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色陽光曬過的西安大橋,散發着松石的味道,陸美依揹着單肩書包漫步在橋上,想起一句話,你在橋下看風景,而你則是橋上的人眼中的風景。
不自覺的往橋下看了一眼,橋下有一個穿着白色校服的男生,揹着書包站在護欄邊,像是在等車。男生長得斯斯文文的,皮膚很白。
陸美依沒有想什麼,繼續往前走,向C市理工大學走去。
陸美依是服裝設計系的,大一新生,每天都有早讀,在固定的教室裡,陸美依推開門,屋裡還沒有一個同學來,陸美依把包放在桌子上,去窗邊打開了窗戶,放些新鮮空氣到屋子中。
陸美依坐在座位上,打開手機,刷起了微博。一個男生走進來,向陸美依說,“這是服裝設計專業的小教室麼,你好,我是轉系過來的,我叫餘紹南。”
他就是剛纔橋下等車的那個男生,近些瞧,原來這麼帥氣,潔白整齊的牙齒,明亮有神的雙眸,淡淡的眉毛,彬彬有禮的言談舉止,可不巧的是,陸美依對這樣的男生不感冒。
“這是服裝設計系的小教室沒錯,你是轉系生?”陸美依問,可能是因爲剛剛戴着耳機,後面的話沒怎麼聽清楚。餘紹南點點頭,放下書包,從書包中掏出一本小說,哦,是歷史名作《老人與海》,認真的讀起來。
陸美依說,“你以前在哪個系讀書?”餘紹南說,“A國。”“你是咱們大學和A國新西西亞大學的交換生啊,在A國多好,爲什麼要回來?”陸美依眨了眨眼睛說。
餘紹南翻了一頁書,指尖輕輕點了點頁碼,說:“家人都在國內,總是要回來的,會想他們。所以爲了回來,特意從土木工程系轉到了服裝設計系。“陸美依看他在看書,也不想打擾他的興致,沒有繼續問,倏地想起了《一克拉愛情》中的大反派康司一,這餘紹南和他的經歷還真的有幾分相似。
餘紹南見陸美依沒有說話,自己又往下說,“我九歲時和叔叔一家去了A國,現在已經十年了,與父母只在視頻中經常見面,彼此思念的不得了,決定回國念大學。我不是被父母拋棄的孩子。”
我又沒有說你被父母拋棄,爲什麼要自己解釋,真是的。
陸美依抽了一下鼻子,說:“你的經歷倒是蠻與衆不同的,你從小離開父母遠去異國,父母不會想你嗎?”餘紹南的眼眸突然變藍又迅速變回黑色,這些陸美依沒有發現,她在低頭刷微博。
餘紹南說,“當然會想,所以纔會視頻聊天。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陸美依,你要叫我美依也不介意。”
陸美依發了這樣一條微博:系裡來了一個帥帥的學生,應該是個學霸,他的眼睛很漂亮。
服裝設計系裡的人漸漸來齊了,大家都注意到坐在最後一排的餘紹南,幾個女生紛紛頻頻向餘紹南拋媚眼。
陸美依的同桌兼服裝設計設計作業搭檔吳廣奚瞟了昔日校草楚傑一眼,唏噓道,“看來某人的校草之位不保了。美依,你今天來得早,是不是已經和新同學說過話了?”陸美依說,“嗯。他從A國回來的,學習很好。”
吳廣奚說,“我是問他這個人怎麼樣,容易相處麼。”
陸美依猶豫了片刻,打量了一下,吳廣奚,“應該比較好相處吧,只是話不多,不會與你太數熟絡。喂,噴發膠幹什麼?”吳廣奚拗了拗髮型說,“帥嗎?今天校園合唱團下午在音樂廳表演。”
“帥,同桌最帥。”陸美依由衷的說,他告訴她下午不用上馬克思哲學課,可以看錶演,實在太帥了,“下午幾點?”
吳廣奚說,“一點四十五全系都去音樂廳。”
陸美依很開心,只要不上課怎樣都好,拍了拍吳廣西奚的肩膀,“讓我出去一下。”吳廣奚說,“去哪兒啊?”
“收課時作業,好歹我也是半個服裝設計課的課代表,收教授上節課留的設計作業。”陸美依說,“先彆拗髮型了,趕快補作業。”
走到餘紹南旁邊時,陸美依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他看的書竟然是英文的,一行行全是英文字母,英文單詞,陸美依心裡感慨了一番,在A國念過書就是不一樣。
走到楚傑旁邊,“課時作業。”楚傑說,“借我一張,我忘記寫了。”這個楚傑學習優良,唯一的缺點是總是在早晨早讀時補作業,向各個課的課代表借作業。
陸美依把作業放在前面講臺上,回了座位,楊遠昌走進來,他是美術學院所有系的輔導員,把餘紹南叫到前面,楊遠昌摟着餘紹南的肩膀,說:“餘紹南同學是從A國回來的,但是家鄉話也可以正常與人交流,希望大家好好與他相處,相互團結友善。”
餘紹南被安排坐在了陸美依的後面,但原本是個空座,現在後面突然坐了一個人,讓陸美依剛開始還有些不適應,總感覺後面有個人一直盯着你,不過,後來就適應了。
餘紹南的同桌是個男生,是系裡的倒數第一,趙大同。趙大同是個喜歡自嗨的人,每天在桌膛裡玩手機格鬥遊戲,感覺自己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威風凜凜。
來了一個可以甩自己十萬八千里的早讀課同桌,心裡很不爽,也不好發作。
餘紹南一直認真的聽輔導員講下午的安排,楊遠昌人很溫柔,可有些愛嘮叨,一件事可以反反覆覆嘮叨個不停。
餘紹南發現趙大同一直在玩遊戲,說:“怎麼不聽輔導員講話。”趙大同說,“你管我,做什麼是我的自由,你想認真聽就聽,幹嘛非讓我也去聽。”
吳廣奚聽見趙大同有些不客氣的話,身體往後靠,頭稍向後偏了偏,說:“大同,對新同學客氣一點,別嚇壞人家。”
餘紹南說,“既然他不想聽,我也不勸他了。”陸美依偶爾望望窗外,窗外有幾個男生在籃球場打籃球,優美的肌肉線條,霸氣外露的腹肌,陸美依當然沒有看見這些,一切只是她的遐想,她喜歡有力量的型男。
下午所有服裝設計系學生齊聚在音樂廳,是一年一度的校園文藝匯演,主要看點在合唱團與芭蕾舞團。
燈光一下子黯淡下來,餘紹南心裡一驚,場上的鎂光燈亮了。合唱團四十餘人站成四排,齊聲唱起歌來。
吳廣奚站在第三排中間,燈光下的他,雖然只是男低音中普通的一員,可也散發着熠熠光彩,陸美依衝他笑了笑,爲他鼓勁加油。
餘紹南處在一片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他患有夜盲症,很嚴重的一種。他想起十年前,他只有九歲,一天他突然有了超能力,可以運用電磁力將物體瞬間移動,會了神奇的讀心術,可以讀出別人心中所想。
可是他也同時患了夜盲症,在暗光中什麼也看不見。
因此,爲了治好他的病,父母把他送去了A國,交給做科學實驗的叔叔與嬸嬸,直到最近聽說國內有治療這種病的藥纔回來。
陸美依坐在餘紹南旁邊,感覺餘紹南身體有些抽動,轉身看他,在暗光中,餘紹南閉着眼睛彷彿睡熟了的樣子,陸美依想,或許是做噩夢了吧。
看着他細密修長的眼睫毛,乎閃乎閃的震動着,面部不時抽動一下,像一個怕被外界傷害的嬰兒,陸美依心裡泛起陣陣漣漪。
“美依,陪我去廁所。”左邊的閆夢夢說,陸美依與閆夢夢去廁所,陸美依說,“我站在這裡等你,你進去吧。”
陸美依環視着四周,發現右前方是一個巨大的雕塑,以前怎麼沒有呢,陸美依把手指放在脣邊輕輕吮了一下,走向雕塑,原來是一個美麗的乳白色人魚,陸美依欣賞着雕塑,燈卻突然滅了。
整個音樂廳的燈全部滅了,陷入了一片黑暗中,陸美依聽見了同學們的騷動聲,自己也害怕的哆嗦起來,陸美依把手伸進口袋裡,手機沒電了。
沒有光線,怎麼辦?閆夢夢,真是被你害慘了。一個人突然撞到了陸美依,把她嚇個半死,“啊!”一聲尖叫。趙大同說,“是我!我出來上廁所,鬼知道會停電!”
陸美依說,“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停電呢,又不是世界節電日。”趙大同說,“把手機拿出來照亮,我的沒電了。”
陸美依撇了撇嘴,“我的也沒電了。”餘紹南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周圍的同學們有的已經站了起來,騷動不安。
輔導員勒令同學們安靜,“大家不要擔心,都坐在座位上不要動,已經有人去找電工檢修電路了。估計一會兒燈就會亮。”
餘紹南知道燈會滅是因爲自己的夜盲症引發了心理慌亂與不安,而不安又催動了電磁力,電磁力使燈滅了。
一個人走到楊遠昌身邊說,“電工檢查過了,並沒有任何故障,不知道燈爲什麼會滅。”餘紹南聽到了這些話,心中也焦急,抿了抿嘴脣,用力引導電磁力,燈又全部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