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深夜,一片漆黑,但紅毛犀牛的沖天火光霎然將黑夜照的通明,巨大的赤炎欲要頓時席捲這座小村。風一戈心頭預感不好,通身淡橙色靈氣大放光彩,繼而奮不顧身的朝那火焰衝了過去。
“老風!”石滄行怒喝一聲,眼圈頓時紅了。兩人都是戰鬥多年的好手,自然明白那道尚未發動的火焰攻擊實力多麼強大,也有預感危險很深。更加明白此時風一戈前去的意義,明顯十有八-九會將性命丟在那裡。
而此時風一戈心中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不能讓黑水溝村民性命受到傷害。自己滿口答應了人家要平息此事,斷不可食言!
只見,風一戈好似一顆急速飛逝的流星般,頓時來到已然被赤炎包圍的紅毛犀牛身邊,通過全身冰氣來阻擋那火焰,而後再度接近靠前。火焰侵染冰氣的刺耳聲不斷響起。村中百姓見此景象不禁紛紛落淚,老村長更是老淚縱橫。
而下一刻的景象真是令他們終生難忘,只見風一戈雙手將那赤炎紅毛犀牛的三叉犄角控制住,即使被灼熱高溫盡數吞噬的雙手也不曾放下。
“啊!”風一戈雙眸通紅,滿臉殺氣,通身戾氣大放,繼而低沉怒喝聲過後,雙手猛地發力,竟然奮力將其三叉犄角憤然扯下!
咔嚓!三聲清脆的響動,紅毛犀牛哀嚎數聲,最終將通身赤炎流轉,轉身急速逃去,而使這場巨大危機胎死腹中的風一戈此時已然昏迷,好似斷線風箏般急速下落,石滄行灑淚掠行半空中,探手將兄弟接下。
看着風一戈那雙已然被燒灼變形的手掌,石滄行這個樸實的漢子再度落淚:“你個傻子……”
九年前的風一戈就是這般,每每遇到緊急時刻,總是將兩兄弟擋在身後,自己第一個衝上去。他始終將朋友性命看的很重,不讓其受到一點傷害,但卻從不將自己的性命看重。正是因爲這份情誼,所以纔會讓年紀比風一戈還大的石滄行,心甘情願喊風一戈大哥。也是爲何風一戈遭到災難時,兩兄弟會捨棄一切與他站在一起的堅定原因。
村民們手忙腳亂的將風一戈擡進村裡,而一路上老妖不斷向着風一戈手掌撒尿,其中意思不言而喻。石滄行並未阻止,他知道這個看似毫不起眼的小玩意兒多次救了風一戈的性命,現在它所做之事,定然有它自己的道理。
將依舊昏迷的風一戈擡進老村長家,石滄行也不知道從何處下手治癒。也怪了,除了被燒灼變形的雙手,風一戈全身上下根本沒有任何傷害,就是不醒過來。他哪裡知道,當時風一戈將通身冰封靈氣附着於身上抵抗烈火,就是爲了抵消烈焰高溫。所以導致靈氣消耗過度,待到靈氣慢慢恢復即可。但雙手可就不行了,已然被燒灼變形,對於風一戈來說是,雙手就是他修行的命根子,一但手指不行,也就無法捏決聚氣,更無法使用戰鬥技法了。
事後石滄行也問過風一戈爲何將通身靈氣覆蓋身上,風一戈只是淡淡笑道:“穿着丫頭給買的衣服,不捨得毀了。”
石滄行重重點頭:“那這樣做是對的。”
介於風一戈尚在昏迷中,村裡百姓想了很多辦法救命。但全被石滄行好意拒絕了,現在風一戈呼吸行爲均是正常的,也就是說他並未陷入困難期,好好休養幾天就沒事了。
三日後,石滄行獨自出門打獵,這些天他一直爲黑水溝百姓儲存糧食,可讓村裡人開葷了,並且又選出十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教他們如何打獵。黑水溝是鹽鹼土地無法種植莊稼,以後只好靠打獵爲生了。
不得不說時代獵戶出身的石滄行打獵本領實在高超,第一天就獵回來五隻野豬,外加一頭猛虎。令村裡人震驚不已,心道:人家神仙果然不一般啊,就連打獵也別不上人家。
“娘個球!”風一戈終於睜開眼睛,看了看已然恢復完全的雙手笑道,“老妖,謝了。”
渾身鼓脹好似圓球的老妖扭動身軀,好不受用。這些天來,一直是老妖用那神奇的尿液爲風一戈救治被灼傷變形的雙手。它的尿液中有修復融合的功能,而風一戈體內又有此等物質,所以也就不能解釋爲何恢復的這麼快了。
這三天,黑水溝村民總是見到一個通體白色的小玩意奔走於各家水井中。尿液需要原材料,這些天來可把老妖撐死了,爲了救風一戈的雙手,這小子竟三天沒進食,只是一味地的飲水撒尿。
“走!哥帶你吃好的去!”風一戈大手一揮,將老妖抗在肩頭,出門而去。
可剛一推開門,便見到令人心中震驚的一幕。只見屋外盡是跪着黑水溝的村民,雖然三四十人並不多,但這個場景,卻令風一戈眼圈頓時紅了。趕緊上前將衆人一一扶起,這三天以來,黑水溝村民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外,剩餘時間便全部跪在這裡,向蒼天祈禱,讓風一戈這個守護神趕緊醒過來。
“老天爺有眼啊。”村民們紛紛說道。
待到石滄行回來後,衆人吃了頓大餐。風石兩人也就告辭了,現在那作怪的紅毛犀牛已然被風一戈除掉三叉犄角,再也不能興風作浪了,雖沒能將他完全斬殺,但好孬也保了黑水溝一村人性命。
“老風,現在咱去哪?紅毛犀牛跑了,咱們的線索也就斷了。”石滄行邊走邊問道。
“放心,他跑不了!”風一戈胸有成竹道。
就在兩人行至十幾裡後,密林的四面八方猛地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音。來襲的腳步十分急促,不像是一般趕路人,倒像是急忙急速奔着自己而來,風石兩人立刻警覺起來,短時間內便進入戰鬥狀態。
“就是他!”一聲怒斥打破了林中的沉寂。
兩人定睛看去,只見迎面而來一個身着紅袍的僧人,身後則是跟隨了一衆僧人,粗略估計下來,約莫竟有數百僧人。且沒過多一會,身後左右三方竟又奔襲而來數百僧人,一時間將風石兩人包圍期間。
風一戈徒然皺眉,不知道又得罪了那方勢力,竟會引得數量如此多的僧人前來包圍自己。
而爲首那身着紅袍僧人面容猙獰,身形偏瘦且佝僂。但眼光如炬的風一戈也發現此僧雙手絨毛不短,且憤怒臉上竟然存着淡淡的冷笑,好生詭異。
風石兩人沒有理會這些僧人,繼續前行。風一戈靈氣已然感知,這些僧人盡是些靈氣不足或毫無靈氣的凡人。這些人還不足與他動手,自己已然是橙氣修爲,如果將這些凡人斬殺會引來天下人的不滿以及嘲笑。
“站住!”爲首僧人繼續怒喝道。周圍僧人也在竭力咆哮,看那樣子像是欲要將風一戈吞噬一般。
“滾蛋,沒空和你們糾纏。”風一戈靈氣灌注響動,直震得這羣毫無靈氣修爲的僧人耳朵生疼。
爲首僧人也在心中暗歎:老大說的果然不錯,這小子實力的確夠猛。對他也沒後退半步:“阿彌陀佛,大家都見到了,這個殺人兇手根本不承認自己殺死了慧面大師!還玷污我佛門,真以爲我佛家沒人嗎?”
僧人一番極富感染力的話語,引得在場衆僧人羣起激憤。紛紛高喊,嚴懲兇手,還我佛家清白!
這番話語,已經將風一戈搞蒙了,燴麪是誰?是人嗎?自己什麼時候殺了他,又何時玷污佛家清白了。
“你們搞錯了,我根本不認識什麼燴麪。”風一戈開口解釋。
但那爲首僧人卻再度大叫:“你說謊,那日我親眼所見,就是你殺死慧面大師,並且將大師的紅色禪杖搶走,現在禪杖就在風…他身上!”
聽到這裡,風一戈才如夢初醒恍然大悟。這是有人慾要陷害自己。想必‘燴麪’就是當日欲要抓捕素娥夫妻的那僧。而自己確實沒有殺他,他離開後天際作風,形成巨大風暴,而後風暴停歇,自己才撿起那柄精緻短小的暗紅色禪杖。
想必正是因爲那陣由紅毛犀牛刮動的颶風旋渦將燴麪殺死,而這王八蛋卻將責任推到自己身上,真可謂是用心良苦。現在自己的處境正是應了那句話:黃泥掉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交出禪杖!”
“交出禪杖!”
近七百僧人高聲呼道,好似唱誦經文。但風一戈卻在這唱誦中聽出很濃重的銅臭味道。說是給燴麪報仇來,揚他佛家清白,實則就是爲那件不是凡物的暗紅色禪杖而來。
嘩啦一聲風一戈將那柄精緻禪杖取出,而後單手一揚立於前胸,一字一句道:“老子今天就給你們上一課,據《薩婆多部十誦律》曰:“若故睡不止。佛言:聽用禪杖。取禪杖時應生敬心。云何生敬心?言:以兩手捉杖,戴頂上,應起看餘睡者以禪杖築。”
“慧明身高早已超出這柄短小禪杖的反範圍,如何警醒!”風一戈冷靜道,“所以說,這柄禪杖乃是他非法得來,並不是他身上之物!”
一席話畢,令在場衆多佛門弟子啞口無言,沒想到今天讓一個門外漢通過佛家理論給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