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利爾圖省事兒、直接用手扒拉着剛洗完的短髮。
細碎的水珠四處迸濺,有落在了牀單上、地板上的,也有落在了薩莉娜的肩背和臉頰上的,於是也就惹來了嗔斥和嫌棄……
索性跳上了薩莉娜的牀、拽了個枕頭墊在了下面,希利爾見她又在用軟布小心翼翼的擦拭起了她的那些首飾可就無語了。“哎呀,你這是擦第幾遍了呀?若非都是些高檔貨、還全都是真的,怕不是要被你把鍍膜層給擦掉了!不就是幾根項鍊、戒指和一塊表嗎?平時你又不戴,借給姓餘的還能賺一大筆,難不成你在擔心你的首飾會贖不回來嗎?”
“典當出去的價格可只有原值的三成半!連最貴的那塊鑲鑽的卡地亞都不得不抵押了出去,”薩莉娜一臉認真的道說“你知不知道我只要一想到我的那塊鑲鑽的卡地亞已經躺在了典當行的保險箱裡至今已經有四天了,就好傷心啊……”
“知道、知道,我知道,”希利爾被嚇了一跳,趕忙豎起了雙手。“別激動、別激動,你可千萬別激動……”
“別管我!讓我一個人再傷心會兒!好不容易感覺到了什麼是傷感,你別搭理我……”
希利爾不敢再出聲了,不過還是嫌棄的撇了撇嘴、這才翻過身數起了牆紙上的玫瑰花,等薩莉娜整理完首飾、坐起來卻見她下了地把卷起來的瑜伽墊給打開了,可也就無語了。“不是吧?這都幾點了?”
“困了你先睡,又不吵你……”
“那你也先換件衣服啊!”
薩莉娜翻了個白眼。“討厭吶!怎麼每次都說這種話?也難怪今天鬧出了那麼大的誤會,你可別忘了丹尼爾看咱倆的那眼神,你以後真的是要注意着點了,校園就那麼點大、至於非要躲到那裡面說話嗎?”
“說到這事兒了、我倒是真的還有些話想跟你說的,”希利爾直起了身子,擺出了一副很認真的模樣。“你有沒有注意到姓餘的看咱倆的眼神有點不太對勁兒?”
想到了原因、薩莉娜的臉也就泛起了紅,趕忙彎下了腰。“有什麼不對勁的?我可沒發現……”
“沒發現?姓餘的瞅你那眼神我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就像是混合着痛心和惋惜,而瞅我的眼神則明顯是嫌棄和排斥,咱倆可都沒招惹過他的吧?差別對待的也太明顯了,每次看見他那樣的眼神我都想狠狠的揍他一頓……”
“你都把已經他按在地上差點捶扁了,大庭廣衆的、你還想他用什麼眼神瞅你?感謝你?崇拜你?呀……不許撓我的癢……”
希利爾懶得去追、悻悻的縮回了手,瞅着躲到了牆角里還故意擺出了一副被欺凌、可憐且無辜模樣的薩莉娜說。“你沒懂我的意思!之前我就發現姓餘的眼神不太對了,就像、就像你是被我給霸佔了似的,惋惜且遺憾,不過還帶着點好奇和疑惑……”
啪啪啪……
薩莉娜鼓起了掌,她是真覺得對方的措辭很嚴謹、可是見希利爾的目光轉爲了詫異,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猜錯了,把雙腳併攏、雙手合十置於胸前擺出了祈禱姿勢道。“OK!OK!你繼續說,我聽着呢……”
“姓餘的跟丹尼爾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我至今都還沒搞明白,不過姓餘的對待咱倆的方式和態度肯定是有問題的!你就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我挺喜歡他偷看我時的那種眼神,帶着欣賞卻帶這些滄桑,有時候還帶着那種讓我非常舒服的意味,比其他男生的眼神都清澈、都乾淨!”
希利爾被驚着了。“有嗎?”
“有呀,我經常可以感覺到的,要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願意幫他?因爲他好看?因爲他的個子高?還是……”
“拉倒吧,你就是爲了錢。”
“希利爾!”
“好好好,我收回、我收回剛纔的那句話,對不起……”
薩莉娜的脾氣沒能發的出來、鬱悶的揮了揮拳頭說。“是!錢也是原因之一!可問題是如果單純只是爲了錢、你覺得我會把那塊鑲鑽的卡地亞都抵押出去嗎?”
希利爾下意識的想點頭,萬幸在對方的眼神趨厲之前及時的繃住了。“繼續,我有在聽……”
“我也不曉得是爲什麼,總之從他收拾了寓管員之後、他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以前沉默寡言的、跟公寓裡的女生們也很少打招呼,也不好意思用正眼看我的,可現在我親他、他竟然都敢嫌棄了,搞了個攝影項目還帶着咱們一起賺到了錢,關鍵是他還挺公道的、也沒有趁機就佔我的便宜,彬彬有禮、有時候甚至讓我覺得他很像是那種舊式的老紳士……”
“紳士?就憑他?他也配?”希利爾怎麼都忍不住了。“所以你就想要幫他?即使是要讓你的鑲鑽卡地亞躺在典當行的保險箱裡面?”
薩莉娜琢磨着、最終還是很堅定的點了點頭。“雖然你說的蠻難聽的,不過意思倒是也差不多吧……”
希利爾徹底沒脾氣了,頹然倒在了牀上、一聲長嘆。“完了!完了!你真的戀愛了!”
“哪有?我都說了大學畢業之前不考慮的……”
“你好好的想一想,現在是不是總想要看見他,是不是總想知道他在做些什麼、在想些什麼?是不是總覺得只要有他在身邊、什麼困難都不怕了?你想、你好好的想一想,類似的感覺你以前可曾有過嗎?”
“什麼好好的想一想啊,我現在滿腦子琢磨的可全都是錢!是錢啊!鈔票、美金、現款、支票!我要去紐約、我要去費城、我要去波士頓、我還要去芝加哥!我一定要去美東念大學!而且我纔不要住校呢,我要給自己租一間漂漂亮亮的小公寓,必須是有陽臺、能面對着大海的那種,我還要買一輛最新款的甲殼蟲,我要……”
“別岔開話題!你說了這麼多、其實你也很清楚有一個現成的辦法,那就是隻要你能迷住了隔壁那個姓餘的,你就能心想事成了……”
“滾!你當我什麼人了?”
“我當你是個陷入了戀愛還不自知的蠢女人!瞧瞧你,魔鬼的身材、天使的面孔,漂亮、聰明,還多才多藝,瞧瞧這皮膚、瞧瞧這臉蛋、瞧瞧這腰、瞧瞧這屁股、瞧瞧這大長腿……”
“啊!說歸說、別亂摸啊!不許摸啊,別、別過來了!我要喊人了啊!希利爾!住手!不許這樣……”
隔壁。
憤然端起來的漱口杯、最終還是沒有被餘生砸到牆上去。
從隔壁傳來的那些動靜、讓餘生越發的惋惜和遺憾,希利爾的瘋病倒是有藥可醫,但取向的問題似乎連病都算不上、哪裡有的治?
看不慣也好、嫌棄也罷,隔壁的那一對既沒有違法也沒有犯罪,何況不但是打不過、也沒有希利爾那瘋婆娘那麼的瘋啊……
讓漱口杯歸了位,餘生輕觸着身上的那些挫傷、扭傷,嘶嘶呼痛的同時也有些納悶,希利爾這個瘋婆娘難不成還真敢下嘴咬嗎?
被按在地板上遭毆打時下意識的擡起了胳膊、倒是及時的擋住了那張嘴,原本以爲那一刻的希利爾並非是在恐嚇而有可能真會下嘴去咬,暴怒的表情、呲出來的那對虎牙可實在是有夠嚇人的,真要是被咬上一口、這臉面可就真的是被丟了個乾乾淨淨……
若不是逞了一時之嘴快、想必也不至於把希利爾氣到原地爆炸的程度,更不至於被她合身撲倒按在了地板上、差點被咬一口,想來以後還是必須汲取這一次的教訓、能不招惹就別在去招惹了……
不過倒是應了那句老話。
禍從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