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東盛追兵,介於風一戈有傷在身,風石兩人便來到東盛邊境一個荒廢村中,隨便找了一戶人家進屋休息。
風一戈手指被砸爛的事情不必擔心,老妖這小子正擅長治這種傷,而且風一戈身體中也有融合功能。估計不用一天便可以恢復原有捏指聚氣狀態。當時風一戈也是想到這一點纔沒有制止玄嚴作惡,畢竟做戲就要做全套的。但做戲要是將自己這輩子修行前途都搭進去就不值了。
殺伐果斷,三思後行。這是他心中一直銘記的。
午時,吃過午飯,風一戈躺在有些發黴光板牀上手中捏着那塊金屬鎮符,心中疑惑諸多。盛璽爲何要將這塊鎮符交給自己?她又是從何得到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爲什麼要救自己的性命?
風一戈不願相信盛璽是在利用這份人情收買自己這個理由。自己只是一個聖仙橙氣的修行者,還不至於這樣興師動衆,憑藉東盛那般強大的國力,要什麼樣的高手找不到?沒必要非要從自己這耽誤時間。如果得不到自己的效力歸順,足可以殺了自己,何必冒這麼大的風險來送人情呢?
故此,這個理由根本不成立。那麼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呢?風一戈想着想着就睡了過去,酣戰過後往往是無盡的疲倦,當然在睡夢中也沒忘記自己欠盛璽一條命。不要說是風一戈想不通,恐怕就連盛璽也解釋不清爲何要救這個敵人……
一覺醒來,已至酉時。看看手指,果然恢復了七七八八,看樣子老妖這小子果然有一手,應該好好犒勞一下老妖。心念至此,風一戈推門出去打算尋些食物,可剛推開房門便見到石滄行似乎正在和兩個男子交涉着什麼。
“老石咋了?”風一戈笑着打招呼。
石滄行轉身笑笑:“沒啥,這兩兄弟要借宿一晚。”
整個村子都因爲戰亂而荒廢,這戶人家也已人去樓空。風石兩人也是隨便挑了戶宅子居住。沒想到竟然遇到蹭房子的了。
“行,出門在外的都不容易。”風一戈笑呵呵的說。同時雙眸好似不經意的門外兩個男子。年紀約莫三十六七,都是穿着寬大黑色長袍,內襯青色短打,兩人皮膚黝黑,身材不高卻很壯,應該是練家子。
聽風一戈這樣說,年紀大的男子頓時笑了:“俺叫石虎,這是俺兄弟石城!”
“進來吧。”風一戈也是介紹後自己呵呵笑道。不過他用的卻是‘風二’這個假名作爲介紹。
四個大男人一起吃過晚飯後便各回各屋,石虎兄弟兩住東屋,風石兩人在西屋。
東屋,喝的酩酊大醉的石城驟然一個烏龍絞柱子牀上彈起,雙眸清醒,哪裡還有方纔醉醺醺的樣子,沉聲道:“師兄,他身上真有兩塊鎮符?”
原本醉眼惺忪的石虎也頓時清醒過來,目露兇光:“當然了,師傅的追蹤術不會錯的。”
西屋
坐在地上的石滄行將一雙靴子脫下,靴子反扣,嘩啦一聲將靴子中的酒水全部倒了出來,自顧自道:“要不是那兩個雜碎,也用不着糟蹋這麼多好酒。”
風一戈淡淡笑道:“老石,你這套‘腳心逼酒’的方法還真是奇特。”這是石滄行爲數不多的絕技,腳心逼酒,記得當年一羣人爲兄弟三人慶功,喝了無數酒水,最後只有石滄行穩穩站了起來。就是用的這套方法。
在風一戈沒進入修行界以前給出的解釋是:老石不是凡人所以會這一招;但現在他給出的解釋是:老石體內經絡異於常人,故此有這般絕技。
“老風,那兩小子滿身殺氣,不像好人,你不用靈氣逼酒?”石滄行問。
“沒事,還有量。”風一戈雙眸露出精光,“方圓幾十裡都是空房間,爲何要住到這裡?並且還是在我們落腳後纔過來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石滄行用着從風一戈那裡學來的話點點頭說,看來老石也會拽詞了。
兄弟兩人相視哈哈大笑,絲毫沒將此當回事。風一戈在房門佈置幾道靈氣,將鎮符放入懷中後躺牀上閉眼休息。就這樣,兩夥人各懷心事的睡去,只有天知道這一夜會發生什麼。
夜漸黑,萬籟俱靜,偶爾幾道寒風呼嘯好似鬼聲,鼓打一更。
嘭!
已然熟睡的風一戈竟然猛地彈起,迷迷糊糊的起身推開房門,好似一道清風般直奔東屋,嘭的一聲推開房門,隨即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衝身而來,繼而便見到石虎石城兄弟兩人已然成爲兩具屍體,黑色的鮮血流了一地。
聞聲而來的石滄行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而後又伸了個懶腰:“老風,動手挺快!”話罷便要回屋繼續補覺。
“老石,人不是我殺的!”風一戈冷靜無比道,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背後已然被冷汗浸溼。
嗯?石滄行聽聞此言臉上的倦意睏意都沒有了,徒然皺眉心中滿是驚駭。不是自家兄弟殺的,又排出他倆自殺的可能性,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有人在半夜潛入院中,瞞過風一戈和自己,將兩人悄悄斬殺!
想到這裡,石滄行背後也是一身冷汗。這個人既然能夠悄悄潛入殺掉石虎兄弟,那就說明他也有實力殺掉自己兩人。這樣的高手已然超出兩人實力範疇太多。
剛轉身欲要說些什麼,反觀風一戈已然走到石虎兄弟屍體旁邊。他先是摸了摸屍體溫度,已然尚有餘溫,說明應是剛剛纔被殺。再看兩人身上,皆是脖頸咽喉處一道撕裂痕跡,應是致命傷。又翻出兩人包裹。見到裡面東西真是令他又驚又喜。包裹中除了幾身常換的衣物便外還靜靜的躺着一塊閃閃發光鎮符,正是失而復得的木性鎮符!
除此之外還有一顆已然被冰封的人頭!
“老風,我想起來了,那日在李家搶走木性鎮符的就是這兩個人!”石滄行一時間想起所有事情。怪不得從第一見到這兩人就覺得不是什麼好人,看來自己沒有認錯,當日就是他們兄弟倆強行自己一步,將木性靈符搶走。這才讓石滄行耽誤了很多時間。
風一戈點點頭,將事情串連到一起,這兩個人正是當日在亂葬崗中揚言要找雙影男童,會施展妖術鬼法的師兄弟,這一點是從他們所流血液顏色,以及手中頭顱看出。他們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要尋得五行鎮符,這纔去了李府搶在石滄行前面一步將鎮符取走。接着又來追殺自己,欲要獲得鎮符,卻不知怎地被殺。
“到底是誰殺的,都是一招致命,真狠!”石滄行看着屍體喃喃自語。
“我知道是誰。”風一戈聲音有些沙啞。繼而將事情完完全全說了一遍。
事情還有倒回去戌時,晚飯後風一戈躺在牀上沒有一會便進入了夢鄉。可是沒多一會,在睡夢中的他只見一個年紀約莫六十上下,上身着紅對襟兒褂子,下身土黃色短褲,滿頭白髮,滿臉褶子,海下一抹山羊鬍的笑臉老頭推門進入,白髮老頭行走的並不匆忙,則是緩緩踱步,四下打量,好似很懼怕什麼事物一般。
在院中轉了一圈才暗暗點頭,而後繼續前行,那白髮老頭在每間屋子都會駐足,最後行至東西兩間屋子門前。
他先是在西屋門前轉了一圈,繼而搖搖頭負手離去,夢境中的風一戈能夠注意到,白髮老頭離開時嘴角還泛着一抹冷笑;而後又轉到東屋,老頭怒不可遏,臉上笑意皆無,推門進去而後的事情風一戈就看不見了,因爲他已經醒了過來。
醒過來後,才猛地跑去東屋石虎兄弟的房間,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竟然已然發生血案。
“老風,按你說那是做夢了?”石滄行一時間腦子有些沒轉過彎來,“既是做夢,那又爲何不醒過來呢?”
“是做夢沒錯,可當時不知怎麼了,好似被人強行控制了一般,根本醒不過來!”風一戈已然心有餘悸說。自己這些年走南闖北也算是見過不少稀奇古怪的妖怪精靈,但這次的事情真是過於蹊蹺。根本無從下手,也不知道如何查探。
猛地風一戈又想起一個線索,那個白髮老頭似乎沒臉,不!確切的說有臉龐,可無論風一戈怎麼回憶他的臉龐模樣就是想不起來,留給他腦海的只有一張已然扭曲的,沒了五官的虛影!事情愈發詭異起來。
白髮老頭爲何要殺石虎兄弟?他又是什麼人?難道能控制人的夢境?!
就這樣思考良久,直至次日天明金雞破曉。風一戈依舊那般呆呆的托腮思考,石虎石城兄弟兩個的屍體已被石滄行拉出去掩埋了。雖說兩人是惡人,但現在已然丟了性命,出門在外都不容易,都是出來混口飯吃,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老風,吃點東西吧。”石滄行端了碗粥說。
風一戈點點頭,可是腦海中夜晚那詭異離奇的一幕卻怎麼也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