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一直陪着你，不讓你哭。”他溫柔地把她的手放在大牀上，看着夏雲笙，“現在還那麼疼嗎？”
“好像好多了。”夏雲笙說：“我可以下牀活動一下嗎？”
她躺了一天，也疼了一天，彷彿歷了個劫。
“好。”
程延之讓人把她的輪椅拿了過來，推着她離開病房。
安琪看到他們，跟他們打了招呼。
天已經快黑了，程延之就推着夏雲笙在醫院的走廊上走了走，隔着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夏雲笙發現自己一直坐在輪椅上，都已經快要忘記走路的感覺了。
程延之低下頭，看了一眼一直不說話的她，“在看什麼？”
“看風景。”
“醫院有什麼風景？”程延之跟着看了看窗外，什麼都看不到。
夏雲笙笑了笑，“當然有。你不覺得這個地方很神奇嗎？”
“不覺得。”
“在這裡，更能夠感覺得到生命的可貴和健康的重要。這是你走在大街上很少會想到的問題。”夏雲笙說：“可能只有在這裡，纔會更加珍惜自己健康活着的時光吧！”
“傻丫頭。”程延之說：“你會好起來的。”
他不喜歡她說這些感傷的話，好好的一個人，幹嘛要懷疑人生？
雖然近來，她的確經歷得太多了。
今天倒是難得有太陽，夕陽的光透過玻璃照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像是在發光。
程延之看着夏雲笙，突然停了下來。
輪椅跟着停下，夏雲笙看向他，“怎麼了？”
他放開輪椅，走過來蹲在她面前，“過來，我揹你。”
這句話讓夏雲笙愣了愣，她看着靜靜地蹲在眼前的他，從來他都是高高在上的，只有在夏雲笙面前，他的姿態纔會放得很低。
她只是看着眼前的程延之寬闊的後背，就感覺到了這個男人濃濃的深情。她趴到他的後背上，感覺自己的手在一瞬間有些顫抖。
程延之將她背了起來，揹着她穿過走廊。
宋副官站在後面，負責幫夏雲笙推輪椅，目光落在兩人身上，無奈地搖了搖頭。
程延之揹着夏雲笙在醫院的走廊上散步，他說過，他會當她的腿。
夏雲笙靠在他的肩上，望着他的側臉，“程延之，你累不累？要不你還是放我下來吧？”
“不累。”程延之說：“就算這樣揹着你一天，我也不會累。我說過，我就是你的腿！”
夏雲笙靠在他的肩膀上，一時半會兒沒有說話，只是就近看着他的樣子。隔得很近，可以看到他臉上淡淡的絨毛。
他的側臉精緻得要命，在夏雲笙眼裡，他真的很好看。
程延之沒有說話，一直揹着她往前走，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看夠了嗎？”
“還沒有呢！”
“那就看個夠。”
“一輩子都不夠怎麼辦？”她的聲音低低的。
程延之哼了一聲，“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是你的。”
“下輩子你肯定不認得我了！”夏雲笙道。
“誰說的？”
“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人到了下一世，就不會記得這輩子的事情。”窗外在一點一點地暗下去，兩人之間的氣氛，卻還是一樣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