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一輛黑色的賓利車緩緩駛進影視城,靠近了《永樂門》劇組的後方。
慕北霆側頭看向窗外,搜尋起那道身影。
可因爲拍攝人員和劇組工作人員太多,裡外圍堵了幾層,他根本看不到她的影子。
他皺了皺眉頭,下車。
走近幾分後,慕北霆一眼便瞧見了踉蹌着跌倒在雨中的女人。
她的領口半開,依稀可見一片青紫的痕跡,髮絲凌亂,溼漉漉的垂在臉頰,臉色慘白的沒有半分血色。
只一眼,便不難看出她剛剛經歷過什麼。
他心頭一窒,瞳孔都收縮了幾分,垂在身側的大手下意識收緊。
海棠緩緩從一片積水中爬了起來,搖搖晃晃走了幾步,眼前一黑,又徹底昏厥過去。
而這時,一旁的寒澈正準備上場。
因爲按照劇本,厲乘風正是這個時候出現的,將海棠帶回酒店,安頓下來。
可他才走出兩步,人羣裡另一道身影卻先他而出。
眼見蘇向晚昏倒,慕北霆心頭一緊,穿過人羣,下意識便朝她走去。
場中所有人都是一愣,寒澈腳步也是微微一頓。
一片雨幕中,慕北霆大步走到蘇向晚身旁,脫掉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下一秒,將她攔腰抱起。
蘇向晚只覺得一陣好聞的清冽涌入鼻息,緊接着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因爲按照劇本海棠是一直昏迷的,所以她始終沒有有睜開眼睛,宛若一根浮萍,任由他抱着。
不過蘇向晚心底忍不住暗自嘀咕,她怎麼記得寒澈這個時候好似是有兩句臺詞的,怎麼沒見他說?
但是既然導演沒喊卡,那應該就沒有問題吧。
慕北霆微微低頭,視線落在她慘白的小臉上,
此刻的她奄奄一息,幾乎沒有半點生氣,讓他忍不住生出一絲驚恐,怎麼也難以把她和昨夜那個在他面前笑的明豔生輝的小東西聯繫在一起。。
他的目光微涼,將她的小腦袋扣在自己懷裡,不讓她再被雨水淋到。
而他的白襯衫,卻轉瞬就徹底溼透,髮絲上都還滴着水珠。
所有人只見,一片燈紅酒綠的舊上海背景下,暴雨傾盆,一個白襯衫,黑西褲的男人,揹着風雨,緊緊抱着一個女人,迎面走來。
因爲揹着光,大家看不清他的臉,可那頎長的身影,踏着風雨而來的姿態卻讓每一個人爲之動容。
所有人都屏息凝視,忘了呼吸,看着他冷毅堅硬的輪廓失神。
導演更是死死盯着屏幕,心砰砰的劇烈的跳個不停。
好…這一幕真的是太好了……
這個男人比寒澈更像是一個真正的梟雄和王者,冷睨天下。
慕北霆無視周圍的一道道目光,將她抱的更緊了幾分。
她身上很涼,透徹寒意的那種涼,哪怕此刻正值夏日,可是這番折騰下來,也是把她折騰的不輕。
慕北霆直接抱着她走出人羣,司機已經早早將車門打開,他細心的將蘇向晚放到車上,而後在一片目光中上車,關緊車門。
至此車內徹底和車外隔絕成兩個世界。
黑色的賓利宛若一條蛟龍,只留下一道影子,漸漸消失在漆黑的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