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安月暫時不回去了。
她理所應當的住了下來,正好趁此機會養好身體。
這是個偏僻的小村莊,很遠纔有一戶人家。
李大媽獨自一人住在這裡,沒有子女,平常只有一條狗陪着她。
好不容易有個人陪着,她變得非常嘮叨。
幾乎是每天起牀,安月就能不斷的聽到她的聲音。
有時候就算得不到自己的迴應,也會一直說。
兩天之後,安月終於能夠下牀了。
身體還是非常虛弱,可是相比較於之前,已經算是好了很多了。
安月下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問李大媽,是否有電話。
“電話?我這沒有,不過再往前走走,有一家小賣部,那邊有一臺,可以隨便打電話,免費的。”
安月問,“離這裡遠嗎?”
李大媽搖頭,“走路也就十分鐘,也還好,也就是我這裡住的稍微偏僻一點,其他人離得很近。”
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安月從來沒見過其他人,也沒出去過。
她不知道李大媽口中的不遠具體是多少。
清晨,大家都沒有起牀的時候,安月朝着小賣部的方向走了過去。
小賣部還沒有開門,不過電話就在窗臺上放着。
上面寫着,“免費撥打”幾個字。
安月立刻撥通了俞雪的電話。
第一次,沒人接。
第二次,即將掛斷的時候,突然接通了。
安月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突然聽到對面的俞雪問,“安月?”
她語氣中的懷疑顯而易見。
安月,“嗯,是我。”
“真的假的?安月真的是你?”接下來,俞雪的聲音十分響亮,帶着幾分激動。
安月點頭,“沒錯,是我。”
她能夠聽到,對面哽咽的聲音。
“你爲什麼不早點聯繫我?現在在什麼地方?你知道我們多擔心你嗎?”
說着,她還能感覺到俞雪的緊張。
安月看見不遠處有人走過來,連忙表示,“我會盡快回去的,你將公司的事情安排好,告訴我媽媽不要擔心。”
“好。”俞雪回答的非常利落。
“我還活着的事情,保密。”
安月叮囑的說。
俞雪,“一定。”
緊接着,安月掛斷了電話。
眼看着幾個人要走過來,安月連忙原路返回。
回到家裡就看到李大媽正在做飯,她上前幫忙。
“你剛纔去打電話了?”
李大媽漫不經心的問。
安月心中一驚,第一個反應是隱藏自己的想法,隨後感覺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
“對。”
“這就對了,一定要早點回去,把屬於自己的東西都搶回來。”李大媽滿臉肯定的表示。
這些話讓安月非常無語。
自己曾經解釋過自己的身份,並沒有那麼複雜,可是體現在李大媽的眼中,那就是自己在掩耳盜鈴。
她猶記得自己解釋,自己沒有後媽的時候。
李大媽語重心長的拍着自己的肩膀說:“你這樣說是對的,不管其他人怎麼問你的身份,千萬不要承認,否則,就暴露了。”
不管自己怎麼解釋都解釋不通。
最後,安月也不解釋了。
她這樣挺好的,最起碼幫自己隱藏身份了。
兩人吃過早飯,安月跟着李大媽,準備去幹活的時候,被一羣人攔在了家門口。
領頭人氣勢洶洶的問,“李大媽,你到底準備什麼時候還錢?”
李大媽表現的非常淡定,“你看看你,着急什麼?難道我還能一直賴着不成?放心,只要我有錢,一定還你。”
領頭人不相信,“這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再這麼說下去,你都要死了,到時候我找誰要錢去?”
安月靜靜的看着這一幕,沒有說話。
李大媽,“放心,我死之前也會還錢的,再說了,我給自己買保險了,到時候,錢都歸你。”
她無所謂的態度讓這羣人無可奈何。
李大媽年紀大了,沒辦法直接動手。
家裡也沒有其他人了,除了她沒人能還錢。
再加上,安月能看得出來,這羣人還稍微有些良心。
“我們也要吃飯,您老是這樣,我們也實在是沒辦法啊。”
領頭人有些氣餒的表示。
李大媽一揮手,“行了,你們去看看,什麼東西值錢就搬走吧。”
說着也不管他們,拉着安月離開。
走到很遠之後,安月回頭發現那羣人離開了。
她盯着李大媽,有些想不通,正準備問的時候,聽到對方的問話。
“你是不是很好奇爲什麼會有這麼一羣人纏着我?”
安月點頭,“對,爲什麼?”
李大媽,“我以前有個兒子,賭博,結果欠了很多錢,後來自殺了,這些債務就變成我的了。”
她說着,眼睛中彷彿有淚光閃動。
安月微微搖頭,“對不起,我不知道。”
李大媽不在乎的揮手,“這些算什麼,反正我也老了,掙點就還點吧,這些孩子也不容易。”
“他們是高利貸的?”
安月有些好奇的問道。
“對,是不是感覺和其他人不一樣?”李大媽笑呵呵的問。
“是啊,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窮兇極惡。”那些人對待李大媽的時候,彷彿只有嘴上的力氣,根本不會動手。
“那些孩子很不錯,只是職業有些不一樣罷了。”
隨後,李大媽說起了這些人的事情。
“領頭的那個,你看着每次和我說話的時候恨不得要打人,其實對我最好,每次看見我拿着東西的時候還知道幫我,還會時不時的過來給我送飯。”
安月注意到,李大媽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帶着溫柔。
緊接着,她詳細的說了其他的人。
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迫於無奈才選擇了這樣的職業。
從李大媽的話中,安月也知道了,其實她兒子欠的錢並不多。
也就只有十萬罷了。
她兒子從小就和一羣人混在一起,還有病,死了也算是輕鬆一點。
“我早就說過了,我給自己買了保險,到時候我一死,那些錢就會成爲他們的,所以,每次他們過來的時候也不過是爲了嚇唬嚇唬我罷了。”
李大媽看的非常清楚,所以,並不擔心自己受到傷害。
安月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有了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