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心茸臉上依舊無表情,根據風一戈的觀察,這位仙子姐姐連行走步子距離好似都用尺子衡量過。
沒有再去理會她,風一戈深吸一口冷氣,猛地從腿中將陰陽雙圭拔出,鮮血頓時噴出,方纔就是靠這兩個傢伙才能讓自己保持巋然不倒的境地。一旁的云然一直倒吸冷氣,卻又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在心裡乾着急。而溫心茸也是微微皺眉,顯然對他這種極端的做法不贊同。
同時,她在見到雙圭時,溫心茸雙眸明顯一亮,隨即又黯淡了下去。
風一戈也沒理會她倆,直接大大咧咧的從一旁取過香鼎,隨意抓了幾把香灰灑在傷口處,胡亂的抹了一番。完事又朝兩個女子擺手笑笑:“好了,沒事了。”
云然一默然微微點頭,顯然還在心疼他;而溫心茸皺着的眉更緊了。她自幼接受的都是高貴平和教育,接觸的也盡是禮貌斯文之人,像風一戈這種完全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無論如何,風一戈給她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了。
天色已晚
將井本然重新藏於密室中,待到日後找到續命之物救他。而溫心茸在小丫頭多次懇請下,也終於同意留下來共進晚餐。云然一的意思是,溫心茸幫助大叔擊退紅手,又暫時保住井本然的性命,應當好好答謝人家一番的。
風一戈出去找吃的,而兩女坐着敘話。
“溫姐姐,你也是道門中人嗎?”云然一笑着問道。
“無量天尊,靈寶派溫心茸。”仙子恭敬起身,嚴肅的重新自我介紹,而後才坐下。
云然一滿臉驚愕:“原來溫姐姐是靈寶派的高手。”
“謬讚。”溫心茸嘴角微微上揚後道,“‘也’,難道妹妹亦是我道門中人?”兩個女孩說起話來就輕鬆了些許。
“我?我不是呀,大叔是。”云然一笑道。
溫心茸微微皺眉,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面對真仙紫氣壓制而不退半步,胡亂往傷口上塗抹香灰魯莽漢子的景象起來。
“聊什麼呢?”門被推開,風一戈笑着問道,捧着一大把野果。接着道,“天太冷了,兔子都不出門了。”
幸好晚飯是些素食,不然的話溫心茸就真的待不下去了。
“大叔,溫姐姐是靈寶派高手。”云然一喝着熱水說道。
“啥?”風一戈此時正在喂老妖吃法,看着老妖吃完後才又道,“拎包派?”
“不是,靈寶派,是東盛國道教大宗門,也可以是說丹藥和符篆的高手。用存神的方法來驅趕貪慾與惡念。靈寶派提倡修道者應該不僅僅只求個人成仙,而應包括要藉此幫助別人行善得道,普度衆生。”小丫頭搖頭晃腦的好似教書先生般,一說起修行的事情丫頭就得意起來。
風一戈點點頭,依舊給老妖喂水:“挺好。”
溫心茸真是越來越看不清眼前這個男人,明明是個粗魯血性的漢子,但方纔爲云然一和自己燒開熱水,以及喂那動物吃飯時候的樣子如此細心溫馨。他到底是個什麼人呢?
“老溫?”風一戈伸出手晃了晃。溫心茸纔回過神來:“叫我嗎?”
風一戈點頭,從懷中掏出幾塊石頭又道:“你不是丹藥高手嗎,認識這些石頭嗎?”這幾塊石頭正是那日兩人被石頭巨人包圍時候無意獲得到的,小丫頭並不知曉另外幾塊的種類,只好靠溫心茸這個靈寶派高手了。
看着地上幾塊顏色各不相同的石頭,溫心茸秀眉再度皺起,緩緩道:“此乃雄黃、礜石、礬石、赤石脂、戎鹽。”
“有何用?”風一戈知道自己這次找對人了。
“尋常人家無甚用處,醫藥病理用處甚小,若是道門煉丹中人…”溫心茸思量一番接着道,“用來煉丹乃是最大功效。”
風一戈點點頭,又取出一張黃紙道符問道:“這個呢?”此乃是當日自己一人從石頭巨人手中突圍時獲得的。
“此乃尋常道符。難以看出何門所用。”溫心茸知道風一戈想問的意思,而後又掏出自己的道符晃了下接着道,“而上畫符篆則是用於控制之法。”
即使知道這兩者是何用處,但也無法解釋當日那種離奇現象。算球了,想不通就不想了。風一戈點頭:“謝了。你來此又是何意?”
溫心茸說:“北徐邊境靈氣大現,應是有何靈物出世,而根據推演的卦象來看,應是我靈寶百年前遺失之物——《存天煉丹術》”
“就是紅**走的盒子?”風一戈隨口道。和仙子說話實在麻煩,永遠不直接說明,非要讓你推測。而那個木盒子的身份也終於知道了,原來是靈寶派的煉丹秘術書籍。難道紅手那喇嘛也要煉丹。
雖然事情有了眉目,但卻又陷入了更深的謎團之中。
而後兩人又向溫心茸請教了些修行的事後,各自休息。小丫頭獨自睡去,溫心茸盤膝打作,凝神聚氣;風一戈也是盤膝而坐,只不過他是捏決聚氣。夜晚修行這件事情,讓兩個性格習慣完全不同的人第一次找到了交集。
溫心茸悄悄打量風一戈,發覺他竟是捏決聚氣,難道他是上清一宗的弟子。不過看他的捏決指法又不像是上清宗,別上清宗的更加古樸奇怪一些。而風一戈則是光明正大的看着溫心茸。
“老溫,也睡不着看太陽啊!”風一戈笑道。
溫心茸面無表情的閉起雙眼,繼續凝思存神。
一夜無話,次日天明。
溫心茸將兩人重新送回東盛境內後,便獨自離去,靈寶派的宗門屬地也在東盛國。溫心茸的拔高掠行速度比紅手還要快一些,這也就說明溫心茸的修爲比紅手要高一些。
辭別溫心茸後,兩人繼續向東掠行。期間小丫頭問道:“大叔,我們是煉丹救治井本然,還是制器?”
昨夜,三人仔細商討過救治井本然的方法,現在雖說他讓天麓丸暫時保住了性命,雖說昏迷不醒,但好孬也活了下來,可是如果半個月以後再無其他續命方式,井本然可就真的不行了。這是風一戈最不願意見到的景象,先前這麼多苦頭都吃了過來,還差這一哆嗦嗎?
但是,根據溫心茸講述,要想救人續命的話只有兩條道路可走。其一,煉製丹藥,通過丹藥強大的藥效催動,再加之靈氣內功加以輔助;其二,便是依靠製造器物,以器物的強大靈氣加以輔助續命。
最終風溫兩人商定的結果是,溫心茸回去靈寶派煉製丹藥,而風一戈搜尋材料繼而打造器物。雙管其下,對於這樣危險的情況大家都沒經驗,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
現在風一戈手中有師傅陸道人留下來的‘七星工具’可謂是如虎添翼,需要的材料溫心茸也告訴了自己,只要能夠尋找得到便好,可是這製作方法他實在沒辦法。陸道人只留下了工具,卻沒有留下方法。只得自己領悟。
其實,關於這種法器師和利用法器救人續命的方法也是溫心茸多年前從一本殘舊的古籍中看到,這些年來根本無人嘗試。所以法器師這門本就微弱的修行門路更加衰落下來。到風雲兩人所處這個時代已然消失不見。
在這個時代,修行界流傳着這樣一句話‘法侶地財器,修行需正氣。’
雖然法器此門在五大要素中排名最後,並不代表它不重要。但就因爲此門修行太難,也太過偏冷,纔會有今天這樣的一幕。
而後風一戈又從懷中將那北斗七星工具全部拿出,只見錛鑿斧鋸,錘子,毛刷和測量尺。並且七個物件全是通體烏色,長三寸十分精緻,柄部帶兩個篆字,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
現在最爲缺失的就是製作圖紙,昨夜溫心茸也說過,靈寶派也無關於法器師這種職業知識的書籍。要是換做常人處於這樣情況之際,就不再鑽研這條道路,另想辦法,不過此時風一戈心中的想法卻是:算個球,無方法無圖就算了,等老子給你寫一本,流傳千古!
接着又盤坐於地,緩緩思量着從小見到過的鐵匠鋪,那些揮灑着青春身形如鐵塊大漢,以及揮灑着的汗水,和那些被燒的炙熱通紅的煤炭,被彎製成各種形狀的器物,有肅殺又有精美狀態,最後加以冷水灌鑄,最終完成一把把犀利的武器。
這便是普通法器的模本,而法器便是在傳統普通武器的基礎上,加以灌入自身靈氣。這時候便可看出來法器的基本實力,如果是材料和制煉者都屬上層的話,那麼法器便可承受住首次靈氣衝擊,並在以後長久跟隨主人,那些法力實力高深的法器都是如此這般煉製出來。如若不然,則代表着失敗。
風一戈腦海中那好似畫卷般的場景,一幅幅接連上映,不一會便連成一套波瀾壯闊的煉製法器的場景!
“好了丫頭,我們先從第一條線索下手!”風一戈自信滿滿的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