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已經在來的路上,安月挑了挑眉,心想這救護車只怕是白來了,陸母定會在救護車來之前醒來。
昏迷,只不過是她不願承擔後果的幌子。
清醒,也只不過是擔心專業的醫護人員來了之後一眼揭穿她其實沒有暈倒。
陸母由陸慎言的下屬暫時扶到椅子上,陸慎言靠近走到門口看着夜空的安月。
“我母親只是不想讓我娶你罷了。”他看着安月臉上已經停止淌血的傷疤,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我知道。”安月雙手環着胸,無所謂道。
陸慎言沒發話,他已經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母親不願意讓安月嫁進陸家,於是想出了這麼拙劣的方法。
只是他沒想到,宛如居然也會參與其中。
這一次,安月竟是站在了受害者的地位,這三年來陸慎言對安月陰險無情的印象已是根深蒂固。
“你就非要嫁給我不可嗎?”
“是,我非嫁不可,陸慎言,給我三年。”安月的語氣堅定異常,她一定要替自己證明清白,爲了爸爸,爲了媽媽能夠堂堂正正的在安家擡起頭來。
“那三年後呢?”陸慎言看着安月堅定的臉龐。
“我們就……離婚,再無瓜葛。”
這明明便是陸慎言最想聽到的結果,不知爲何,卻有一團熊熊怒火在陸慎言的心裡燃燒。
好一個離婚,好一個再無瓜葛,她想怎麼樣?三年後一把踹開自己然後跟楚南風逍遙自在一輩子嗎?
“安月,你以爲我是你的工具嗎?”他不知道她爲什麼非要嫁給自己三年,是想要陸家的財產?又或者是其他。
但她事後就想拋之乾淨的態度卻讓陸慎言無端的惱火。
安月嘆了口氣,她無法告訴陸慎言,她想通過這三年幹什麼,這一定會讓他覺得可笑。
救護車的聲音已經由遠到近的響起。
江宛如目光狠毒的看着在門口不知說着什麼的二人,背影看起來竟是郎才女貌般登對,以至於都沒有注意到後面的動靜。
“陸總,陸老夫人醒了。”僵持間,林深已經到了二人的後面。
果然,安月嗤之以鼻。
裡面已經傳來陸母的聲音,見陸慎言朝他走過去,陸母看着陸慎言似乎已經冷靜下來的表情:“慎言,你要相信媽媽真的是被害的。”
“媽,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吧。”陸慎言淡淡道。
安月突然覺得有些嘲諷,因爲是陸母和江宛如使壞,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
如果今天真是自己陷害她們,安月的嘴角掛着一絲嘲諷的笑容,明顯道幾米開外的陸慎言都感覺到了。
剩下的事情就讓林深來處理,陸慎言帶着陸母和江宛如走出來。
在路過她的時候,陸慎言的腳步停了停,“過來,我送你回去。”
還沒等後面的兩人反對,安月就已經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不用了,我讓南風過來接我了。”
剛纔的空當,她就已經聯繫了楚南風。
她不想和倒胃口的人擠一輛車子,陸慎言卻不這麼想,她覺得安月似乎在故意與自己作對。
又是楚南風,還真是陰魂不散。
陸慎言不再多言,楚南風恰好已經找到這裡,他急急跑來:“小月,發生什麼了?”
他看着陣仗不小的人羣,還有陸慎言三人,下意識的就覺得幾人在欺負安月,一臉提防的看着他們。
“沒事了,我們回去吧。”鬧了一天,安月也覺得有些疲倦了。
“楚先生對安小姐還真是好呢。”江宛如突然來着一句,隨即有些羨慕的笑了。
陸母立馬不滿的看着安月,能不能嫁給陸慎言是一回事,現在作爲陸慎言的未婚妻如此“水性楊花”又是另一回事。
陸慎言摟着江宛如就一起陪着陸母上了車,車子揚長而去。
一路上,安月給楚南風講述了今晚的事,像在述說着陌生人的故事一般毫無動容。
楚南風聽的生氣,又忍不住替安月叫好。
“陸家人和那個江宛如一個比一個讓人不省心,陸慎言對你又本能的不信任,小月,你想過你嫁過去後要面對怎麼樣的日子嗎?”
楚南風有些擔憂的看着她。
雖然今晚的事情在安月的精明下,兩人沒有得以成功。
但是陷害她的心卻是昭然若揭,這樣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熱裡,他有些擔心安月,要時時打起精神對付,實在太辛苦了。
“南風,你知道的,我沒有其他的選擇。”安月癱在副駕駛上,雙目微閉。
楚南風看着倔強的安月,深知自己不管如果勸道她還是會按照自己的決定走下去。
“那我只能儘量多替你收拾些爛攤子了。”楚南風聳了聳肩,故作輕鬆道。
安月被他逗的噗嗤一笑,知道他是故意在逗自己開心。
重新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客廳的燈還亮着,楚南風已經走了,安月知道,那是媽媽在等着自己。
她感到有些抱歉,家裡還有個人時刻在爲她牽腸掛肚。
“媽。”安月輕聲喊道,不忍心破壞這份寧靜。
聽到她的聲音,有些睏倦的白雨“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小月,你怎麼纔回來,媽媽給你打了好多個電話,都快擔心死了,到底發生什麼了,慎言爲什麼突然這樣?”
面對白雨接踵而來的一個又一個問題,安月只得半真半假道:
“陸伯母出了點事情,慎言情急之下才那樣,現在沒事了,我們已經處理好了。媽媽你快去睡覺吧,都這麼晚了。”
安月心疼的看着困的睜不開眼的媽媽,卻因爲自己遲遲未歸無法入眠。
白雨狐疑的看着安月,明知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安月肯定是爲了不讓自己擔心才這樣講,還是忍不住開口。
“小月,自從你回來之後媽媽就覺得你變了很多,不管怎麼樣你都是媽媽最愛的女兒,你和慎言之間的誤會是不是還沒解開?”這是埋藏在白雨心中很久的疑問,今天終於被問出口了。
安月的神色一僵,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她不想欺騙媽媽,但是讓她知道事情背後的陰暗,除了平添擔心什麼都解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