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裡提着的昏過去的曲文書,再看了看墨修淵,“王爺,你看這?”
墨修淵朝其中一個暗衛看了眼,那暗衛立刻翻身下了馬,墨修淵縱身一躍,下一瞬也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墨白嘆息,得,他又賣蠢了!
蘇岑一路回到了客棧,剛踏進去,就看到素娘坐在離門口最近的椅子上,死死盯着她,臉上包紮的跟個木乃伊有的一拼,只露出一雙眼睛,因爲暴睜,顯得頗爲猙獰。
“怎麼?眼珠子也不想要了?”蘇岑挑眉,嘴角一揚,讓素娘立刻擡起手捂住了眼睛。
蘇岑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咧了下嘴,把手裡的馬鞭朝着小二扔了過去,就對着素娘走了過去。
素娘這會兒不敢逞能了,想到毒蛇在她脣上咬下的那一剎那,渾身反射性的一抖,躥起來就要跑,只是轉過身瞧見散王,頓時哭紅了眼睛,“爹,你要救救我,她欺負人,你看女兒這嘴,你讓女兒以後怎麼見人啊?”
散王半摟着素娘,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了下,這才擡眼看向蘇岑,“昭華郡主。”
“散王,怎麼你這是也想替她出頭?”
“不是,先前的事本王已經聽良兒說了,這件事的確是素娘有錯在先,說出的話讓郡主不高興了,本王就是來帶她回房間的,讓郡主爲難了,還希望郡主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素娘一般見識,她年紀小,不懂事。”散王本來是偏袒素孃的,畢竟是涼沂與他的親骨肉,可聽完良王的話,散王也知道這昭華郡主恐怕是不容小覷,得罪不起。
再聯想到先前她有理有據地把自己勸服了,他十數年的怨氣都被平息了,那麼證明一點,這女人很擅長攻心爲上,加上她背後的實力,至少在沒有得到實權之前,還是低調行事。
“爹!你也不管女兒了嗎?”素娘以爲傷到了嘴,說話有些大舌頭,聽起來既可憐又好笑。
“素娘別鬧了,快回房間去,否則爹要生氣了。”散王朝身後的常服侍衛擺了擺手,立刻有人上前來,請素娘離開。
素娘氣呼呼的,可又不敢跟良王頂嘴,卻也不想就這麼走了。
就這樣走了,不就等同於低了這女人一頭!
“素娘?”散王眉頭皺了皺,知道她心裡有氣,可爲了她的安全着想,她不能不離開。
“爹……我不多話了,待在房間裡很沒意思的。”她要監督着這女人,她倒要看看這女人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哥哥與九王爺都對她這麼上心,還有那馭蛇之術,若是她學會了,是不是九王爺與哥哥也會幫她?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素娘怎麼着也不想放棄機會。
散王頭疼,可瞧着素娘這模樣,也不捨得呵斥,只好看向蘇岑,“昭華郡主,本王會看好的,不會再惹你不快了。”
“王爺客氣了,本郡主一向不記仇,她不招惹我,我自然不會動她。素姑娘,你說呢?”蘇岑的視線不經意掃過去,正好對上素娘怨毒的目光,素娘一驚,立刻低下了頭,不敢再放肆了,可面服心不服,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
等她有能力了,蘇岑你等着!
蘇岑嘴角勾了勾,也不再說話,只是走過去,挑了個位置坐下,不多時,客棧外馬蹄聲響了起來,隨即是一陣紛亂,下一瞬,昏迷過去的曲文書就被墨白拖了進來,扔在了蘇岑的腳下,“郡主,人已經帶過來了。”
“嗯,”蘇岑淡漠應了聲,擡起頭,視線落在櫃檯後的兩人,“掌櫃的,既然客棧我們包了,那麼今個兒就歇業了,你帶着人去後院,沒有吩咐就別出來了。”
“是是是是,小的這就走,這就走!”
從早上蘇岑召喚出蛇出來,掌櫃的跟小二就縮在裡面不敢出來了,再聽他們談話,就知道是他得罪不起的人,這會兒聽到蘇岑的話,徹底得到了大赦,趕緊兒把門板關上,掛上歇業的牌子,留下兩塊讓人通過,就快速帶着小二躲進了後院,不敢再出現。
蘇岑嘴角揚了揚,剛想讓墨白把人給帶回到自己的房間,再看到墨白身後隨即走過來的人時,面容沉了下來,“你跟來做什麼?”
墨修淵怕惹她不快,本來是不想來的,可想到曲文書是斗篷人的人,就擔心她出事,厚着臉皮就跟了過來,“我就是來瞧瞧,審訊這種事,還是交給我來的好。”
“你來?怎麼,你自己親自動過手?不是從來都是假借旁人之手嗎?”蘇岑冷冷看過去。
“……”墨修淵知道她想起來當初在天牢時的情景,心口縮了縮,“那,我就瞧着,不說話。”
“可我不想看到你。”蘇岑冷冷開口,毫不留情。
一想到面前這個人想害死她的孩子,蘇岑就覺得一團火在心口灼燒着,恨不能直接把面前的人給踹出去。
可墨修淵又這麼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彷彿她纔是惡人!
這樣更是讓她生氣!
墨修淵薄脣動了動,沒說話,墨白在一旁急得不行,“啊郡主,讓王爺留下來吧,這些時日風餐露宿的,屬下保證王爺不多話了,郡主你就當王爺是個隱形人,你看可以嗎?畢竟,那人出現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他單獨對方王爺,王爺受了傷,我們這邊就少了一個幫手不是嗎?還有就是,郡主你‘處理’這人時,還需有幫手在身邊不是?”
蘇岑:“……”
蘇岑沉默了下來,垂着眼,瞧着昏迷不醒的曲文書,墨白在替墨修淵講情她很清楚,他說的這些全部都是廢話,除了一點,那就是她取心頭血的時候,的確是需要有人看着。
斗篷人既然能用這人來套她,那麼顯然是猜到了她到底是要做什麼。
他知道心頭血的事,恐怕是從蘇黎彥那裡知曉的,蘇黎彥是南詔國的皇子,而白祈然是南詔國的太子,若是白祈然無意間說出來被蘇黎彥的人聽去,再告訴斗篷人,斗篷人根據自己知曉的猜到她的目的,怕是也不難。
蘇岑思慮片許,依然沒有看向墨修淵,只是轉過頭,對墨白道:“把人潑醒了。”
這卻已經等同於同意了,墨白眼睛一亮,又想了想,沒敢開口,立刻吩咐人動手。
墨修淵鬆了口氣,眸光怔怔落在蘇岑身上,心痛不已。
而把這一幕看入眼底的素娘,恨得咬牙,卻偏偏無能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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