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6章:你兒子叫鐵木真?

徐子楨走了,就如他說的,要去取出兀朮留下的那筆錢財,他已經讓人去應天府通報趙構,特地指名讓馬春林到藏寶地點,由他親自清點錢財數目並運回應天府。

滿朝文武,徐子楨能相信的沒有幾個,尤其是這種在鉅額錢財面前能不動心的,比如張叔夜、雍爺、馬春林,而前兩位都在忙着,所以他就只能找馬春林了。

張叔夜已趕到了京兆府,正在接收這裡的一切,徐子楨沒去驚動他,只帶着寶兒和蘇三悄悄地離開了,另外還帶上了遠道而來幫忙的大野,至於趙楦等幾位妻子,他則讓人傳了個話,讓她們沒事的話迴應天府的家裡,他事辦了就回。

忽列兒按照徐子楨的吩咐,來拜見張叔夜,獻上了兀朮的首級。

張叔夜丟下了手頭所有事物,親手打開那個木盒,見到其中擺着的那顆首級,正是兀朮,這位忠正老臣去過金營,見過兀朮,一眼就認了出來。

“張大人,這是徐先生讓我轉交於你的,請過目。”忽列兒取出一張紙,雙手託着交給張叔夜。

張叔夜微怔,接過紙來看去,只見上邊用炭筆寫着寥寥幾句話,字跡潦草,顯然是匆匆寫就。

“老張,兀朮的首級你確認過就讓忽列兒葬了吧,別帶給官家了,他也算是個人物,給他留點面子。”

紙上落款是小徐兩個字,張叔夜呆了片刻後笑罵了一聲:“這小王八蛋。”

隨即他又看向忽列兒,這個昔日兀朮的心腹,此時神色黯然,已全無了半分生氣,要不是還站着,還能喘氣,簡直就象個死人一般。

張叔夜問道:“徐子楨爲何留下你?”

忽列兒愣了愣,顯然他沒想到過這個問題,茫然道:“我……不知。”

張叔夜搖了搖頭,他知道徐子楨把跟隨兀朮逃走的數千人都押去了太原,而京兆府裡幾萬金兵全留給了他發落,可卻沒動忽列兒這個曾經兀朮身邊第一人。

他沉吟了片刻,將木盒重新蓋起交還給忽列兒,說道:“好了,首級我已驗明,徐子楨既沒說如何處置你……本官便代爲做主,你就給你家四王子守陵吧,爲期,二十年。”

忽列兒猛擡頭,他不敢相信,張叔夜竟然不殺他,還讓他葬了四王子後爲他守陵,他呆滯片刻後猛的伏於地上,堂堂七尺漢子,已是淚流滿面,哽咽到難言,只是他的淚並不是爲自己能活着而流,而是爲了四王子。

“多謝……多謝張大人,多謝!”

……

兀朮藏着金銀的地方在真定府,就在城外某處的一座偏僻院落內,只是這些錢不在院子裡,而是被埋在了地下。

他給徐子楨寫的地址只有十幾個字——“真定城外,魯氏故宅,昔徐兄暗渡之所在。”

徐子楨在看見這些字時,不由得想起了當年的往事,那個地方是魯英家的,而今天,金軍終於全都降了,大宋的天下也太平了,可故人卻早已英魂遠去。

這時已經入夜,城外的官道在月色的映照下灑出一片銀霜,倒也不難走,不過大野還是忍不住問道:“少爺,怎麼連夜就走,不在城裡歇一晚麼?”

雖然徐子楨不讓大野再叫他少爺了,可大野都已經叫順了口,一時間根本改不了,徐子楨索性不再糾結,隨他去了。

說實話,徐子楨其實也很累了,但他現在不想浪費時間,只想着早點把錢起出來交給趙構,然後可以回去和老婆孩子團聚,在那山上過了幾個月倒黴日子,現在他只想着回去好好抱一抱自己的兒子女兒,其他的什麼都不再想了。

他笑了笑,說道:“你不也急着回去麼,也不跟我回家看看,你還沒見過我的兒子女兒呢吧?”

大野哈哈笑道:“我一定會去,不過最近有點忙,四周的狼崽子們一直在看着我們部落那片草原,如果我不回去,會被他們以爲我怕了他們而逃走的。”

徐子楨明白,大野說的狼崽子是指其他部落,想想也是,成吉思汗還沒出世,這時候的蒙古草原還是一片亂戰,大野的部下人數不多,這次更是傾其所有勇士過來幫他,徐子楨有心要留他作客也開不出這個口。

他也是爽快的,說道:“好,那你先回去,我這邊還有點雜事,忙完就過來幫你,到時候老子的神機營一出,整片草原誰是你的對手?哈哈哈!”

大野哈哈一笑:“那倒不必,我們乞顏部落的勇士,本來就沒人是我們的對手。”

“嗚哦吼!”

這話一出,他身後的百餘蒙古人齊齊吼叫起來,把徐子楨蘇三都嚇了一跳,蒙古人一言不合就興奮的習慣讓他們有點接受不了。

徐子楨定了定神,忽然想到一個事,問道:“對了大野,話說到現在還不知道你本名呢。”

大野一拍額頭:“對,是我的不是,我本名叫也速該。”

“也速該?你們蒙古人的名字真奇怪……”徐子楨重複了一遍,好奇問道,“聽說你們蒙古人都沒姓的?”

大野道:“是沒姓,但我們部落有氏,應該說是乞顏部孛兒只斤氏。”

“哦哦,長見識了,不過我對姓和氏的區別從來沒弄明白過,哈哈。”徐子楨打了個哈哈,心裡卻有些嘀咕,孛兒只斤氏?怎麼有點兒耳熟?

大野忽然笑道:“其實我急着回去不光是擔心狼崽子來搶我的牛羊,主要是我有兒子了,我要以父親的身份早些回去陪陪他。”

徐子楨頓時大喜:“哈?恭喜恭喜,你兒子多大了?你夫人是哪的?”

大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那婆娘是我去年在路上搶來的,不過少爺你別在意,我們那裡都這樣,至於我兒子,出生才三個月,還小。”

“我去!老婆都能有得搶?還有這好事?”徐子楨頓時將大野視爲天人,只是發現旁邊的蘇三對他目光不善,趕緊住口,改了個話題道,“我要當你兒子的乾爹,怎麼樣?”

大野笑道:“那是肯定的,本來我就要說這事的,少爺你既然先提了,我就替我家小鐵木真先給你鞠個躬了。”說罷真的在馬背上彎了下腰算做了行禮。

徐子楨只覺開心無比,自己這個兄弟有了兒子,他比自己有兒子還開心。

“哈哈,你兒子的名字不錯,比你的好聽多了,鐵木……”剛說到一半,他忽然猛的頓住,瞪大了眼睛失聲道,“你說你兒子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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