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能說出這樣的話徐子楨一點都不奇怪,家裡那麼多聰明妞,誰還看不出他的意圖,何況現在小蘇三有吃醋的苗頭,當然是趕緊承認下來。
“對對對,她家雖然沒了,不過以前的關係總還是有些的,要不然我千山萬水地把她帶回家幹嘛啊你說是吧?”
“嘁,幹嘛你自己清楚,你就對她沒點想法?”
徐子楨欲哭無淚:“這個真沒有!再說她不是讓我趕回去了麼?”
蘇三還是不放過他:“既然現在要趕,當初爲啥帶她回來?是不是想抽空那個啥,結果發現當了倆孩子的爹實在沒時間了才讓她回去的?”
說實話,徐子楨是頭一回發現蘇三居然這麼能說會道,三兩句話擠兌得自己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最可怕的是自己居然還想了想,對啊,當初爲啥要到她回來?
等他想明白當初是完顏泓自己跟來而不是自己帶來的時,蘇三已經走了,想解釋也沒法解釋了。
……
蘇三雖然是徐子楨衆多妻子中武力值和暴力值最高的一個,但是對徐子楨卻算是非常寬容了,所以這次完顏泓的事情只是警告了一番外加晚上掐了他一通就算過去了。
日子又恢復了平靜祥和,徐子楨每天在家陪着老婆哄着孩子,另外等待着其他幾個老婆肚子裡的孩子出生,雖然水琉璃她們的生產期還早,不過每天趴在肚子上感受一下那個小生命也是有着無比樂趣的。
徐子楨在少年時就失去了父母,大學沒讀完又來了這年代,和弟弟也徹底失去了聯繫的機會,所以他對於家人比什麼都看得重,這些日子哪怕每天呆在家裡什麼都不做,他也覺得溫馨之極。
只不過徐家之外的城裡卻亂了,全城幾十萬百姓分作了兩撥,一撥是挺徐子楨的,一撥是反徐子楨的,起因還是那天徐子楨出城和兀朮喝了頓酒。
本來應天府全城百姓都是無條件信任着徐子楨的,看看之前徐子楨出城打了場勝仗後回來時迎接他的架勢就知道,他私會金人元帥的事被越傳越廣,一開始還沒什麼人在意,他們還是相信徐子楨的,畢竟戰神這名號是他宰了無數金人後才得來的。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傳出了一個消息,說上次大勝後一共捉回來了好幾十員金將,都關在了應天大牢裡,徐子楨卻吩咐一個都不許動,別說殺了,就連打都不準牢頭打,每日裡好酒好菜養着,除了不能出大牢外簡直過的就是神仙般的日子,這就不由得讓人遐想了。
後來又有人傳出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說這次大勝其實是徐子楨與金人的一場交易,爲的是無限擴大他徐子楨的戰功,爲的是讓他能在大宋朝堂上爭一席之地,一旦等官家龍顏大悅之下封他一個官職,那些金將就會被徐子楨暗中送回去。
所以那些金將其實不是俘虜,只是徐子楨升官發財的籌碼罷了。
其實這個說法推敲不起,隨便理一理就會發現漏洞很多,一開始傳這話的人就差點被人在酒樓裡圍毆,可是漸漸的,居然越來越多人信了,沒別的,就因爲徐子楨從頭到尾沒出來解釋一句。
俗話說三人成虎,謠言被人傳得久了,就會越來越象是真的,於是應天府中的亂象就此開始了。
這年頭的酒樓有個特色,就是食客喜歡在牆上留字,宋朝以文治天下,讀書人多,通常三五成羣約了喝酒,來酒樓喝多了點就酸了起來,不光喜歡吟詩,有自覺水平高的還會問酒樓老闆要來筆墨,在牆上龍飛鳳舞寫下來,最後署個名,不管有名氣沒名氣都喜歡玩這個,比如當初宋江也有過,就是差點被抓起來。
最近的酒樓牆上被人留詩的次數越來越多,而且幾乎都是評論徐子楨的,有文采好些的會按韻賦詩一首,再被和他持同一觀點的贊上一通,文采不好的就直接在牆上大書“徐子楨,爾乃竊國之賊”等等的話,然後和同桌喝酒的開窗一起對外大罵徐子楨。
酒樓內不乏徐子楨的擁躉,自然是不服氣的,於是上去就對罵,罵到火起就動手,然後打個雞飛狗跳,如果來喝酒看見牆上題字的,可題字人卻走了,那牆上多半會再多出一幅字來對罵,或者就簡單兩個字——放屁!
於是這階段酒樓老闆苦不堪言,每天收拾打架完的爛攤子,還得隔三岔五的刷牆,有些甚至都想打烊停業些日子了,好歹能清靜些。
這段時間裡發生的這些事徐子楨其實都知道,因爲徐十七和他的兄弟們每天都會回來揀好玩的告訴他,徐子楨也有玩心,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罵他,他好奇的只是這個形式,牆上留字罵他,這不是和他那年代時的網絡噴人一樣麼?
可是有一天罵他的不光是書生們,連朝堂上都有了,這日上朝,有幾名學士和御史共同向趙構進言,要求嚴查徐子楨,若是查證與金人暗通款曲之罪則必須斬之,反正徐子楨不是讀書人,罪不加士大夫這條用不到他身上。
這話一出立刻遭到了以宰相李綱開平王雍爺等人的反駁及怒罵,然後朝堂上也分成了兩派,反徐和擁徐,這一天的朝堂上對罵不斷如菜場,趙構頭大如鬥。
可是整整半個月,徐子楨就象消失了一樣,哪怕徐府大門外天天聚集了無數讀書人,有罵他的也有擁護他的等他出來做解釋的。
徐子楨爲什麼不出來解釋?因爲他知道,這次的反徐事件不出意外肯定是兀朮暗中搞的鬼,徐子楨很瞭解兀朮,這種齷齪的手段他做得出來。
而且他也不想解釋,因爲在不久的將來,不光是讀書人,全大宋的百姓或許都會罵他,不過他不在乎,當他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早晚會被大宋百姓罵了。
這一天,金人又派來一名信使,信裡只有一件事——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