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刀飛快的旋轉着試圖掙脫這層層的束縛,望着那些迎面撲來的精血,衛清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碎月刀的厭惡之感。
衛清羽動了動身子,想要避過這些髒血,雖然不知道崔玉究竟使得什麼禁術,但是卻也知道這般的下去自己絕對是不討好的。
就在這時空中伸出一隻雪白的玉手,那隻手很美很美,纖細柔膩,只是周遭卻是形成了一圈圈黑色的光圈兒,更是有零星的銀光在這黑色光暈之中點點發光。
那隻玉手陡然出現,衛清羽心中一驚,冥冥之中卻是感覺對方好似能夠看透自己一般。
“魔教聖姑——焰採蓮!”
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句,衛清羽想來也定是那崔玉一撥之中的佼佼者,否則不會憑着一門神通就能認出對方來。
衛清羽心中不由得有些驚慌,且不說是敵是友,但是魔教與道教素來是針鋒相對,就算是邪修亦是道教的一支,自是與魔教相對立的。如今自己肉身與靈體分開,更是沒有心情去探知自己靈體所處。
但願不要被這羣喪心病狂的人給毀了。
對於寂忻無論是那個記不太清楚的墨痕,衛清羽都是不怎麼放心的。
許是受到了衛清羽心神的感應,巨大的碎月刀突然靜止了下來,焰採蓮在空中發出咯咯的笑聲,“小娃娃,看來這寶刀真是相當不喜歡你喲。看本仙子一來,它就老實了。”
焰採蓮的笑聲十分的好聽,卻是令人覺得心神震盪,刺耳難安。
就連身在碎月刀之中的衛清羽也有些受到牽連,好在並不是太厲害。
崔玉聽了焰採蓮這強詞奪理的幾句話,頓時氣得臉色發青,不過還好她有自知之明,心中祈禱着小師叔染香趕快到來。
雖說自己當初做這件事是瞞着小師叔的,但是此時此刻也不得不等小師叔幫忙了。就算是小師叔要怪罪下來,也有門派頂着,總不能讓自己被一個魔教女子欺負了去。
焰採蓮見崔玉不動聲色,卻是纖手在空中一轉。徑直向碎月刀抓了去,這東西雖然不是魔界之物,但是它非魔亦非道,完全沒有屬性,所以便是魔界之中的人想要用也是亦可的。
見焰採蓮如此行爲,崔玉心中猛地一跳,不知道自己做的如此周詳的計劃,怎麼還是被這個傢伙給趕上的,要說焰採蓮是特意而來的,崔玉是不信的。焰採蓮、沈夜梟和染香當初可是齊名的三煞。
不過這三位女修皆是脫俗之人。就算是沈夜梟的碎月刀當初名震一時,卻也不是沒有什麼比不過它的。
也就是說焰採蓮不一定是非要此刀而已的,剩下的便是自己運氣不好正好碰上了這個魔女。
崔玉忍不住按了按額角自認倒黴,但是卻期望小師叔染香能夠快些到來。這碎月刀常年跟在沈夜梟身邊,而染香是沈夜梟最好的朋友。所以相對於一直想要結交沈夜梟卻不被對方理會的焰採蓮來說。
此刀在認人上肯定是小師叔佔一籌的優勢。
只是不知道這閉關許久的魔女焰採蓮這些年修爲究竟是如何了。
焰採蓮自是知道崔玉在故意拖延時間,卻也不怕,笑道,“這碎月刀跟着沈夜梟的時候原叫破夢刀,難不成你以爲改了名字,施展一些禁術,它就會屈服了嗎?破夢。破夢……哈哈,此刀最不怕的便是這等利用禁書混淆視聽的手段。想必此時破夢早已經是厭惡了你吧!”
這般說着,焰採蓮的手指已經捏向了破夢刀。
碎月、破夢,衛清羽低低的呢喃了兩聲,卻是覺得自己每一次叫出破夢兩個字,紅色的寶刀就會猛烈的搖晃幾下。它果真是很喜歡這個名字啊。
衛清羽輕笑一聲,想要伸手去觸摸寶刀,卻發現自己如今便是在這寶刀之中,衛清羽搞不清楚,它爲何要將自己的靈魂拘謹到此處來。
“破夢……你叫破夢嗎?真是個好名字。”
衛清羽笑道。許是聽了衛清羽的這一聲輕喚,破夢刀,陡然之間發出一陣陣刀鳴。
焰採蓮不由得一驚,愣了一下笑道,“果真是寶刀,竟然已經通了靈性,想來是因爲我叫了你真名吧。”頓了頓又道,“乖孩子跟着我來吧,當年大名鼎鼎的沈夜梟用過的寶刀,本座也是消受的起的。”
焰採蓮笑的十分的張揚,她眉眼成熟,甚至是帶了幾分的狂放豪邁,對於破夢刀,她原是隻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子,可如今卻是迫切的想要佔爲己有,莫名的,她覺得佔有了此刀,就可以圓自己一個夢。
當初自己向沈夜梟示好,可是身爲三煞第一的沈夜梟卻是極其的看不上自己,恃才傲物,認爲自己一屆魔教之人如此做定是有陰謀的,可是自己確確實實是真心的想跟她做朋友。可惜,她卻不相信自己,反倒是對自己極其看不上眼的排名第三的雲間染香極好。
雲間染香,那人不過是個被門派壓制的懦夫。
這般想着焰採蓮覺得自己有必要將破夢刀帶回去,最起碼不要便宜了雲間崔玉。
“好刀,若是你跟隨了我,我許你保留你破夢的名字,如何?”
焰採蓮說的極其的認真,許多法寶尤其是刀劍,多數在換了主人以後會被主人賜予新的名字。
但是明顯的破夢刀對破夢這個字眼十分的歡喜。
破夢刀在空中扭動了幾下。
衛清羽有些搞不清楚此時此刻的狀態,但是她內心卻是源源的感覺到了破夢刀的想法,它不想屬於她們任何一個人。
而衛清羽自己也是頭一次與一把刀有如此深深的牽連也自是不想將寶刀如此的謙讓出去,更何況自己如今還在寶刀之中。
衛清羽閉了閉眸子,她必須在雙方爭奪之中找回自己的靈體。
崔玉緊張的盯着破夢刀,心中將焰採蓮恨得牙癢癢,這麼多年來,她在寂寞城,亦是想要清洗掉破夢的痕跡,用陰血禁書亦是想要清除掉破夢刀曾經的痕跡,現在
可好。焰採蓮一語道破。
對於破夢刀如此有靈性的物件,簡直是奇恥大辱。
崔玉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不過卻是悄悄吩咐手下的人繼續截殺。
焰採蓮輕笑一聲,她原本就是和沈夜梟那般大的年紀。在這個修真界也算是頂峰存在的人物了,“小娃娃,本座可沒時間陪你玩了,破夢跟我回家吧!”
焰採蓮對破夢刀伸出了手。
衛清羽望着伸到自己臉前的玉手,微微一怔,卻是反應極快,心頓時踢到了嗓子眼,面對如此一個不知道修爲的前輩,自己如何能夠逃脫,她甚至是感應到。對方似乎對自己和破夢起了疑心。
焰採蓮不在廢話,玉手向着破夢抓去。
衛清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崔玉一雙美眸頓時瞪大,恨得有些牙癢癢,擡手便是將自己盤在腰間的軟劍擊了出去,她最擅長的還是劍器。
“哼。不自量力!”焰採蓮冷笑一聲,“米粒之光竟然也敢跟本座搶東西!”這麼說着一隻手卻是騰空抓向了崔玉,崔玉頓時心中精靈大作,自己還沒有得到破夢,難道就這麼死了嗎?
身爲普通的內門弟子的崔玉,知道得到此刀對自己的好處,就算是自己不擅長於施刀。
就在兩個人爭鋒相對的一剎那。身在破夢刀之中的衛清羽帶着整把刀飛向了空中。
焰採蓮和崔玉原本正針鋒相對,沒想到破夢刀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突破束縛們不由得雙方都愣住了。
就在焰採蓮伸手想要抓破夢刀的那一剎那,遠遠的飄來一根銀色的鎖鏈,順着焰採蓮的手腕瞬間便將它鎖住了。
焰採蓮看了看半隻手臂上的捆仙索,不由得冷笑一聲,“雲間染香。你就是這麼點本事嗎?”
染香與焰採蓮雖讓當初同列三煞,卻是因爲性格極其相近,互相看不順眼。可以說焰採蓮的張揚有些霸道,而染香則是有些冰冷和邪魅。
雙方爭執在一起,染香的修爲雖然不及焰採蓮但是好在有云間崔玉等人的幫助。
剩下的女修見一羣大人物打了起來無暇顧及自己皆是開始逃竄保命。衛清羽身在破夢刀之中隨着它的變大,俯視着整個寂寞城,甚至能夠看見遠處渺小的伊賀城,脣角不由得滑過一抹冷笑。
腦海之中更是翻天覆地,是了,她想起了一些事情來,即便是還不夠完全,卻也敢確定一件事了。
她既是沈夜梟亦是衛清羽。
只是卻不知道沈夜梟在成爲衛清羽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想要解開此事,看來還非得破除自己身體內的封印不可。
衛清羽輕輕嘆息了一聲,看着隨着兩位大能交手,越來越破敗的城池,腦中陡然一清醒,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巨大的破夢刀便是在剎那之間縮小,嗖的一聲便飛身不見了。
束縛着破夢刀的地方如今卻是隻餘下空蕩蕩的鎖鏈,底下看守的小女修頓時嚇得戰戰兢兢,不知道這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爲何寶物一下子不見了。在擡頭師尊們正是打的起興,哪裡顧的上自己這兒的這一出。
那小女修不由得有些挫敗,不過那等寶物,亦不是她一個小弟子能夠夠得着的。
焰採蓮和雲間染香打了盡興,兩個人頗有些疲憊的各自後退了幾步,雖是依舊看着對方不順眼,但是明顯的中間的氛圍卻是好了許多,大有不打不相識的意思。
崔玉無奈的站在二人之間,她心思明銳,對小師叔最是瞭解,看這樣子,小師叔是想要跟這個魔女和好了。
崔玉還想勸說幾句,畢竟雲間就算是邪修門派,可到底還是屬於道宗的,跟個魔族做朋友,簡直是太可笑了。
想當初沈夜梟也是這般想的吧,崔玉這麼想。
不過如果她真是這麼想可是錯了,沈夜梟最大的本事就是不按規矩出牌,在她的世界裡一切的束縛和壓制都是用來打破的。
“師父……”旁邊的小弟子見崔玉盯着空中的染香和焰採蓮二人,卻是不看那破夢刀所在的框架,心中更是忐忑,便乾脆出聲,想要將崔玉的視線引過去。
“做什麼!”崔玉有些不高興的回瞪了那小弟子一眼,那小弟子擦了擦額角的汗珠,能者對壘,高手過招,可是比一些法寶都是極其珍貴的,可是那破夢刀……。
崔玉的臉色一冷,卻是動了殺氣。
那小弟子一愣,哭喪着臉道,“師父,那破夢劍不知道去哪兒了。”她說的聲音很低,小小的,細細的。
“嗯!”崔玉應了一聲,一雙眸子繼續盯着打得難捨難分的染香和焰採蓮兩個人,染香是可以歷劫憋了這麼久,終於有個人可以出手讓自己教訓一下,那可是該出手就出手,可是魔教聖姑的做法卻是讓崔玉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有所想,崔玉也沒有聽清楚那小弟子的話裡的意思,待那小弟子哭喪着臉,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剛想再說一句的時候,卻見崔玉猛地回過頭來,“你剛剛說什麼?”
“什麼?”小弟一臉懵懂。
崔玉的視線穿過她落在那空蕩蕩的牽制破夢刀的地方,頓時臉色大變,“哪兒來得賊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偷到我崔玉的地盤上來了。”
崔玉十分的憤怒,但是神識卻是很清醒的,空中的兩個人暫時可以排除嫌疑,可是魔教聖姑焰採蓮……崔玉伸手撫了撫額角,有些頭疼。
底下雲間的人幾乎是全體出動,崔玉更是派出了一撥兒人,專門抓那些四處逃跑的少女,準備給破夢來一次大餐。
顯然空中的染香和焰採蓮也是發現了下面的異常,可惜兩個人法力相當,一時半會誰也勝不了誰。
而破夢刀,卻是帶着衛清羽飛向了靈體所在的位置,在整個飛跑的過程之中,破夢刀卻是不斷的變小,終是成了普通長刀的模樣,不過整個刀身上卻是出現了繁瑣的文案。
(前邊誤打了——碎月刀,通體紅色,形如彎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