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那間,整個玉虛宗都開始地動山搖,衛清羽有些害怕的看着眼前恐怖的場景,“怎麼……怎麼會這樣?”
“這是殺陣!”溫子然咳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兩個人在巨大的陣法之中背靠背,衛清羽感覺心尖一陣冰涼,此等大陣,哪裡是她這等修爲低下的女子可以破的。
“別怕,一定可以出去的。”溫子然的手指在空中宛若飛梭,整張臉卻是前所未有的神采奕奕,只那在空中不斷編織着陣法的手指變得有些透明。
就在這時,黑暗之中落下一個女子來,黑色的長裙與漆黑的陣法似乎要綿延在一起。
“盛姑姑!”
“你師兄已經被我派去南海接你師父的遺骨了,這殺陣……不見血,是不能出的。”
淡淡的腥甜味飄來,衛清羽不僅怔了怔,“您受傷了?”
“無妨。”盛姑姑淡淡的揮了一下衣袖,“丫頭,這幾日我教你的禮法可都記住了,出去別丟我東南盛家的臉面。”盛姑姑翩躚而來,宛如這暗夜的仙子,“我早就知道這玉虛宗要出事,混天靈根,早在二十年前就自己飛走了,那羣老不死的……想必也都打着混天靈根的主意,可惜造化弄人,除了你師父和玉狐狸都被困在了縛神陣當中了。”
花千影要的是混天靈根嗎?
“還不快走,還愣着做什麼?”盛姑姑長袖一揮,衛清羽只覺得眼前一黑,自己和溫子然便被打出了洞府。
刺鼻的血腥味便迎面撲來了,比之在洞府之中的還要濃烈。
“這是怎麼了?”衛清羽扶住一個剛剛跑來的小修士,眼前的一切都超乎了她的預料。
“趙師姐,快跑……”話音未落,便被身後的人一刀刺穿,手也掙脫了衛清羽的手,緩緩的滑落。眼眸裡還帶着幾分的不可置信。
“香……香舞?爲什麼?”
眼前黑色的牡丹裝的不是香舞是誰,極樂宮傳說中的第一大護法。
香舞冷冷的看着她,“少宮主,這些道貌岸然的標榜正義的假道士,不得不殺!”
衛清羽請冷一笑,“花千影就是讓你這麼來幫我的嗎?”
香舞不動,就在這時。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你可真是天真啊。同爲正道,他們與我們可素來不和,我們怎麼可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呢,多虧了你的迷魂散。”
衛清羽的手指顫了顫,卻是被溫子然握住了,他的手指冰冷,極盡透明,卻又包容萬千,那雙眸子似乎在說,無論何時我都在你身邊。
“香舞。動手!”銀鈴輕笑一聲。
香舞上前一步,“得罪了,少宮主!”
“你……你……”衛清羽微微有些詫異,銀鈴滿意的一笑,“怎麼。就允許你自己尋找盟友,就不允許我找人幫忙了?秦青,今日就是你的必死之地!”
煉氣期的修士對上金丹期的修士,勝算,根本就沒有。
狂風捲過,溫子然身上出現了斑駁的紅紋,那雙紅瞳妖豔的絕美,就連自詡見過美男無數的銀鈴也險些因那雙眸子閃了神。
白衣紅髮與黑色的金牡丹在空中交匯到了一處,衛清羽從未想過暴怒之下的溫子然會有這麼大的本領,但是恐怕就算是殺了香舞,他也活不了了吧。
銀鈴的視線在空中劃過,脣角勾起一抹嘲諷,“你或許有幾分聰明,可是想和逍遙殿耍心機,還差的遠呢,你可知道我哥哥在哪兒?”
“在哪兒?”衛清羽直直的望着她,此時此刻,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
“沒想到玉虛宗的那個老賊竟然還真能跑,避去了凌雲宗,我哥哥自然是帶着一羣精英弟子,我可是聽說混沌靈根有快殘片在凌雲宗呢?”銀鈴說着吹了一下塗得晶瑩的指甲,“對了,還有個禮物,沒給你送上呢?”
衛清羽大驚,莫不是秦夫人也落在了她手中。
只見銀鈴拍了拍手,一個極樂宮弟子模樣的人手裡便提着一個黑衣小孩出現了。
衛清羽的心撲通一下,手指微顫了一下,她原本以爲用陣法先將九郎藏起來,等完了事子在來接他,可沒想到竟落到了銀鈴的手中。
可惡!
衛清羽的眸子眯了眯,如若不是顧忌着九郎,她現在就有五成把握殺了眼前這個礙事的女人。
是自己這些日子太過心軟了,好了傷疤忘了疼。
“怎麼樣?和我動手,你還不配!”銀鈴嬌笑的聲音傳來,“動不動就浪費體力,那是愚蠢人的做法!”
“是嗎?”衛清羽的手指尖一動,金絲線幾乎迅速的勾住了她的脖子,一用力,銀鈴便落在了衛清羽的手裡。
銀鈴原本就長得矮小,一張蘿莉臉頓時變得霧濛濛,“好姐姐,我只是給你開個玩笑,你怎麼可以真對我動手?”
玩笑?剛剛她眼裡的那殺機分明一點都不假,還當自己是小孩騙,到底是誰天真了些。
就在這時空中的兩個人驟然分開,然後兩個身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噗”溫子然猛地吐出一口血昏厥了過去,而香舞顯然也受了重傷,身上好似被妖獸抓的傷痕斑駁,不過卻是比溫子然要輕的多了。
銀鈴可憐兮兮的望向香舞,“姑姑,救我!”卻見香舞連看她也不看她一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衛清羽和她身後的溫子然。
忽然,那香舞嗤笑一聲,卻是雙手呈勾抓向了牧檀君和那個極樂宮弟子。
衛清羽大驚,急忙衝了出去,也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有一個黑色的身影猶如天降,將牧檀君死死的抱在懷裡,一掌和香舞對上了。
香舞原本就受了傷,這會兒發到是被對方一掌打得後退了幾步。
“接着!”豔曲冰冷的聲音響起,衛清羽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將昏迷過去的牧檀君抱在了懷裡,又急衝衝的跑到了溫子然身邊兒。
豔曲帶來的人和香舞帶來的人,還有玉虛宗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弟子,混亂的交戰在了一起。
亂了,一切都亂了。
直到那紅色的身影帶着強大的威壓出現在玉虛宗的上空,所有的人都才靜止了。
花千影的視線掃過香舞和豔曲,脣角微微上揚,“想不到我的護法大人,竟然會罔顧我的命令,自相殘殺。”
“不是的,主子,那羣人不可留,您怎可聽信少宮主一言就留下如此多的後患!”香舞急切的辯解道。
花千影靜靜的待她說完,“我的命令是什麼?”
香舞不言,卻見空中直直的打下一道紅光,擊得香舞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香舞倒在地上,卻是不敢多言一句。
花千影的視線又落在了豔曲身上,豔曲心中一緊,“主子,屬下知錯!”
“你做的很好。”花千影淡淡的聲音飄來,讓豔曲一驚,又聽他道,“等處理完了這裡,自己去執法殿領罰好了。”
去執法殿也總比大人親自出手要輕的多。
銀鈴有些不悅的嘟起了小嘴,“千影哥哥,真的好偏心。”衛清羽冷笑一聲,若不是剛剛一番冷酷的作爲,自己也險些被這張天真可愛的小臉給騙了。
花千影卻是輕笑一聲,“爲何不偏心,青兒是我極樂宮的少主子,未來極樂宮的主人,你又是誰?”
花千影素來毒舌,但是銀鈴一直以來都覺得他對自己很好,是與衆不同的,甚至還有可能超越孃親成爲他真正掛心的人。
但是他現在卻說那個小賤人是極樂宮未來的主子,竟然還問自己是誰,從頭到尾他都將自己當做一個笑話,不過是利用自己罷了,是了,孃親傷他那麼深,他怎麼會輕易原諒自己,都怪自己迷了眼。
可是憑什麼他要對那個賤人那麼好,銀鈴陰狠的視線瞥過衛清羽,衛清羽擡眸看了一眼,花千影,恰巧見銀鈴眼中濃濃的妒意,對於花千影來說,戲耍銀鈴不過是他心血**,而自己又何嘗不是他心血**的作品。
“噗……”一股鮮豔的血噴了衛清羽一臉,衛清羽這才恍然初醒,拼命的向溫子然的嘴裡塞着各式各樣的丹藥。
“沒用的!”溫子然淡淡一笑,他的身子極其的透明,“幫……幫我……照……顧好九郎,我死了,就……就把我葬在義父邊上……咳咳……只可惜不能夠和你在一起了,還想當你的爐鼎呢!呵……”說到最後竟是笑了起來,那透明的手指吃力的想撫上了衛清羽帶淚的臉頰,可惜沒有碰到,就落了下來。
這一次溫子然是當真死了,衛清羽抱着這一具冰冷的沒有溫度的屍體,不僅,有些呆愣,是自己,是自己害了他。
玉虛宗一行,短短半年的時光就像是一個夢,瞬間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如今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玉虛宗的趙卿乃是極樂宮派來的內奸,是這個妖女毀了玉虛宗。
玉虛宗那些倖存的弟子,無不以誅殺此妖女爲己任。
可是極樂宮來得快去得也快,衆人竟是無跡可尋,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衛清羽靜靜的坐在自己的房間之中,有些恍惚,若不是九郎在她身邊嘰嘰喳喳,她當真以爲那隻不過是一個太真實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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