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後,重傷的風一戈終於醒了過來。他像個嬰兒般注視着四周的景象。
一旁的石滄行和徐年錚兩兄弟立刻坐了起來,“大哥,怎麼樣?”兩兄弟異口同聲道。風一戈昏迷的二十天裡兩兄弟和溫心茸幾乎寸步不離他的身邊,一直守護。如今能夠順利醒來實屬不易。
“小塵怎麼樣?”風一戈沙啞着聲音問道。
聽聞此言兩兄弟眼圈直接紅了,這次大哥差點丟了性命,沒想到醒來後的第一句話還是詢問藍染塵如何,真是一個爺們兒的表現也是一個傻逼的表現……
這時候溫心茸走了進來,見到風一戈醒來自然也是萬分高興,但表面上依舊波瀾不驚道:“放心吧,母子平安。”
聽聞此言,風一戈長舒口氣,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這半年以來,藍染塵母子的事情是他心中最大的一個癥結,現在事情順利完畢,他的心中也就無所牽掛了。
而後的風一戈並沒有第一時間看望藍染塵,而是伸手緩緩捏決聚氣,試探自己還能不能修行。試探的結果令他很滿意,聚氣順利,這就說明自己還有修行的機會,至於損耗的靈氣那不用着急,慢慢的就能恢復起來。
“行了,都別看着我了,跟逗猴子似得。”風一戈起身笑道,“老子還能修行!”
此言一出,石滄行和徐年錚都仰頭大笑。這個結果就夠了,而溫心茸則是一臉嚴肅道:“風一戈,日後莫要再如此,不然的話,此生很難修行。”責備在溫仙子的語氣中充斥無疑。
風一戈知道溫心茸這是關心自己,所以嘿嘿一笑,搓着手忙不迭的點頭:“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對風一戈的‘改造’了,從剪髮到洗澡一條龍服務。溫心茸將準備好的新衣服拿給了風一戈,並且平靜的說道:“這是我們東盛的老理兒,大病初癒的人都要洗澡換新衣服的。”
風一戈笑笑默聲接過衣服,心理的激動難以用語言形容。
午時,衆人在靈寶派吃食素餐,因爲藍染塵身體尚未恢復完畢,不能下牀,所以便沒有參加這次聚會。
席間,風一戈高舉酒杯起身笑道:“別的不多說了,謝謝兄弟們,謝謝朋友。”於是仰頭連幹三大碗烈酒,這些酒水都是徐年錚差人特意帶來的北徐特產,清修的靈寶派是沒有酒水喝的。
“大哥,太客氣了啊!”徐年錚打趣道。衆人一片歡樂。席間,溫心茸一直叮囑風一戈身體剛好,少飲些酒,風一戈答應,喝的也不多。
有時候,女人嘮叨自己,那是關心自己。人家給臉要接着,別再作。這纔是好男人。
素餐完畢,石滄行獨自攙扶風一戈回房間,緩緩道:“老風,有兩個事情要和你說。一個關於藍染塵,一個是云然一的。先聽哪一個?”
“丫頭怎麼了?”風一戈下意識問道。
“丫頭沒事,來信了就是。”石滄行點點頭說到,心中也有了結果。
風一戈笑了:“是嗎?是不是小丫頭受不了上清宗的苦頭,想要偷偷跑出來啊,哈哈哈…”
“你自己看吧。”石滄行將信交給風一戈。
風一戈接過帶有香氣的信件,拆開來看,並無長篇累牘,上面只有幾行清秀的娟娟小字。大意就是,上清宗因爲中原的國事,可能要讓丫頭這批弟子提前畢業。時間差不多在半個月後,丫頭問自己到時候的畢業試煉,自己能不能去。
“去嗎?”石滄行在一旁問道。
“去!”風一戈堅定道,“給丫頭加油助威去!孃的,咱就是人多!”
而後,石滄行問風一戈要不要去看看藍染塵,風一戈沉思一會搖頭:“還是算了,她平安就好了。”
日後的三天,風一戈也沒有去看望藍染塵,而藍染塵也因爲不能下牀而沒見他,直到他們離去趕往中原時,兩人也沒有相見。
三天後,風石兩人離開靈寶派趕往中原李國上清宗,徐年錚回去北徐指揮戰鬥,溫心茸繼續駐守靈寶派,當然,藍染塵也依舊在靈寶派修養。那件夏寧鳳冠也被風一戈留在那裡,他的原話是:“十年前我的離開,是想出門給小塵找一份夠格的嫁妝,誰想已然物是人非,那貴重事物已然不在我的手中,這鳳冠也算是一份禮物吧……”
不知藍染塵聽到這番話是如何表現,因爲那時候風石兩人已然趕製中原李國上清宗!
經過幾天調養,風一戈的靈氣還是沒能達到巔峰,可是來到這中原李國就不同了,大量純淨的靈氣涌入自己的體內,不到幾個時辰,便將風一戈體內靈氣重新送到至仙赤氣中承的狀態!
兩人路上沒有耽誤行程,來至上清宗門前時恰巧是午時。
“站住,你們是做什麼的?”門童攔住了風石兩人。
風一戈上前一步:“我們是家屬,看人的。”此時他已然望見上清宗內人山人海,幾乎都是每一位身着道袍弟子的身邊圍繞一羣人。風一戈知道,這些人都是在上清宗修行弟子的家人,前來爲他們的孩子吶喊助威的。
能來中原李國三清中修行的人,非富即貴,王孫貴族也不少。人羣中只有三個人站在原地,周圍沒有一人,顯得給外孤獨。一個是原天方國王子——方紫陽。自從天方國被東盛滅國後,方紫陽身邊就無甚親人,再加之那次的襲擊,將他手下所有人馬擊殺,如不是風一戈及時趕到幫他,這小子可能連活下去都成問題。
另外一人,便是與風石兩人喝過酒的九爺!
而最後便是傻傻站在原地,時不時翹首盼望的小丫頭云然一。
“丫頭!”風一戈揚手叫到。這時候,門童也將他放了進去。
云然一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過來,小丫頭先是一愣,繼而跑到風一戈身邊,緊緊抱住了風一戈,輕聲道:“我就知道大叔會來的。”
兩人抱了好一會才分開,風一戈細細觀察丫頭,將近一年不見,丫頭成熟了不少也清秀了很多,但雙眸卻是更加明亮了。僅此一點,風一戈便知道云然一這將近一年的苦頭沒有白白遭受。
而云然一也注意到,大叔身上還是穿着自己送的那件黑色袍子,儘管袍子上已然被修補上密密麻麻的補丁,但他依舊穿着,就和一年前毫無差別。
“咳咳,太旁若無人了啊!”這時候,九爺走了過來,笑着打趣道。並和風一戈石滄行笑着打招呼。
風一戈也笑了:“九爺,別來無恙。”石滄行在一旁直接開門見山道:“一會喝酒。”
九爺仰頭哈哈大笑:“孃的,這麼多人就你倆投脾氣。沒說的,我請喝酒!”
“上次的事情還要多謝九爺家裡的人出手,一會我請。”風一戈又道。他說的是,當初風一戈被東盛國家追殺時候,衝出來保護自己的數十隻老虎,他知道那絕對是九爺授意的,故此感謝道。
九爺也不是矯情之人,笑着說行。兩人都沒將話語點破,聰明人之間交談就是這般簡單,根本不用說明,就能理解彼此心情。
而後九爺轉身看向方紫陽問道:“我說冰塊,一起喝酒去嗎?”
這時候,風一戈才注意到一旁的方紫陽,這小子的雙眸更加明亮了,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看向風一戈的時候投來感激的眼神,繼而轉身就走了。
“這小子。”九爺笑着搖頭。
風一戈也見怪不怪了。於是一行人離開上清宗,去往山下小酒館喝酒吃飯,不亦樂乎。
聽丫頭和九爺說,現在上清宗已經將所有能傳授的法術教授給了他們這羣弟子,因爲中原李國皇室需要上清宗的幫助,故此纔會提前畢業,否則的話是兩年學期的。
而在十天後的畢業試煉,所有弟子隨即抽籤,分爲兩兩一組進行試煉,贏的人據說有豐厚的獎勵。
風一戈笑着問道:“看樣子九爺勢在必行了?”
“毛!”九爺笑罵道,“老子算是到這裡,你的小情人和冰塊倒是有些希望。”
對於‘小情人’這個叫法,風一戈也沒說什麼,只是歪頭看向一旁的云然一,發現小丫頭也滿臉通紅的注視着自己。風一戈笑笑繼而開口:“還要謝謝九爺對丫頭的照顧。”
“真他孃的煩,兄弟之間總說謝就遠了。來!喝酒!”九爺高舉酒杯,一飲而盡。
而後風一戈也瞭解到,九爺確實沒少幫助丫頭出頭。小丫頭天性善良,不會與人爭鬥。但這並不意味着沒有招惹丫頭,每當這個時候,便是九爺出手的時候了。每次幾乎都將對方打成半死。
至於方紫陽,九爺說了,別看那小子表面上冷若冰霜似得,其實心裡很熱乎的。三個人都是平民百姓而來,雖然比不上那些富貴人家王孫貴族,但正是因爲這個原因,讓三個人的友情與日俱增。現在已然是很好的朋友。
聽聞此言,風一戈笑着緩緩道:“方紫陽我知道,也是條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