲常,等蘇岑進去了,立刻就吩咐人分成兩隊,一隊百人,駕着馬車,把火把都給點亮了,不停歇的往前趕。
昭華郡主既然都說了,左右不怕斗篷人與那沈側妃知曉,那他還怕什麼?把火把點燃了,還能驅趕蠱蟲,何樂而不爲?
一行人於是浩浩蕩蕩的開始朝着密林深處遊移。
同一時刻,斗篷人的老巢木屋裡,墨修淵仰着頭,冷峻的面容上一層層的冷汗滴落下來,可同時他身上卻是滾燙嚇人,他的身體不能動,可被下了藥的身體卻又很真實的把沈華容下的藥發揮了出來。墨修淵若是這會兒能動彈,掐死沈華容的心思都有了。
他這一生還沒這般狼狽過,竟然被一個女人下了那種藥,尤其是想到對方是沈華容,噁心的感覺席捲而來,他眯着眼,嘶啞忍耐的嗓音帶着警告與冷漠:“你若是敢,本王、定將你碎屍萬段。”
“王爺你怕什麼?妾身是你的側妃,爲什麼不能碰你?既然王爺你不願意碰妾身,那就讓妾身親自好好服侍王爺好了。王爺你儘管好好享受,妾身定好好服侍好王爺的……”
“滾!”墨修淵喉嚨沙啞,被藥性折磨的幾欲崩潰,可偏偏又是個能忍的,即使沈華容欺身上前,依然沒什麼表情。
只除了額頭上的冷汗與青筋暴露了他此刻將要被崩斷的神經。
沈華容越靠越近,嘴角猙獰的笑聲吃吃溢出,“王爺,你儘管忍,妾身有一晚上的時間與你耗着,良辰美景,王爺,你真的要就此虛度了嗎?”
“……”墨修淵已經懶得搭理她,乾脆閉上了眼,眼不見爲淨,可四周的溫度卻越來越熱,身上的熱氣讓他覺得自己下一刻就會徹底被蒸熟了。閉上眼之後,反倒是感覺愈發敏銳,墨修淵重新睜開了眼,瞧着面前女子,感覺又清醒了不少。
沈華容原本正怨恨墨修淵閉着眼不肯理她,剛想再出聲刺激,卻沒想到墨修淵自己又睜開了。
沈華容頓時笑出聲,“妾身就知道,王爺你是捨不得少看妾身一眼的。王爺,你對妾身還是有感覺的是不是?”
“……嗯,的確是有感覺。”墨修淵倒是認真點了頭。
沈華容眼底溢出驚喜的光芒,“王爺……”
“噁心的感覺,也是一種感覺,本王發現,多睜開眼看看你,藥效就失效了。”墨修淵冷漠的開口,說出的話讓沈華容嘴角的笑意淡了去,猩紅着眼死死盯着墨修淵,兇殘地把墨修淵一推,就去扯墨修淵的衣服。
墨修淵不能動彈,只是躺在那裡,厭惡的目光如影隨形。
明明狼狽到了極致,依然讓沈華容有種束手束腳的被居高臨下俯視着的錯覺,她幾近崩潰的朝着墨修淵低吼着,“爲什麼?你爲什麼就不能看看我一眼?”
“本王這不是看着你?”墨修淵的確是睜着眼,可他是怎麼看她的?
那種眼神還不如不看!
沈華容慢慢站起身,“既然得不到王爺你的心,得到王爺你的身體也是不錯的。王爺你不是想要追回蘇岑那賤、人嗎?等妾身懷了王爺的孩子,就不知道她會不會更加厭惡王爺?哈哈哈,到時候,妾身也讓王爺嚐嚐這種被人討厭的感覺……那畫面,應該會很好看。”沈華容邊說着,開始解自己腰間的衣帶。
墨修淵瞳仁縮了縮,裡面飛快閃過一抹暗影,冷冷的,狠戾的,只是很快被他遮住,背在身後的手極緩慢的動了動,一枚銀針很快落入指腹間,扎入指腹的針尖很快有血滲出,緩解了稍微的藥效,可毒性卻在以他無法掌控的方式蔓延開……
沈華容身上的外袍剛落地,木屋的門突然就被踹開了,沈華容眸色一厲,轉過身,卻在看到來人是誰時,垂下了眼,喚了聲:“師父,你不是閉關了嗎?怎麼出來了?”
“我若是不出來,這些寶貝今晚上又要被你給毀了。”斗篷人的聲音給人一種鬼魅的森然感,沈華容戴着面具的臉色變了變。
“出了什麼事?”
“你還有臉問我,我讓你好好守着,可你到好,跟這小白臉鬼混?你可知道,如今有近百人正在往這邊來?”若不是閉關的時候他留了個心眼,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斗篷人擡起頭,露出陰鷙神情讓沈華容心尖顫了顫。
“百人?是什麼人?這個地方這麼隱蔽,怎麼會有人找過來?”沈華容臉色也變了變。
“哼!”問他,他怎麼會知道?斗篷人摸着自己的胸膛,眼神裡閃過一抹怨毒,該死的,不要讓他抓到那個女人,竟然敢這麼對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麼,他休養了這兩日,還是覺得身體極爲不適。而且這正往這邊來的百人,怕是十之八九就是那昭華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