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爆裂的赤紅色光芒大現,瞬間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光柱,將衝上去的風一戈和通陽子以及老妖全部震飛。
繼而只見到,赤紅色光芒中的云然一帶着淡淡的微笑注視着風一戈。赤紅色靈氣不斷在空中飄散,不到一會的時間,小丫頭便將體內所有靈氣揮發散去……
風一戈緊緊閉住雙眼,不忍心去看這一幕。更不忍心小丫頭這麼痛苦。云然一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那種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可誰又能看出隱藏在她心中的懂事和多愁善感呢?
這一刻,連通陽子也暗自在哭泣。他知道,這份師生的情誼已然走到盡頭。
終於,散功之後的云然一緩緩墜落下來,如同仙女一般,墜落在這原本不屬於她的污濁大地上。風一戈上前將丫頭抱住,淚如雨下的斷斷續續說着對不起。此刻,誰又能明白兩人的心。
云然一摸着大叔那盡是胡茬的臉微笑着,朱脣已然泛白。但她還是執意讓大叔將她放下來,而後在風一戈的攙扶下,對着面前太清玉清以及上清宗的大宗師們說:“我的靈氣是上清宗通陽子前輩教授,現在我已散功,自和上清宗再無瓜葛,希望你們能寬恕上清宗。”
繼而不等衆人理會,而後又轉身來至通啓子面前,緩緩道:“通啓子掌教,希望您也能寬恕通陽子前輩。”話罷,便倒在風一戈的懷中,丫頭說這番話語的時候,臉上始終帶着平靜的笑容。可是風一戈知道,她的心中在滴血。
那被丫頭散掉的不止是靈氣,還有她這一年多沒日沒夜的汗水與付出。如今,已然隨着清風消失不見……
元成子見這一幕點點頭:“既你已脫離上清宗,那貧道也不再追究上清宗的責任。不過……”
“不過,你這巫族之人依舊不能苟活於世!”玉渡子將元成子未說下去的話說了下去。
“操你媽!”風一戈頓時怒了,衝上前拉着玉渡子的衣領鐵拳猛地轟擊上去。玉渡子猝不及防被轟擊一拳,繼而單手一揮將風一戈震飛。滿身是血的風一戈此刻真的很是悔恨,爲什麼自己通身靈氣消失殆盡,如果此時還剩下一點靈氣的話,他都會選擇奮不顧身的衝上去,自爆散功與兩人同歸於盡!
通陽子依舊緊咬鋼牙,面色十分慘淡。他也想和風一戈一般,上去抱住兩人散功自爆,同歸於盡。可是,最終他沒能做麼做。因爲他和風一戈終究不同,他代表的上清宗的掙整體利益。一但這樣做了,便會引來三清的內亂。這是愧對了三清祖師的。
“阿彌陀佛!”
正在衆人一片沉默之際,一聲吟唱佛號打破了這份許久的平靜。衆人循聲看去,只見到竟然是中原禪宗清涼寺的淨明大師來到。
淨明只是一人前往,並未帶有其他僧人。
“各位施主,且能放過雲施主一條生路可好?”淨明出言便開門見山,沒有半句廢話。
“我道門中事,就不勞煩大師出手了。”元成子一臉冷漠道。
通陽子冷哼一聲:“方纔,云然一已和我上清無關,不再是道門中人。”
元成子冷臉沉默不語。很顯然,通陽子知道淨明和風一戈的關係。當然也知道淨明到來的目的。否則他不會向着佛門中人說話的。
“事情也分先來後到,淨明大師後來,便無權過問此事。”這時候,許久未說話的玉渡子開口道。臉上冷漠之情溢於言表。
“哦?是嗎?現在的後輩都如此狂妄了嗎?”淨明尚未開口,身背後又是一道烈風響起。衆人望去,只見一個身着粗衣袈裟的老和尚緩緩走來。
雖然老和尚的行走速度和呼吸都十分緩慢,但任誰都能看出他的那份從容自在,雲淡風輕。
淨明是最先一個驚訝的人,他身體幾乎有些顫抖,聲音斷續道:“師……師兄?”
老僧點點頭:“這些年辛苦你了。”繼而又來到風一戈面前,帶着笑容注視着風一戈。
而與此同時的風一戈臉上也是震驚:“大龜?”原來,這個來到的老僧正是與風一戈見過兩次的,清涼潭潭主,贔屓後輩,那個神奇的老龜。正因爲風一戈上次去清涼潭之際見過老龜幻化成人身的樣子,正是這個老僧,連袈裟都沒有改變過。
事情真的出乎了風一戈的預料,他沒想到一直和自己稱兄道弟的老龜竟然就是清涼寺閉關多年,並沒有現身的清涼寺主持方丈!
不知爲何,自從老龜來到這裡之後。三清掌教似乎都平靜了許多。不過,風一戈卻明白這其中的原因,令他們安靜下來的原因便是老龜通身的靈氣。雖然此時風一戈已然沒有絲毫靈氣,但是他的屬根還在,能夠感知出老龜的靈氣。
老龜的靈氣已然超過了紫氣巔峰,至於真實是何等級修爲,他就真的猜不透了。
“哦彌陀佛,清涼寺老僧淨成。”老龜終於報出了自己的真實法名,繼而緩緩掃視衆人又道,“今日老僧前來,便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保護云然一。”
“因爲,她是老僧的救命恩人。”淨成不等衆人的態度,便接着開口說道。
此言一出,場上那微妙的氣氛再次波動起來。三清掌教也都暗自發力。雖然淨成的靈氣修爲已然超過他們,但如果淨成執意要保護這個巫族後代的話,那麼他們也不介意魚死網破。
“大家稍安勿躁。”淨成依舊十分平靜的說道,“各位同修是否能確定雲施主就是巫族後代,證據何在?”
淨成此言一出,在場又是一片死寂。的確,他們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云然一就是巫族的後代,同時他們也不能證明云然一不是和巫族有關係。淨成的話語讓大家進入了一個死結上。
風一戈聽聞此言,心中又是一陣冷笑。講求證據的話語,他並不是沒有說過。只不過自己的力量實在不夠,沒有淨成的力量大。所以也就導致了,自己說出的話語好似放屁一般。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這一次,風一戈再次感受到力量的重要性。
“雲施主,能否將你身上那串白玉佛珠拿出。”淨成面帶微笑道。
云然一先是愣了愣,繼而陷入兩難境地。她並不是貪求那串佛珠的價值連城,而令她在此糾結的是,這串白玉佛珠是大叔送給自己的第一件禮物。那還是兩人第一次相視之際,風一戈從墓中尋到的寶貝。便送給了丫頭,令其待在身上。
“佛珠與你有緣,自然是屬於你的。”淨成似乎看出丫頭心中所想。繼而笑笑接着說道。
云然一點點頭,最終拿出懷中的佛珠交給淨成。在云然一取下那串佛珠的同時,身上的氣息也有些稍微改變。
“此乃佛家至寶。”淨成依舊雲淡風輕道,“就是此物隱藏了你身上的半絲巫族之氣,所以這麼久了,衆人都沒有發現。”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佛珠的抑制,纔沒有將云然一身上的巫族之力釋放出來。
“這不就證明了她是巫族的後代,更應誅之!”玉渡子冷笑一聲,十分急切道。
淨成沒有理會他,世間就是有這樣的二逼,讓他隨風去吧。繼而又道:“不知大家有沒有注意聽我說,雲施主身上的巫族之力只有半絲。老僧自詡存活時間比諸位長一些,有幸見識過巫族之力,並不和雲施主身上靈氣相同。”
這一點,淨成倒是沒有說錯。風一戈也有此等感覺,丫頭身上雖然有巫族之力,但和自己在夏王朝見到的卻不同……
“這是何意?”許久未開口的元成子說道。
“也就是說明,無法確定雲施主是否爲巫族後代。”淨成雲淡風輕的將結果說出口。繼而又將那串佛珠交給了云然一,說到果然做到。
雖然淨成這番話語看似對云然一無力,但是仔細琢磨過後便不能揣測出其中意思。他是在爲云然一說話,更加是爲了風一戈着想。
“那以大師意思,該如何行事?”通陽子開口問道。他是明白人,自然懂得這時候自己的作用。
“如果諸位放心,老僧將雲施主帶走,令其在清涼寺改過自新。”淨成緩緩道,“當然,絕非是我清涼寺一家看管,中原五家修行宗門,每個宗門派出一人,我們成立聯合看管,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淨成想法十分成熟,中原李國大宗門一共有五個,其中以道教的三清,和青塔寺以及清涼寺的兩個佛門。成立一個看管會,既能暫時解救云然一,又不將禍水引到清涼寺的頭頂。可謂是一舉兩得。
“可,這樣做的結果如何?”元成子繼續開口。
“一年爲限,若在一年後公開審理大會上,風一戈能找到證明丫頭不是巫族的證據,那麼事情自然不成立。”淨成笑笑,“反之,我們五家便誅殺巫族後人!如何?”
衆人再三定奪,最終接受了淨成的這個建議。並不是他們的良心發現了,而是現在自己手中的修行弟子已然都被風一戈弄得元氣大傷,此時根本無法與清涼寺抗衡。這一年的時間,對風一戈來說是個緩衝,同樣的對於各個宗門也是個緩衝……
風一戈含淚接受這個建議。丫頭住在清涼寺是最好的結果。
分別在即,云然一微笑着對風一戈說:“大叔,你是我的蓋世英雄,終有一天會踩着七彩祥雲接我的……”話罷,兩行清淚自小丫頭臉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