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在富貴飯店發生了極其詭異的一幕,這一幕深深的烙印在這個平靜,很長一段時間之後,還有人添油加醋的津津樂道,作爲當場見證人的楊老闆和老闆娘一家以及十幾個常見因爲作苦力而身體結實的如同一塊塊石頭一般的礦工,這些人的表情何止是目瞪口呆。
蹲在二樓樓梯口的楊小海從頭至尾見證了這一個奇蹟的時刻來臨,興奮的手舞足蹈,口中哇哇怪叫。
這個奇蹟的創造者就是夏建仁。
誰也沒有看清夏建仁是怎麼衝進了毆鬥的人羣之中,畢竟前面所有人的目光並沒有集中在他身上,但是當他衝進了人羣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在他身上。
腳步輕盈到了詭譎到地步,伸手格開對方打過來的拳頭,轉而一抓對方的衣領,朝門外一甩,輕描淡寫之間,又到了第二個人的面前,格外的瀟灑自如。
就這樣,十幾個見慣了生死,喝的連爹媽都不認識的礦工們竟然一個一個的被他扔到了飯店外的街上,引來了路旁吃瓜羣衆的圍觀,嘖嘖稱奇。
剛開始還有被扔出去的人掙扎着起來,不服氣的衝進了飯店,可是結果只能是再一次的被扔了出來,二度被扔總算是讓他們明白了現在飯店裡面的傢伙是多麼的恐怖。等夏建仁把所有鬧事的人都扔出去,表情淡定平靜的令人髮指,在楊小海看來,如果是他的傑作,他怎麼也得站在外面幾個大漢面前耀武揚威,給這場壯觀的鬧劇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可是遺憾的是夏建仁並不是楊小海,所以沒有楊小海的燒包,反而是彎腰把桌椅扶起來,把破碎的盤碗收拾一塊,楊老闆帶着敬畏,老闆娘雙眼放光,夏建仁平靜如常。
那些被扔出去的大漢們經過這麼一折騰,酒勁終於也醒了過來,本來膽子不小的傢伙們竟然誰也不敢進去擋着夏建仁的面放幾句狠話給自己撐撐場面,一個個灰溜溜的站起來,跺跺腳,最終悄悄的離開。
楊老闆看着外面一個個雖不甘心,卻無可奈何的背影,內心複雜的很。
他擡頭看了看夏建仁,最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只不過是默默的清掃着一片狼籍。
今天的買賣是做不成了,夏建仁收拾好了之後,就隨便找了一個房間抽菸,在他轉身的時候,在楊家三口人看來,背影是落寞喝蕭索的,並沒有因爲剛纔的壯舉而內心起波瀾。
夏建仁畢竟已經不是原來的夏建仁,通過上次掉陷在陰謀之中,他的性格越發的深沉。
他剛在一個單間裡坐下,點了一隻煙,門就被推開了,先是伸進來一顆腦袋,笑點呲牙裂嘴,衝着夏建仁說道:“仁哥,你太拽了。”
仁哥?這是他進入鐵血門之後,別人對他的稱呼,此時被楊小海無意當中叫出來,夏建仁忽然有種嘲諷和羞辱的感覺,仁哥?現在的仁哥不過是一隻落網之魚,喪家之犬罷了。
當然他不會對一個小孩子發什麼脾氣的,只不過也沒有熱情的招呼,好像
並沒有看到楊小海的進來。
楊小海不以爲意,在他看來夏建仁已經是英雄般的存在,武俠世界穿越出來的高人,能和他學上一招半式,分分鐘脫胎換骨,別說小小的小鎮,就是整個縣城都能橫着走,那狗剩王八蛋敢和我呲牙,我分分鐘滅了他。
哪個英雄沒有脾氣呢?
“仁哥,你剛纔簡直太厲害了,你學過功夫嗎?”楊小海的雙眼幾乎滿是紅星的說道,在他的眼中,現在的夏建仁已經是喬峰郭靖令狐沖之類的存在了。
夏建仁並沒有說話,只是對他笑了笑,楊小海更加的興奮,說道:“仁哥,你把功夫交給我,我就幫你追到我姐。”
噗嗤!夏建仁聽完了之後,被煙嗆了一下,看着完全沒有一點漢奸覺悟的楊小海,就伸手在他的頭上敲了一記,說道:“你不怕你姐揍你?”
“她打不過我。”楊小海信心滿滿的說道,在這個小鎮上,他唯一害怕的就是老闆娘。
當然現在多了一個夏建仁。
楊小海還想說說什麼,可是馬上就住嘴了,因爲他看到了老闆娘施施然的進來,嚇得不敢言語,像一隻小耗子一樣,鑽了出去。
因爲他看到老闆娘在進來的時候已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夏先生,今天多虧了你。”老闆娘提着一瓶飯店裡最好的白酒,和幾樣小樣坐在了夏建仁的對面。
夏建仁說道:“小事一樁,我在這裡叨擾老闆娘已經一個多月了,實在是無以爲報。”
老闆娘把幾樣小菜攤開,給夏建仁和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滿,說道:“我知道夏先生肯定是做大事的人,現在不過是龍游淺水,虎落平陽而已。”
這席話很難讓人相信,這是出自一個看上去五大三粗,一身肥肉,滿臉兇樣的老闆娘說出來的話,夏建仁頓時對他刮目相看,似乎第一天才認識這個女人。
“不敢當,我不過是一個小人物而已。”夏建仁面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這半年來一連串的事情,讓他變得有了城府。
老闆娘和他碰碰杯子,說道:“能夠驚動薛萌萌的人又怎麼會是小人物呢?”
“薛萌萌?”夏建仁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從來沒有。
老闆娘似乎有些吃驚說道:“你既然不認識薛萌萌,而她又願意幫助你,看來你的來頭一定不小。”
“今天不做生意了嗎?”夏建仁忽然心裡一陣的膩煩,望着眼前的這位老闆娘忽然有一種想趕出去她的感覺。
老闆娘說道:“今天做不成生意了。”
夏建仁以爲她是在說剛纔發生的事情,說道:“是我出手太重了。”
“不。”老闆娘說道,“我說了,我應該感謝你的。”
夏建仁總覺得這次老闆娘進來的神色有些古怪,但是又說不上是爲什麼。
老闆娘的眼神有些飄忽的說道:“夏先生可曾聽過梅花雙煞?”
夏建仁搖搖頭。
他沒有開口,他在等,等老闆娘開口。
“梅花雙煞當年在江湖上有些名氣的,這兩個人是夫婦,幹過幾票黑吃黑的大買賣,也因爲如此纔沒有被警方通緝,但是黑道上的人卻聞風喪膽。”
“俗話說的好,人在河邊走,怎能不溼鞋,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有一年梅花雙煞被人算計差點就玩完了,可是關鍵時刻有個前輩出手相助,這才讓梅花雙煞化險爲夷。”
夏建仁順着她的話說道:“那後來呢?”
“後來梅花雙煞有了孩子,自然不再去做那些往日的勾當,只不過梅花雙煞雖然不是東西,可是也明白受人滴水之恩,必當涌泉相報的道理。”說着說着,老闆娘的臉上泛出了一陣奇異的光,這個時刻的老闆娘也不再是老闆娘,不再是那個兇暴而粗魯的老闆娘。
“恩,我能明白,有時候欠別人東西的滋味的確不好受。”
老闆娘似乎很高興他能夠理解,說道:“的確滋味不好受,這麼些年來,梅花雙殺一直想着怎麼報答當年的救命之恩。”
夏建仁的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握着酒杯的手變得更加的沉穩,動作緩慢,似乎是無意之間,又似乎是若有所指的說道:“現在有機會了?”
老闆娘點點頭,說道:“不錯!”
夏建仁的目光變得深邃,說道:“可是他們想過這次一定就能報恩?”
老闆娘的臉上又泛出了驕傲說道:“梅花雙煞也沒有把握,不過就是把兩條命送出去而已。”
“抱定了必死之心?”夏建仁問完之後,看到了老闆娘篤定的眼神,這才嘆了口氣,說道,“爲什麼樹欲靜而風不止呢?”
老闆娘似乎對這句話深有同感的說道:“也許正是因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那他們怎麼跟薛萌萌交代?”夏建仁問道。
老闆娘終於嘆了口氣說道:“有個人在小鎮惹出了禍事,又怕連累到我們,就毅然決然的遠走,大家都知道,以這個人的本事,要走是誰也攔不住的。”
夏建仁鼓起掌來,哈哈大笑,說道:“好理由,能想出這麼一個理由來的,總歸是個天才。”
他不等老闆娘說話,又開口說道:“要是把這個人殺了埋了,也就死無對證了,反正這個人的敵人也不是一個,既然走出了小鎮,死在哪裡,死在誰的手上,誰又能說得準呢。”
“不錯,薛萌萌當初不過是讓這個人暫時住段時間,並沒有讓別人來寸步不離的保護他,他要走,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老闆娘甚至還惋惜的嘆口氣。
夏建仁想了想說道:“那要是這個人不死呢?”
“我們知道這個人很難死。”老闆娘再一次的舉起杯來,說道,“所以,爲了達到目的,梅花雙煞找了兩個老朋友來幫忙。”
“這個老朋友是誰?”夏建仁又喝了一口說道。
“槍王霍屯,毒仙曹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