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程曜周身的氣勢一鬆,人靠在了沙發的靠背上,輕輕垂下眸子。
他雖然被人贊爲人中龍鳳,可在所有人眼中卻處處被司墨城壓了一頭。
他一直不服,想着不過是自己晚出生了幾年,想着不過是劉家的重心不在海城。
他和他相比,不過是失了天時地利,卻從不肯承認自己是不如他的。
可直到方纔那一瞬,他才恍然明白。
自己終究是狹隘了。
他比眼前的男人,最欠缺的,是格局。
見他態度緩和,司墨城再度開口,聲音裡帶了抹凝重:“龍虎門原本只是一個二流幫派,只是有人給它做了保護傘,它才一躍成爲海城不可小覷的一股勢力。”
“是唐家?”劉程曜很快便反應過來。
司墨城少見的笑了笑:“看來你已有所耳聞。”
這個圈子裡,從來就沒有什麼絕對的秘密。
劉程曜的目光也冷了幾分:“唐家這些年真是越發猖狂了,也是該給個教訓了。”
司墨城沉聲道:“我不是要給唐家個教訓,而是要將唐家連根拔起。”
劉程曜愣了愣,一整個家族素來盤根錯節,固然唐家得力的人很少,可要想徹底將其扳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司墨城眸色深沉,直視着面前的男人緩緩道:“司家的底線從來都是爲官者可以利己,卻不能不利民,唐家過界了,不是司家的界限,是法度的界限。”
話落,司墨城沒再多留。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想劉程曜會很清楚他的意思。
司家處在權力中心,自然清楚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一味清高只會讓你樹敵無數,可如他所言,爲官者不利民這是司家的底線。
而此次,他之所以沒讓自己一系的人動手,便是不希望打草驚蛇。
唐家盤根錯節,必定要多手準備。
所以他不宜過早暴露。
此外,劉家進入海城還不過是早晚的事,區別是早幾年晚幾年罷了。
既如此,何不送對方一個人情。
而同樣的,劉家做這探路石,也必定會承受一定的風險。
只是想必劉家很清楚,收穫和風險都是相對的,只看他們敢不敢。
就在司墨城開門打算離開時,劉程曜忽然喊住他:“聽說你和瀟瀟要結婚了。”
司墨城神色不變,只是眸色深沉了幾分。
不得不說,他很不喜歡別人喊她爲瀟瀟。
“好好對她。”劉程曜緩緩開口。
司墨城沒有迴應,徑直離開。
劉程曜輕笑了笑,再度拿起桌子上的資料,垂下眸子思量着什麼。
*
回去的路上,司墨城想着答應給她帶禮物。
“女孩子喜歡什麼禮物?最好能打發時間的。”司墨城問司機。
司機撓了撓腦袋,開口道:“我妹妹前些日子一直在塗一個畫本,那一整本都是黑白的,配有一套彩筆,可以給它上色,我看她好像挺喜歡塗的。”
司墨城想了想,沉默下來。
不多時,司機將車停在了一處商場。
厲瀟瀟在家看了一天的電視劇,只覺得狗血與天雷齊飛,一大堆邏輯上的BUG,越看越無聊。
看到最後,她整個人都有點蔫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