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夜 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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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加百列大概二十歲左右,擁有一頭銀亮的長髮,古銅色的皮膚泛着健康的光澤。面孔線條清秀,五官細緻深刻,是一個不用化妝也會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美人。

她的右眼大而有神,陽光射入其中,流轉而反射,竟然像映照出一道亮紫色的光芒。炯炯的目光中充滿了對“死”徹悟,但卻餘留着對“生”的迷茫。

左眼上遮蓋着一隻金屬製的眼罩,黑底上浮刻着血紅色的咒文,正中心鑲有一隻銀十字架。這是一種極強的自我封印法式,似乎在限制着某項不容於現實世界的可怕力量。

不同於一般的天使,告死天使手中揮舞的是死神長劍。這種劍類似於西歐的雙手闊劍,但柄和刃都要長出三分之一,整劍大概有一米三長,剛好達到加百列的胸部。劍鍔上鑲着一隻象徵死亡的骷髏頭,劍刃呈死黑之色,劍脊上用鮮血勾勒着詭異的咒語。

傳說被此劍斬中的生靈,靈魂會立刻脫離,沉落地獄深淵,永不得上帝的救瀆。

加百列背後的三對黑翅膀閃動了一下,瞬間破滅變成了飛羽。黑羽漫天飛舞,紫色的獨眼則在縫隙中緊盯着敵人,突然象徵死亡的劍尖刺向了白冰。

Javelin向前一步,替主人擋下死神長劍的攻擊,旋即展開了反擊。

白冰咬着手指,終於知道闖禍了。

雖然不清楚加百列的脾氣秉性,但告死天使歷來以恐怖的力量和偏執的個性聞名於召喚師之間。對於主人被殺一事,她是不會輕易罷手的。

根據千年來流傳的規則,按召喚術的等級區分,召喚神魔一級的使魔,難度爲“SS”級,除需要大量的魔法力量之外,還必須具備兩個苛刻的條件:

第一,召喚者必須擁有可與被召喚使魔建立起聯繫的物品;

第二,召喚者必須出自魔法世家,體內擁有世代累積的魔法之血。

白冰雖然完全具備這兩個苛刻的條件,但召喚Javelin時,還是遇到了極大的困難。以至於使雙眼瘀結過量的魔法,由天藍的原色,變成了血紅色。

她不明白爲什麼這個“路人甲”可以輕易的召喚到告死天使,但卻無法躲過無意中的一槍。

※※※對於普通的刀劍,加百列絲毫不迴避,左手隨意的抓住Javelin手中的闊劍,右手的死神長劍如影隨形,破風趕上。

Javelin丟掉武器,再次召喚一柄戰斧格擋向長劍。

“當”的一聲響,長劍輕鬆的切穿了厚重的戰斧,直將Javelin的左肩劃開了一條口子。

Javelin向後翻身急退,避開了加百列追加了三劍,停住身形使用魔法力量自療,卻發現傷口無法癒合。

“沒用的,被死神長劍砍中的傷口是無法癒合的。你會一直流血,直至走向最終的死亡。”紫色的瞳孔中閃着無感情的寒光,加百列冷冷的說道,“與其承受如此長的痛苦,不如讓我現在就解決了你吧!”

“不要低估你的對手,你所揹負的傳說對不同神系的神祗不會起完全的作用。”Javelin放棄了療傷,又做出了戰鬥的姿態。

輕輕的一揮手,Javelin身後的空間一陣扭曲變幻,幾柄式樣奇怪的刀劍飛射了出來。

加百列側身一躍避開了刀劍,身體像網球似的在幾棵大樹間反彈了幾次,最終出其不意的落在了白冰的身邊。

黑羽,伴着落葉飄飛……

現在的加百列像一隻敏捷的黑豹,修長的雙腿分開成120度角,與撐在地上的左手構成穩固的三角支撐,上身前傾,右手旋轉着長劍背在身後,高速轉動劍刃像是一隻黑色的圓盤。

使魔來到現實世界依靠的是主人的牽引,行走在現實世界中,同樣也需要主人的魔法補濟。也就是說消滅使魔最方便的方法,便是殺掉他的主人。

長劍橫掃向白冰嬌嫩的脖頸,風刃隨便斬斷了旁邊幾棵粗壯的大樹,那勢頭簡直比切黃瓜還要輕鬆。

白冰全力施爲,發動最高層次的言靈魔法,但堅冰的防護對死神長劍卻不能減慢分毫。

“英靈神殿,五百四十道門開,召喚女武神護盾。”

隨着Javelin的咒語,身後的虛幻空間一閃,一面古樸精美的黃金圓盾擋在了白冰身前,手藝絕頂的冰山矮人打製的堅盾,盾面上鑲嵌着火龍的鱗片。

“當”的一聲,火花四濺,死神長劍被硬生生的反彈了起來。

巨大的反震力迫使加百列向後急退,雙腳鏟地成溝,直到撞斷了第十二顆大樹才停下了身形。

白冰也不好過,雖然沒有受到直接的物理傷害,但巨大的魔法能量衝擊,讓身體承受了極大的負荷,爆炸聲一停,她便堅持不住吐出血來。

加百列tian着脣角,露出輕蔑的笑容,身子向下一低,準備發動更爲猛烈的攻擊。

Javelin扶住了主人,左手輕輕一揮,身後的五百四十道門依次關閉了起來。

“以我們兩人的實力,恐怕三天三夜也分不出勝負。但我們的主人都不行了,還是以後找機會再較量吧!”

加百列站直了身子,看向已經死掉的翔夜。

萬物都有保持自身形態的固有規律,現實世界更是如此。主人是使魔在現世的通行證,沒有了主人的使魔,馬上便會被現實世界修正掉。

放走了白冰主僕,加百列扛起長劍冷冷的走了過來,用劍尖挑動了兩下翔夜的心臟,發現已經變的像高壓鍋燉肉般的鬆碎了。

無論在現世,還是在神話時代,這種情況都會百分之一百二的被斷症爲死亡。

但是,不幸中的萬幸,翔夜的使魔是告死天使,而且恰巧是主管人類死亡的加百列。

“死者聽從我的召喚,身體與靈魂的生死都由我來掌握……”

禁忌的咒文緩緩流出,語調之中沒有絲毫的遲疑,看來加百列在天使中也是一位問題少女。

翔夜的身體站了起來,動作像殭屍一般的挺立。因爲他只是得到了身體活動的能量,而靈魂卻依然遊離在旁邊。

幾個放學的女學生恰巧經過,殺豬一般的驚叫了起來。加百列輕輕一點指,擊暈她們的同時也消掉了記憶。

剛剛施完魔法,加百列的手指便冒出了魔法反蝕的濃煙。沒有主人在,使魔果然無法自由的行動在現世。

“跟我回家。”

必須馬上救活主人,否則就算是獨立活動能力最強的墮天使,也至多在現世存活一天。

————晚上還有一章,剛好是講鬼故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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