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完畢,風一戈獨自回到客棧中,小丫頭屋中的燈還亮着,風一戈輕釦聲示意自己已然安全回來,而後云然一屋中燈才熄滅。轉身回到房間,正在擦刀的石滄行擡頭道:“辦完了。”
“完了,睡覺。”風一戈笑道。
一夜無話,次日天明。
三人再度啓程,昨晚鬧出這麼大的事情要是不盡快離開說不定還會多生出什麼事情,三清選拔的日子眼看着就要到來,三人都不想再生出其他麻煩。而令風一戈驚愕的是,中原李國的防範意識果然很高。
昨晚玉清宗玉衡子剛剛遇害,今日在小鎮中便設立了多道崗哨,李國士兵逐個排查,特別是修行中人。看來玉清宗背後勢力不小,竟能調動李國皇室的勢力。
風一戈三人位於排查隊伍最末,云然一有些擔憂,但此事的始作俑者風一戈卻一副大大咧咧毫不在乎的樣子,石滄行也是如此。反正,如果到時候過不去,他們就掩護云然一先走,兄弟兩人配合多年,根本不用言語,一個眼神彼此就能明白。
就在排查到風一戈他們這邊時,卻緩緩走出一人,看到此人在場衆人驚呆,風一戈更是通身靈氣流轉,只待一個機會他便會憤然出手,絕不猶豫。因爲面前此人對自己威脅實在太大。因爲有他,可能會令三人都葬身於此。
緩緩走出的那人正是昨夜被風一戈斬殺的玉清宗——玉衡子!
“怎麼會這樣?”此時風一戈心中已然是掀起波濤洶涌。
“道長,您?”一個統領模樣的李國士兵疑惑問道。
玉衡子冷冷道:“哼,一個毛賊能傷我?毛賊定已逃脫,都散了吧。”
“是!”即使士兵疑惑不已,但還是不折不扣的執行命令。看來玉清宗背後確實可通天。
就這樣懷着疑惑的風一戈緩緩通過排查崗哨,忽然!玉衡子看向自己,風一戈心中一凜手中冰氣箭矢已凝聚完畢,但玉衡子卻對自己嫵媚一笑,說不盡的萬種風情。此刻,風一戈才明白其中緣由,留給玉衡子一個‘保重’的眼神後離去。
這個玉衡子回到玉清宗後,定然又是一陣血雨腥風……
三人腳程不慢,再加之玉道子提供的地圖,更使三人如虎添翼。上清宗位於中原李國最北邊,而他們又從與中原接壤的東盛靈寶派過來,距離縮短不少。故此在進入中原的第四日已然行至聚上清宗不足五十里的荒山中。
時至戌時,三人選擇一處廢棄道觀住宿。風一戈注意到此道觀供奉乃是上清宗祖師,也就是太上大道君,看來玉道子沒騙自己,此地確屬上清地界。但既是上清地界,爲何不將山腳下廢棄道觀修繕一番呢?
沒時間仔細分析,兩個大男人忙碌起來,石滄行出門打獵,云然一明天就要去上清宗,得在臨行前給丫頭弄頓好吃的,而風一戈忙着燒水,鋪上乾淨的草蓆準備好被褥,讓小丫頭好好休息。
不一會,石滄行便帶回來四隻兔子,他家世代獵戶,這不算什麼。
兩人繼續忙着剝皮、挖掉內臟、清洗。而見到這一幕,小丫頭轉過身去,淚水散落,此番分別後不知多久才能相見,兩個哥哥這樣照顧自己,令小丫頭更加不捨分離。但爲了以後能夠幫助大叔分擔重任,小丫頭擦掉淚痕,轉身過來。
“丫頭,咋哭了?”石滄行邊轉動烤兔子的樹枝邊問道。云然一是自己兄弟的知己,石滄行愛屋及烏也就將丫頭當做自己的妹子。
“沒事。好香呀!”云然一胖乎乎的小手往鼻子上煽動香氣,已經垂涎三尺。
兩個男人將烤兔子都給云然一吃,而他們則是抓起冷饅頭啃起來。
“你們也吃呀!”云然一見狀鼻尖一酸,不爭氣的眼淚又落下。
“丫頭,以後進入上清,可就不許總掉金豆子了啊。”風一戈拿起一小塊烤兔又道,“你大叔我喜歡愛笑的女孩子。”
云然一明顯一愣,隨即重重點頭。
不得不說,石滄行烤兔子實在美味,外焦裡嫩,肥油直流。三人吃食,風一戈耳朵動了動,起身道:“有動靜。”
石滄行已然抄起兩柄唐刀,一副戒備的樣子。
果不其然,不一會的功夫,便聽聞道觀外野獸咆哮聲音,風一戈破風而出,眼前一幕令他心頭一緊,只見門外至少十餘隻花色斑斕的猛虎正虎視眈眈的注視自己,顯然是被烤兔子的香氣吸引而來。
這些猛虎,體態偏瘦卻格外有精神,呲牙咧嘴凶神惡煞的樣子很是恐怖。風一戈抱着雙臂,雙眸中射出數道寒光,這些猛虎也不是凡類,見此景象不敢上前。
而此時云然一走了出來,拿着三人吃剩的烤兔丟給這些猛虎,甜甜笑道:“餓了吧,快吃吧。”
此舉一動,三人都笑了,丫頭還是那麼善良,只有老妖不高興了,似乎搶了他的美食。
猛虎一擁而上,上前狼吞虎嚥將肉食分了。可無奈虎多肉少,這羣猛虎根本沒有填飽肚子,十餘隻猛虎不約而同的目露兇光,注視着門前三人,似乎欲要將他們當做晚餐。
“喲呵,給臉不要?”風一戈冷冷道。
嗡!
話音未落,一陣陰風颳動,隨即只見一團黑風涌動,繼而黑風中緩緩走出一年紀約莫三十多歲的紅臉漢子。這漢子身形魁梧,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好似個鐵塔。滿臉通紅,虎目凝眉,太陽穴鼓着,青筋時隱時現,一看便知是個練家子。
雖身着一件黑色破舊長袍,但卻掩不住通身的王霸之氣。
紅臉漢子徑直走過,根本沒看那些猛虎,只有些惱怒道:“給臉不要,滿山兔子不追卻要食人,壞了名聲!滾!”
說來也怪,那些猛虎似乎十分忌憚這個紅臉漢子,哀嚎着便離去了。
“沒傷着你們吧?”紅臉漢子對三人說道。與此同時一雙虎眼上下打量他們。心中便有了定數:這三人也是練家子,最左邊那個雙臂粗壯卻不失靈動,又懷抱雙刀,定是使刀好手;而中間的女孩子,方纔以修道中的靈氣延伸食物,應是修道中人。
只有最右邊那人看不出個鳥樣,按身形看來應是個外功的練家子,但體內又有淡淡靈氣。不知到底是個什麼路數。
“沒事。”風一戈微笑,繼而拋出酒囊。紅臉漢子探手接過,咧嘴笑道:“謝了。”
風一戈擺擺手,繼而轉身進去,又重新幫小丫頭鋪好被褥,並幾番囑咐她早些休息,不要耽誤了上清宗的選拔。小丫頭看着如父親般絮叨的風一戈心中甜甜的,笑着答應。而後風一戈又取了些酒食,關上大門,三個漢子做到一起吃飯敘話。
已是五月下旬,氣候不溫不冷,伴着涼絲絲的微風,三個漢子席地而坐,吹牛打屁也是番不錯的景象。
紅臉漢子率先開口:“紅九,江湖人稱九爺。”
風一戈石滄行紛紛報出名號,稱呼九爺好。而風一戈也明顯注意到,九爺雖臉色通紅,但眉攢處一道熠熠閃光的金色‘王’字若隱若現。風一戈暗自點頭,卻卻不點破。
紅九一口濁酒入肚後再度開口:“兩位兄弟也要去上清宗修行。”
“我們不去,丫頭去。”石滄行無甚心機,便開口說道。
風一戈點點頭並未言語。紅九一個‘也’字就證明了他來這清淨山的目的,和小丫頭一般要去上清宗修行法術。
“巧了。”紅九笑道,“這麼好看的丫頭,你也放心。”他行跡江湖多年,自然看出風一戈對云然一的格外照顧,而後也就不猜出兩人關係。但實際上也是紅九一廂情願罷了。兩個人只是朋友關係。
“不放心,所以才請九爺吃食喝酒。”風一戈將計就計的笑道。
“孃的,九爺就喜歡心直口快的。”紅九哈哈大笑又道,“放心,九爺定不讓你家婆娘受欺負。”
在沒遇到紅九以前,風一戈覺得自己是說話最爲粗魯的,但現在卻不這麼想了,紅九話語比他的厲害多了。
三個男人談天說地,無所不盡其歡。紅九見多識廣,講述了很多上清宗的事情,而風一戈禮尚往來的講了一些奇聞異事。石滄行不善表達,安靜的做個聽客。
按照紅九所說,上清宗選拔分爲三大試煉,九小試煉。層層選拔,直至只剩下九人後,纔算是道家上清宗弟子。並且已然喚醒屬根之人和並未喚醒屬根要區分開來進行試煉,這樣纔算是公平。
“你家婆娘行不行啊?”紅九雖愛飲酒,但酒量實在一般,此時已然含含糊糊問道。
“沒問題。”風一戈依舊雲淡風輕道。小丫頭雖修爲只有賢仙藍氣中承,但在選拔新生中已然不低,且知曉精通修行知識,無論文試還是武試,風一戈都對她有很大信心。
石滄行緩緩起身,淡淡道:“老風,天亮了。”
“出發!”風一戈大手一揮,揮斥方遒道。而一旁紅九還倒在地上呼呼大睡,酒醉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