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瀟瀟被他盯的頭皮發麻，喉嚨都變得緊澀。
直到許久後，司墨城緩緩道：“瀟瀟。”
“額…恩？”忽然被點到名字，厲瀟瀟下意識擡頭。
“明天跟我回國。”司墨城直截了當。
“不…我不會跟你回去。”厲瀟瀟匆匆開口，有點慌亂。
司墨城擰了下眉心，聲音輕柔了幾分：“媽那邊我來解決，你安心讀書就好。”
厲瀟瀟沒有迴應，司墨城再度道：“沒人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厲瀟瀟握着杯子的兩隻手收緊了幾分，沒人能把她帶走，卻會把他毀於一旦。
小舅舅和外甥女？
這是亂倫。
上校和罪犯之女。
這是苟合。
她的身份，註定了永遠只能成爲他的污點。
他那樣耀眼奪目的人，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污點存在，怎麼可以被人戳着脊樑骨嘲諷他亂倫，怎麼可以被質疑忠誠而接受調查。
一想到這，厲瀟瀟的眼眶就會發酸。
想想只要被政敵抓住一點把柄，就是萬劫不復吧。
何況，她已經欠了司家這麼多，怎麼可以再因爲她把整個司家攪的雞犬不寧。
司墨城沒有催她，一直在等。
厲瀟瀟輕輕出了口氣，黑亮的眼睛直視着他：“雖然你是我的小舅舅，是我的親人，可我也總會長大會成家，不可能永遠留在你身邊的。”
司墨城的眸色冷鷙了幾分，抿脣不語。
這句話包含了太多的內容。
一個小舅舅的稱呼，便表明了她對他們關係的定位，更逞論一句親人。
“你還是儘早回國吧，別讓家裡人擔心。以後有機會我會回去看你。”
司墨城的目光漸漸銳利起來，冷聲問：“你把那晚當什麼。”
厲瀟瀟微滯，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我……”
“我是你想睡就能睡，想踹就能踹的人？”他冷聲問，聲音拔涼的沒有溫度。
“我…你……你就當那晚沒有發生過吧，那天我醉了，已經記不清了。”厲瀟瀟垂下眸子，纖長的睫毛像是嬰兒一樣。
司墨城隱忍着心底的火氣，一次次強迫自己冷靜。
她還小，從小一直就敏感不安，她其實什麼都懂，自己不該嚇到她。
厲瀟瀟放下水杯，不安的起身，輕聲道：“那天是我喝醉了，你…你別放在心上。”
話落，厲瀟瀟作勢轉身，似是想起什麼一般，輕聲道：“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們不可能，我也喜歡上別人了。”
話落，她拔腿就走，想逃。
可司墨城哪裡會輕易讓她離開，一把將她扯了回來，抵在牆上。
“喜歡上別人？”他冷聲問，大手掐着她的臉頰。
厲瀟瀟睫毛輕顫，不敢看他：“恩…我之前可能不太懂，可是我現在明白了，我對你的其實只是親情，時間久了所以才產生了依賴，可親人就是親人，這終究不是愛情。”
這句話，比任何一句都讓司墨城失控。
因爲她的話，一直是他最爲擔心的事。
也正是因此，這麼多年他才一直不敢貿然表明心意，因爲他不確定，不確定她對他的喜歡和依賴，到底是哪一種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