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慎言看着安月的臉龐。
“安月,你最好小心着點,你跟楚南風這些齷齪的關係若是傳出去一絲一毫壞了我的名聲,不要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安月收回了情緒:“哦?怎麼個不客氣法,像現在這般嗎?”
她忍不住回擊。
當年的所有證據都直指着自己,安月自己都無法替自己開脫,更遑論陸慎言。
她不怪陸慎言不信自己,但是每當她想起自己過往跟他的每一個瞬間,都會覺得委屈的感覺涌上心頭。
“我問你話呢,陸總,爲什麼你能跟江宛如勾搭不清,她還能登堂入室,我跟南風吃頓飯倒像是被你捉姦在牀一樣。”
也許是她對楚南風親暱的叫法,也許是“捉姦在牀”這四個字惹到了陸慎言,陸慎言的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
他記得,過去她也曾依偎在他的懷裡,故意拉着他的手臂叫着他“言言,小言”。
那個時候他不滿意安月總是陸慎言陸慎言的叫着自己,怪她對自己不夠親暱。
於是安月故意叫着令他覺得優秀羞臊的暱稱調笑他。
陸慎言作勢害羞的底下頭,安月卻變本加厲,正當她湊到陸慎言的面前觀察他的表情時。
卻發現陸慎言眼底狡黠的笑意。
安月那個時候才知道自己被騙了。
結果自然是被陸慎言好好的“收拾”了一頓。
記憶戛然而止,陸慎言摁着安月的手臂,把她的手臂舉到她的頭頂,摁在一起。
這讓安月感覺到有些吃痛,但她一句話都沒有說,臉色甚至有着一些笑意。
“安月,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跟楚南風在一塊?”
“你也不跟江宛如呆在一起。”
陸慎言怒了:“這不一樣!”
這不一樣?
安月有些啼笑皆非,怎麼個不一樣法?
她跟楚南風不過是最好的朋友,是知交,他跟江宛如卻是真真切切的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
安月突然泄了氣。
她幽幽道:“不一樣?怎麼樣不一樣,你跟江宛如還需要怎麼樣呢,你爲了她都能逃了婚禮,還要怎麼樣纔算。”
陸慎言抓着她的手漸漸放開了。
安月把手縮回來,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陸慎言,我要是問你,我們兩個能不能重新開始,你覺得呢?”
“怎麼可能。”
陸慎言看着安月,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跟安月,說什麼都不可能了。
安月笑了笑,擺擺手:“你看,這不就得了,無論如何你也無法接受我。”
她轉過頭去,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眼底不知何緣由的低落。
陸慎言沒有再說話,過了很久很久,安月突然問道:
“陸慎言,我要是說陸伯伯的死跟我沒有關係,你會相信嗎?”
說完,她屏住了呼吸,等着陸慎言的結果。
陸慎言本來半靠在她身邊,聽到這個一把推開了安月,安月猝不及防的被他一推,差點掉到了牀下去。
本來氣氛還算緩和的兩個因爲提起了陸父的時候一下子又變得劍拔弩張。
陸慎言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一般:“安月,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鬼話嗎?”
所有的證據無一不指向她,她當年反抗到最後也是因爲證據不足最後入獄,現在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簡直是可笑至極。
他收回了所有對安月的惻隱之心,眼神又恢復到了剛見到出獄安月的嫌惡,好像多看她一看都會髒了自己的眼睛一般。
“你以爲嫁到了陸家過去的事情就會煙消雲散,還是以爲時間久了你犯下的罪孽就可以被人饒恕了?”
“這些,我都沒想過。”
“你沒想過就好。”陸慎言的眼底裡是慢慢的譏諷。
“安月,你不配。”
你不配。
這幾個字彷彿一根根針一樣紮在安月的聽頭。
“我知道了。”安月淡淡道,掀開自己的被子鑽了進去,沒有再出過聲,好像沉沉睡去了一樣。
陸慎言本以爲她會還嘴,會花言巧語的令自己相信,甚至是會竭嘶底裡的跟自己怒吼。
但是他沒想到,她會一聲不吭的躲進被子裡,一句話都不再說。
其實倒不是安月害怕,或者是說不過陸慎言。
而是在蒼白無憑的證據面前,她的辯駁本身自己無力的,與其多費口舌,不如儘快去查明真相。
陸慎言看了她縮成一團的身影,過了很久纔回到被窩裡,關上了燈。
同牀,異夢。
陸慎言轉醒的時候,身邊又是一團空,被單已經冰冷了。
正當她以爲安月已經去了公司的時候,安月推門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衣服已經換完了,臉上還畫着淡淡的妝。
“怎麼起這麼早。”陸慎言下意識的問道,等到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簡直想縫上自己的嘴。
“習慣了,你以爲在監獄裡面能睡懶覺嗎?”安月道。
陸慎言一下子覺得有些惱怒,她知道安月是故意在嗆自己昨天晚上的話。
他一聲不吭的起了牀,待他走到衣櫃前的時候,有些意外的看着已經搭配好的一身西裝。
連領帶都一起準備好了。
除了是安月,沒有其他人。
已經整裝完畢的安月走過來,替陸慎言換下睡衣,一件件的穿上衣服,最後,繫好了領帶。
陸慎言站着,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她似乎把昨晚的不愉快忘記了遍,就連剛剛拿話語嗆他的事情也忘了。
舉手投足之間就真的好像一個新婚的小妻子一樣,眉目間都是滿滿的溫柔。
不得不承認,安月的眼光是非常獨到的,搭配的這一身即便是挑剔如陸慎言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不過……她什麼時候學會怎麼系領帶的。
她記得從前安月心血來潮替自己系領帶的時候,總是會手忙腳亂的搞的一團亂糟糟的。
最後還是由陸慎言無奈的自己動手。
想到這裡,他的面色又沉了下來。
安月卻沒有注意到,認真的調整着他的領帶,直到自己滿意爲止。
最後她才拍拍陸慎言的肩膀:“走吧,下去吃飯。”
陸慎言跟她一起走了下去,果然桌上已經擺了一桌豐盛的早餐,並且跟昨天早晨的沒有一道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