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找了很多人，他們都說你礦難那次事故，十幾條人命根本擺不平的，你…你怎麼會？”顧相思一肚子的疑問。
“你爸我雖然不算個完全的清官，可也是有良心的。當年礦難的開發商和承包商確實很黑，也幹過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可爸爸審理的那次案子，卻是曠工自相殘殺騙保的，就算我想追究開發商和承包商，可當年的案子本就是獨立案件，既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那些曠工到底誰是兇手，也沒有證據證明開發商和承包商有罪，所以最終只能判處無罪釋放。”顧長明開口解釋道。
顧相思詫異道：“你說真正凶手是那些曠工？騙保？”
顧長明輕嘆一聲，點了點頭：“沒錯，所以最主要的這個案子查下來，爸是清白的，事情就簡單許多。”
顧相思沉默着沒有說話，卻是不自覺的鬆了口氣。
顧長明嘆了口氣緩緩道：“相思，水至清則無魚，爸確實沒有多幹淨，若是獨樹一幟格格不入，怕是用不了兩年就橫死街頭了。可爸不是沒有良心的人，這些年在力所能及範圍內，起碼沒有喪失人性。”
顧相思笑了笑，開口道：“所以現在你升職了麼，沒想到你這年紀一大把，還能再更上一步。”
聞言，顧長明沉默了幾秒，隨即緩緩道：“這次能升職和無事，說到底還是多虧了有蘇瑾城幫忙。”
太久沒聽到這個名字，如今忽然間聽見，顧相思有些恍惚。
蘇瑾城幫忙？
他真的有幫忙麼？
“不是…他害您進去的麼？”顧相思有些艱難的開口。
顧父搖搖頭，緩緩道：“爸被調查是必然的，他確實有在推波助瀾，只是在爸進去前，他曾經和爸談過許久，提醒我提早做心理準備，也是他幫爸把那些陳年爛賬都清理了一遍，這纔在進去後不至於落什麼致命的把柄在人手裡。”
“之後我進去，也是他一直在其中周旋。否則爸雖然不至於被判個幾年，卻也得晚節不保，哪裡會像今天這樣，再進一步。”
顧相思聽着他的話，整個人都是懵的。
所以，其實父親進去和他沒什麼關係，反而是他一直在裡面幫忙？
顧相思雙眼通紅，一想到自己對他說的那些話，垂在身側的手就忍不住緊緊攥在一起。
“您早就知道了？您早就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顧相思哽咽出聲。
顧父嘆了口氣道：“相思，不是爸要瞞你。而是政治這個東西瞬息萬變，每一次都無異於博弈和選擇，在事情沒有塵埃落定前，誰也不能保證真的就萬無一失。我怕提前告訴你走漏了風聲，更怕最後自己沒能平安脫險，讓你和你母親空歡喜一場。”
顧相思搖着頭，不想再聽。
“我先上樓了，你好好休息。”
話落，顧相思便跑上樓去把自己關在房間。
所以那天他帶她去海邊，她問他父親會不會沒事，他不是安慰她也沒有騙她，他說的是真的。
所以，他沒有害過自己的父親，反而是真的一直在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