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惱羞成怒,“你聽錯了。”
墨修淵卻是搖着頭,“我沒聽錯,你自己聽聽看,‘噗通’‘噗通’,跳得很劇烈,你在緊張嗎?”
蘇岑憋着氣,緊張個毛線啊。
可話到了嘴邊,卻是被慢悠悠吞了回去,“我緊張怎麼了?”
墨修淵沒想到她竟然承認了下來,愣了愣,反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低咳一聲,“沒事。”
蘇岑把人給推開了,這才覺得空氣撲面而來,胸口也沒這麼堵得慌了,走到牀榻邊,擺手,“還不走?”
墨修淵嘴角揚了揚,“好,那我明天早上再來給你送早膳。”
“不用了,我有手有腳,自己不會去端?”
“可你身體不適,還是我來就好。”墨修淵站在離蘇岑三四步遠的地方,眉眼噙着笑,溫潤如玉,愣是讓蘇岑說不出拒絕的話。
她抿緊了脣,“隨你。”
墨修淵眼底的亮色璀璨如玉,“好,我明天會準時來的。”
蘇岑躺下時,腦海裡不斷重複着墨修淵的那句話,明天會來,他哪天不來報道的?
歪過頭,柳眉輕蹙,卻是瞬間睡意上涌,竟是很快就睡了過去。
蘇岑再醒來時,天色大亮,坐起身,日光灑在身上,蘇岑一時間還有些回不過神。
房門被叩響了,蘇岑猛地擡起頭,看向房門口。
一個影子倒映在門板上,頗爲清楚。
蘇岑咬着脣,沒回聲。
敲門聲落下,換了墨修淵低沉的嗓音,“醒了嗎?”
蘇岑‘唔’了聲,很輕,可偏偏墨修淵愣是聽到了,喉間溢出一抹輕笑,“我端了你愛吃的,開開門吧。”
蘇岑坐在牀榻邊沒動彈,他說開就開啊。
蘇岑又等了會兒,才慢悠悠下牀,換了衣服,才往門邊走,只是還未等她靠近,就聽到有另外一個腳步聲匆匆走了過來。
到了門前,那人的聲音隔着門板隱隱傳來,“九王爺,你在就好了,老夫剛想去找你與郡主。”
“何事?”墨修淵的聲音毫無起伏地隔着門板傳來。
蘇岑停下了腳步。
族長道:“老夫已經說通了幾位長老,能夠帶幾位去見散王了。”
蘇岑一怔,隨即‘唰’的把房間的門給打開了。
墨修淵與族長一起看她,蘇岑問道:“確定了?”
族長頜首:“是的,確定了,只是這一次,我們血族的存亡就全靠兩位了,拜託了拜託了,一定要安撫好散王,千萬不要再把當年的事提出來。”
蘇岑道:“這是自然。”
雖然早就想到了這種結果,可真的等到了,心情還是不一樣的。
“找人去告知良王一聲,隨後動身。”
“不急。”墨修淵走進房間裡,“先把早膳用了,我去告知良王即可,左右也不急於這一時。”
蘇岑剛想拒絕,可對上墨修淵墨黑的眸仁,蘇岑到了嘴邊的話,慢悠悠吞了回去,漫不經心的‘唔’了聲。
反正他去通知良王,再交代一些事情,的確需要些時日。
還需要準備一番,也沒她什麼事。
蘇岑走到桌旁,“那你們去吧,準備好了來喚我。”
蘇岑很快洗漱好,用了早膳。
等了不多一會兒,墨修淵與良王就朝着這邊走來,蘇岑站起身,掌心握了握胸前的玉符。
玉符發出灼熱的黑光,蘇岑應了聲。
這才擡步走出了房間。
良王一看到蘇岑,眼睛驟亮,“郡主果然沒讓小王失望,果然讓族長答應了。”
“交易的事情,本郡主自然不會食言。只是良王也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即可。”蘇岑手裡提着的藥箱往上擡了擡。
良王的麪皮抽了抽,一時間,沒說話。
蘇岑也沒多言,只是手裡的藥箱卻被墨修淵接了過去,蘇岑沒鬆手。
“箱子沉,想想孩子。”墨修淵附耳提醒。
耳邊傳來一陣酥軟,蘇岑反射性地把手給鬆開了。
擡頭,就對上了墨修淵嘴角噙着的笑意,蘇岑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隨即又覺得自己太過大驚小怪,偏過頭,快走幾步,不再理會他了。
良王的聲音在身後傳來,“九王爺與郡主的感情還真好。”
蘇岑疾行的腳步頓了下,身體驟然就僵硬了。
抿緊了脣,腦海裡空蕩蕩的,低下頭,看了眼玉符,愧疚應然而生。
墨修淵的視線一直落在蘇岑身上,自然沒錯過她這細微的反應,轉過頭,冷冷掃了良王一眼。
良王摸了摸鼻子,聳聳肩。
蘇岑很快恢復了正常,朝前走,不多時,就看到族長等在主樓外,他身邊還站着四位長老。
族長解釋道:“鑰匙有五把,需要我們同時開啓。”
蘇岑頜首:“有勞了。”
四位長老道:“族長已經把利弊與我們幾位講了,我們這些人無所謂,年紀大了,也活不長了,可血族裡還有其他人,所以,這一次希望郡主與九王爺能徹底幫我們解決了散王這一個大患,吾等感激不盡。”
“我們會盡全力的。”
得到蘇岑的保證,幾位長老才徹底放下心。
雖然不清楚這昭華郡主到底是什麼人,可既然能馭羣蛇,想必也不是等閒之輩。
加上九王爺,應該能制伏住散王纔對。
如此一來,他們也不擔心了,帶着蘇岑三人開始往後山走。
蘇岑看他們果然是要上山,與墨修淵對視一眼。
良王最開始的想法竟然是對的。
良王因爲畏懼蘇岑先前給他吃的毒藥,倒也是安分,左右他也只是想要救出散王,得到禪位詔書。
不過是十滴心頭血,已經給了兩滴。
不用冒險,他樂的輕鬆自在。
蘇岑他們用了近一個時辰纔到了山頂,進了石洞,蘇岑忍不住開口:“族長,散王在這裡?”
族長搖頭:“不是,不過這裡是唯一的入口。”
蘇岑訝異,不過也沒再吭聲。
血族建成數百年,有些機關密道,也無可厚非。
到了山洞地,他們一直走到山洞的盡頭,極爲族長開始挪動四周的石塊。
蘇岑靜靜地瞧着,卻也難掩眼底的詫異。
不多時,五個人分別站在五個位置,把鑰匙插入到石壁極爲隱蔽之處。
頓時,石壁從中間裂開,露出了裡面的一條通道。
良王的眸色沉了沉,倒也沒說話。
幾人開始往通道里走,四周黑漆漆的,很顯然許久都沒有人進來過,族長從懷裡掏出一個火摺子,點燃了,暈黃昏暗的光亮,把四周照得不甚清楚。
可也足以讓蘇岑瞧清楚了裡面灰塵積了厚厚一層。
很顯然許久都沒有人來過了。
可是,如此一來,要怎麼與散王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