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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這身衣服習慣一些。”凱瑟琳拉開門,對着烏魯淺淺地笑着,她身上的紅色院服經過了一些小小的修飾,在胸口的位置,還繡着一朵小白花,這是她兒時便養成的習慣,如今依舊沒有改變。
烏魯看着那朵小白花,心中不免生出一些懷念之意,他本來有一件原本屬於凱瑟琳的教士袍,那件教師袍上同樣繡着這樣一朵小百花。只是如今那件教士袍已經被姬兒穿了去,也不知道後者有沒有保存好。
“我帶你去吃飯吧,這附近有家店我以前經常去,那裡的老闆心腸不錯,價格也很合適。”
一邊提議道,凱瑟琳從半開的門縫裡擠出,然而隨手關上了門,這本是再正常不過的動作,在烏魯眼前卻成了過分掩飾的行爲,多半是爲了不讓烏魯從裡面的痕跡看出一些名堂來吧。
迷幻藥是藥劑師的作品,而藥劑師其實是鍊金術師的分支,凱瑟琳已經從烏魯口中得知,他在庫倫沙城時就獲得了大鍊金術師的成就,有這份警惕也是理所當然。
烏魯應付似的笑了笑,腦中卻是分出一分意識去操縱惡魔之書。
惡魔之書從角落飛起,很是靈動地用書的一角頂開那櫃檯中的一個抽屜,卻發現裡邊並沒有第二包藥粉,於是它在空中轉了轉。將被扔到垃圾桶內的錫箔紙夾了起來,在錫箔紙的皺褶中,尚留有一點殘餘的藥粉。
將那點藥粉弄到書頁中後,惡魔之書輕巧地從百合窗的縫隙中鑽出。然後沿着牆根轉了一個大圈,悄悄地回到了烏魯手中。
烏魯與凱瑟琳走在一路,卻故意落下半個身位,左手更是一直背在身後,就是爲了接受惡魔之書。
惡魔之書化爲一道流光鑽入他的手掌中,內裡殘留的藥粉不能與它一起鑽入,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掌心。
這藥粉到底是不是迷幻藥,烏魯並沒有完全確定。他需要回去好好化驗一番,如果真的是迷幻藥的話,那麼這件事就要好好合計一番了。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坐看凱瑟琳走入歧途。
陽光下的小道。樹影婆娑,搖曳生姿,凱瑟琳說的飯店就藏在教學區外的樹林之中,如果不是熟人帶領的話,很難有人想到這樹林中居然有這樣一家飯店存在。
穿過大約半個樹林。就能看到一片不大的空地,一座古色古香的木質建築就屹立在這片空地之中。
無數嫩綠色的蔓藤從飯店的屋樑上掛下,猶如最好的裝飾品一般,爲這樸素的建築增添了幾分生機。
林中小店。就是這家飯店的名字。
等烏魯隨着凱瑟琳進入飯店中,就發現這林中小店的位置雖然隱秘。卻似乎相當有名氣,好些新生不知道從哪裡打聽來這飯店的地址。已經佔據了大半個飯店。
飯店的店主和廚師似乎是同一人,現在正繫着一條拖地的圍裙忙前忙後。
“看出來沒有,這家店的店主可是正宗的半身人”凱瑟琳向烏魯介紹道,一邊熟練地點了幾道菜。
烏魯看了看菜單,發現這家飯店的價格確實便宜,再加上下廚的是以美食聞名的半身人,這裡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去處。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過往的經歷,烏魯逐漸察覺到一些問題,他發現凱瑟琳的手頭,似乎很拮据,她願意來丁階四班代課一週,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爲了那高昂的薪酬。
烏魯靜靜地聽着凱瑟琳的講述,知道她的資金來源除了那位老師定期給她的生活費之外,就只有在莽荒山嶺中完成各種試煉任務來賺取佣金,但這種資金來源畢竟有限,每一次試煉都是幾人成組,就是獲得了佣金也需要幾人平分,最後到手的其實不多。
而且,如果她真的對迷幻藥上癮的話,就算有再多的錢也入不敷出。
漸漸地,烏魯發現凱瑟琳的口中總是會出現某個閨蜜的名字,似乎是從她進入耶魯神學院以來就私交不錯的樣子,凱瑟琳做的每一件事中,似乎都有那個人的影子參雜。
“你說的是阿爾娃吧,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一說到閨蜜的名字,凱瑟琳又洋洋灑灑地說開了,她對那阿爾娃的信任,幾乎就寫在臉上。
烏魯暗地裡將這人的名字記了下來,在他看來,如果兩人間的關係真的如此親密,凱瑟琳的秘密應該瞞不住那阿爾娃,但既然後者並未出面阻止,就說明她本身就有嫌疑,凱瑟琳總不會毫無緣由地沾染上迷幻藥。
“凱絲姐姐,今天中午就當我請客吧。你知道的,我將術槍的設計圖賣給了諸神殿,現在手頭上的錢,多的都不知道往哪裡花了。”烏魯斟酌了片刻,笑着說道,他特地點出自己的富裕,並非爲了炫耀,而是想從側面告訴凱瑟琳,如果缺錢用的話不用找別人。這裡就有一個。
當然這僅僅是打下一個預防針而已。
烏魯隨意地掏出一枚金幣結了帳,就和凱瑟琳一起離開了林中小店。
這一來二去,午休時間轉眼過去大半,凱瑟琳乾脆將烏魯帶到了教導院,而她自己則以換衣服爲由回去了辦公室。
教導院是專門訓練神術的場所,內裡每一寸牆壁都被密密麻麻的術陣覆蓋,手指觸摸其上,都會出現一圈圈能量漣漪。
或許是因爲新生都還未熟悉過教導院的設施,又或是因爲午休時間還未過去,偌大的教導院中只有烏魯一個人在,他漫無目的地在教導院中逛了幾圈,最後停留在一處靶場邊。
這靶場是一處長約百米的矩形場地,靶場的一頭靠着牆壁,整整齊齊排列着一排十二個靶子,而在靶場的兩邊,則豎立着高高的鐵絲網。
這設施存在的目的極爲明確,就算烏魯是第一次見到它,也能猜到這是用來訓練神術發射精準度的場地。
更讓他欣喜的是,在這靶場中的角落還掛着一塊木板,木板上詳細描繪瞭如何施展一種極其簡單的神術——“指尖寸光”!
這種神術沒有咒文,不需要變幻手印,屬於不入階的基礎神術,像是二級神術火焰箭矢就是由此衍生而來,相應的還有同爲二級神術的凝水爲箭、風刃彈射、地刺術,和更爲高階的火箭迸射、風刃連舞等等。
但是“指尖寸光”雖然簡單,卻依舊屬於神術,想要正常施展出來就必須擁有神力,而烏魯最爲缺乏的,就算神力……
他憋着氣將“指尖寸光”的施展發放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總覺得這種基礎神術太過簡單,只要體內擁有神力,他肯定能夠輕易的學會,這種想法像是千萬只蟲子一般,撓得他心裡直癢癢。
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鐘,離一點鐘還有半個多小時,烏魯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一旦有機會成爲真正的神侍,使用真正的神術,他從小就培養起的嚮往就再也按捺不住。
估摸着修成第一條神脈並不需要太多時間,而四下又沒有半個人影,烏魯走到靶場旁的長椅前,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他卻是打定主意用最快的速度將第一條神脈修成。
首先召出惡魔之書,並將其藏在懷中衣物之內,然後他開始閉目冥思,將體內再次積攢出來的一些魔性沖刷乾淨,那些魔性就像是無根之萍,沖刷起來極其容易,只是兩分鐘,就被信仰之力沖刷得乾乾淨淨。而烏魯也在同時發現,他的魔絡又多出了兩條,奇怪的是,這兩條魔絡中並沒有多少魔性,跟其它被淨化的魔絡相差不多。
這樣一來,就有整整三百八十條魔絡可用。
按照晨時想到的方法,烏魯口中默誦神典箴言,“神光普照”神術頓時施展而出,那白光侵入皮肉,從右肩處將整隻右臂與身軀隔絕開來,果然腐蝕觸手中的魔性被完全攔截,沒有一絲一毫能夠滲透過去。
他心中驚喜,連忙按照神淨法門的下一步修煉下去。
想要將失去魔性的魔絡轉化爲神脈,首先是需要進行一次神啓,這本是成爲神侍必經之路,每一個非神眷者的神侍都需要經歷神啓來獲得神性的種子,而那神性的來源是哪位神明,同樣對神侍往後的成就有所影響。
烏魯不可能去神殿進行一次神啓,但他對此並不擔心,因爲他擁有惡魔之書,惡魔之書上的神性氣息,是他所見過的最爲純粹的氣息,其中甚至比福加拉沙城顯現出的福加拉丁神明投影,都要純淨一些。
擁有信仰之力,又擁有純粹的神性來源,他完全可以自行進行神啓!
然而一旦開始神啓,惡魔之書所具有的神性氣息就再也掩飾不住,這股神性氣息不斷瀰漫開來,漸漸地充斥了大半個教導院,終於觸發了就在靶場隔壁的某種特殊感應裝置,並且不斷地刷新着其中的最高記錄……
這一切,烏魯並不知曉,也不可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