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模是你們中考前最後一次全市統考了,四模只是學校內部排名,所以你們要好好把握機會啊。”
這是老陳對一班同學千叮嚀萬囑咐的話。
謝涼風的試室在四班,第一科開考的是語文。
填完答題卡,發了試卷後,大致瀏覽了一遍試題,心裡便有了估計。
整張卷題量不小,但難度卻不高。
基礎考的都已爛熟於心,閱讀也不刁鑽,作文又是已有儲備可默。
整張卷寫完了,離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鐘,比她以往快了七八分鐘。
第二天考物理、政治、英語,也不難。
物理和數學都是她的強勢科目,這兩科考起來更是毫無壓力。
這兩科不滿分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第三天考歷史、化學、數學。
到了最後一科數學,終於出現了一點值得自己矚目的東西。
發了試卷後,還有五分鐘開考,在這期間她快速瀏覽了一遍卷子。
前面的題目都很基礎,因此最後兩道大題才顯得格外有趣。
一道是圓的題目,圖形不算特別複雜,第一問很簡單,第二問有些難度而不刁鑽,但是最後一問給了一條看似毫不相干的邊長,讓你算另一個毫不相干的邊長。
出得挺不錯的一道題,不算很偏怪奇,但很多學生也可能沒做過這類沒有太多數據也沒有太多模型的題。
最後一道是二次函數的題目,前兩問都是有難度卻也比較常規。第三問嘛……跟前幾天江餘舜問她的那道題相似度90%,只不過是改了數據,題幹中多了一個隱含條件,因這,輔助線都簡潔了不少。第四問直接寫答案,謝涼風一看就得出答案的兩種情況。
她該說她自己是天選之子還是該說江餘舜是天選之子呢?
還是江餘舜吧。謝涼風本來就會做,可江餘舜不一定。
當然,江餘舜本來是來找老陳的(一班和二班的數學老師),順便在盯着他姐有沒有好好學習。
就算沒碰上謝涼風,以江餘舜的性格也必然要搞定這道題的。
扯遠了,說回考試。
謝涼風用了三十二分鐘完成了前面的題目,前面的題目都比較常規,對謝涼風而言都是些不需要腦子的手速遊戲。
倒數第二大題圓的題目,謝涼風還花了一兩分鐘時間思考,找出了這個圓中極爲關鍵的兩組相交線,兩組圓周角與圓心角,才能信心滿滿地下筆。
最後那道二次函數的大題,她在閱卷時就理清思路了,此時更是直接下筆,心算能力過人的她,在寫出方程的三秒之內,必然能準確地算出未知數。
這每天都在練的計算可不會白練的!
寫完了全卷總共用了五十四分鐘,謝涼風不大滿意。
比她的目標多了近十分鐘。
這要讓葉未秋知道了,她不得被嘲笑到死!
但不管怎樣,這時間過去都過去了,好好檢查纔是目前最應該做的。
她慢悠悠地檢查了一遍,不出意外地沒找到錯的。
此時過去了六十七分鐘。
謝涼風悄咪咪地瞄了一眼右邊男生的試卷,發現對方還在跟倒數第二大題的第二小問艱苦鬥爭,不由心生憐憫:後面的圓不一定會做,二次函數又夠你算的,小夥子你這速度下去是寫不完卷子的。
她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思路重推,計算重算,還是沒找到錯的,連個格式不嚴謹都沒找到。
此時離考試結束還有六分鐘。
謝涼風一看錶:哎呀,只有六分鐘了!
她迅速抽出草稿紙,找到完全空白的一面,在上面勾了一個大大的三叉戟的輪廓。
監考老師經過謝涼風身邊時,不禁腳步一頓。
教書二十多年,他見過不少奇葩學生,像謝涼風這樣,大考畫畫,他就見過不下百十個。
一般來說,不是菜到無可救藥,就是強到恣意妄爲。
他盯着這小丫頭的答題卡半分鐘。
塗改極少,卷面整潔,可以看得出她思路清晰流暢、至少這場考試的心理素質極佳;字跡算不上工整,但每個字都清楚漂亮。
再加上印象中她全程都很淡定,更是早早就自信收筆,直接告訴他,雖然概率很小(畢竟在此之前他並沒有聽說過這一號人),但這小丫頭應該就是後者。
可他看到謝涼風奮筆疾書的時候,哦不,奮筆疾畫的時候,卻仍有一瞬間的懵逼。
再說回來,考試畫畫他見過不少,但最多的“畢加索型”抽象派,牛逼一點的畫人物爲主的漫畫,但是基本都是隨便寫寫畫畫。
像謝涼風這樣畫三叉戟,還專門換了一支極細的筆,認認真真地給三叉戟填上繁複精細的花紋的,還是獨一份兒。
這傢伙是太早寫完試卷,現在閒的慌吧。
但謝涼風是真心沒覺得自己很閒。
因爲這次考試,在寫完試卷和兩次檢查之後,剩的時間很少,因此這次畫三叉戟她沒有什麼創新,而是照着記憶中上次考試畫的來填花紋。
考試鈴聲響起,謝涼風也掐着時間收筆。
爲什麼她要畫三叉戟呢?
不清楚從什麼時候起,大概是是五年級的時候開始看斗羅大陸的時候吧,三叉戟已經成爲了類似於她幸運符的東西,即便後來退坑了,她仍保留了每次大考的最後一科考試時畫三叉戟的癖好。
不然考完試後,她總是心裡不安,對這場考試也沒有了信心。
葉未秋曾覺得好笑,別人是考前畫幸運符,就她是快考完了才畫。
她對此還振振有詞:考前都在複習了,腦子裡都是知識點,哪有心思畫這玩意兒?
說回來,考完啦,身上的枷鎖怎麼說也少了一層!
收完卷後,謝涼風哼着走了調的小曲走在回教室的路上。
走廊靠教室的一邊擺滿了書之類的學習用品,使本就不寬的走廊變得更加擁擠,再加上人很多,人流自然流動得慢。
謝涼風卻不甚在意,心情愜意的很。
每次考完試後她的心情都特別好,甚至連這幾天心中那一點莫名的小小的不安也拋之腦後。
終於挪回了自己班教室,半個多小時後,放學了。
謝涼風找班主任老陳要回手機。
馬上打了電話給鍾姨。
其實謝涼風在G省沒有張婷婷想的那麼悽慘的。
謝箐在G市裡的省中旁有一套已經裝修好有兩三年的房,謝涼風在G省讀書時便住在這裡,還有鍾姨照顧。
鍾姨……
謝涼風不太清楚她與涼風的外家謝家的關係,但鍾姨照顧她,卻也是身兼多職。
她要去哪裡,鍾姨負責接送,她週末放假的吃什麼,也是鍾姨負責,同時,鍾姨也算是她的半個保鏢。
但像是打掃衛生什麼的,還有專門的鐘點工。
上個禮拜鍾姨有些事情沒趕來G省,所以謝涼風就住在了餘奚餘舜家。
可以說,對於謝涼風這樣的學生而言,她現在的生活已經挺奢侈的。
當然,她家不缺這錢,尤其是爸媽離婚後。
小時候不懂事,不知道謝家這麼N逼,也不知道謝箐手裡有謝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
後來她小學四年級時謝箐和秦俞年離婚後,她才知道。
謝箐再嫁的衛家,也是個豪門,終於是個跟謝家門當戶對的。
鍾姨剛將謝涼風接回家,謝涼風的手機鈴聲就響了。
看了一眼來電信息,是葉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