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城門口也只有幾盞路燈,守衛的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悠閒而自在。
這些守衛都是自願負責守夜的狩獵者,他們獲得的報酬僅僅是當天夜裡,由各家酒館提供的免費酒肉。
不過相對的,他們的工作也極爲輕鬆。
因爲貧窮而偏僻,大的沙盜團不會無緣無故地襲擊這裡,而小的沙盜團就算來了,大家也不懼,庫倫雖然僅僅是下位神明,其投影的力量確實有限,但也不是弱小的沙盜團能夠招惹的。
實際上一般的沙盜團都不會隨意去招惹有神殿的沙城,神殿的存在有效地保護了居民的生命安全,這也是神明信仰能夠傳播到南荒大漠的原因之一。
而除了沙盜之外,南荒之中最危險的就要數那些強大的兇獸了。
南荒土地貧瘠、資源睏乏,聚集有大量肉食的沙城,無疑是兇獸們最理想的掠食場所,因爲南荒的沙城多多少少會遭遇到一些兇獸攻擊。
大規模的兇獸圍城,被稱作“沙潮”,就好比是沙漠中的海嘯,能夠將整個沙城蠶食炲盡!
介時用來應敵的就是神明的投影了,而神明投影能發揮多少力量,就與神像之中儲備的信仰之力息息相關了,因此時常受到兇獸攻擊的沙城,其居民的信仰通常會相對虔誠許多。
不過庫倫沙城內居民的信仰也相對虔誠,儘管這裡從來沒有被兇獸攻擊過,至少在烏魯的記憶中從未有過。
這就是庫倫的權能作用了,“避災”權能能干涉命數,讓強大的兇獸不自覺地遠離此處。
既無天災。也無人禍,庫倫沙城可謂是南荒中少有的安樂之地。
烏魯不疾不徐地走入城門,時而擡手向兩邊的守衛打着招呼,會自願守城的狩獵者大多數對庫倫沙城有了歸宿感,當這裡是家的男人。而想要建立一定程度的歸宿感,時間的積累肯定是少不了的,因此這些守衛大多是眼熟的人。
烏魯一人走在前面,身後五輛載滿物資的大車緩緩跟上,讓一行守衛看得目瞪口呆。
“這不是烏魯嗎?這小子不是去中州了嗎?”一個滿臉鬍渣的守衛忽然說道,因爲城門口的路燈年久失修。能見度不高,很多人都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與他們打招呼的居然是烏魯,直到烏魯走得遠了,他才突然醒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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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聽說是去了中州的神學院……”又有一個守衛應道,他們和烏魯相熟,但實際上了解的並不深切。因此只知道烏魯去了神學院,但是什麼神學院就不太清楚了,不過能進入神學院已經很了不起了,他們內心裡也是期盼着烏魯和凱瑟琳學成歸來後能將沙城建設得更好。
“大概是放假了吧……不過殿主的孫女,凱瑟琳那小妮子怎麼沒跟着回來?”
“管那麼多幹嘛,女孩子總是向外的,我倒是從剛剛走過的車上聞到了一股酒味兒。小烏魯這算是衣錦還鄉了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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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只是可惜了,我可是看着他們長大,一直以爲那兩孩子未來很可能走到一起的。”
“都是好孩子啊!”
守衛們聊着聊着,漸漸地偏了題,他們都沒有什麼遠大的志向,也清楚自己的能力有限,會定居在庫倫沙城內,圖的就是一個平平安安。當然這並不代表着他們對未來就沒有展望,只是他們大多將未來的希望寄託在像烏魯和凱瑟琳這樣有潛力的孩子身上。
烏魯遠遠聽着守衛們的調侃。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暖流來,從他們的話語中,他能聽出由衷的關心,這種感覺很不錯。
但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了隱隱的擔憂。庫倫沙城實在是安得太久了,一旦三界壁壘崩潰,神魔接連降臨,像這樣的小城就連抵擋餘波的能力都沒有。
“想什麼呢?”柯米看出烏魯表情不對,也從車頂跳下。
“我在想以後這裡會變成什麼樣子……”烏魯說道。
“還以爲你在想什麼呢,這座沙城可是有庫倫庇佑的,庫倫雖然實力弱小,但它的權能可是相當神妙的。每一個命數系神明都是如此,儘管在正面戰鬥領域中或許沒有優勢,但在自己專精的領域中卻都是出類拔萃的。就算是在當年人神魔大戰時期,庫倫這樣的神明也是受到每一個強大勢力歡迎的。除了那些具有強大目的性的神魔,一般而言不會有神魔無緣無故地攻擊這裡。而且命數系神明一向稀少,無論階位,大部分都很熟悉,一般的神明都不會選擇與之爲敵。”柯米毫不在意地說道。
“那麼說來,我想讓神殿與庫倫解除契約的想法,豈不是非常愚蠢。”烏魯一愣,問道。
“是很愚蠢!”柯米一撇嘴,哼道。
烏魯忽然醒悟,其實柯米早就考慮到這點,只是保持契約與她的利益不符罷了,不過既然如此,她現在又爲何要說出來?
雖然疑惑,但烏魯卻沒有再問,考慮到庫倫的作用,之後的計劃就有待修正了,或許帶着九級神像去一個沒有信仰的沙城建立神殿會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胡思亂想中,庫倫神殿已經出現在百米之外,烏魯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一路上很是遇到了一些熟人,烏魯都熱情地打過招呼,小地方有着小地方的好處,雖然也有勾心鬥角,但大多都熱心關懷,尤其對象還是一個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烏魯的安然迴歸無疑讓昏暗的夜晚多了幾分歡笑。
神殿門口,一位老人笑眯眯地站在中央,他的身上只披着一件外套,顯然是匆忙從臥室中走出,專門出來迎接烏魯的。
在老人的身後還有好幾個熟悉的人影,都是庫倫神殿的老人了,烏魯幾乎是內定的下任殿主,他們都把他當做自家的孩子來看待。
烏魯眼眶一熱,他忽然發現關心自己的人還有太多太對了,而自己以前居然視若無睹。
“我回來了。”烏魯遠遠地就開始招手。
“回來就好!”老殿主和藹地望着烏魯,他沒有去想烏魯爲何在這個時候回來,就像他自己所說的,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