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求穩妥,葉璟決定參詳無麪人的建議,摒棄躁進步步爲穩。本章節由`忖`暁``提供於是,趁着天界催書未再至的情況下,賣自己阿父葉威年一個面子,將閬中一戰慶功宴參加完畢,再動身鰲山求取聖桃。
葉璟道得委婉,我卻能聽出他話中之意。
原是詠夫人爲了葉璟世子定位撼不可搖,才建議其爲固其威儀參與宴會,以免榮耀風采被葉息一人獨佔。葉璟向來恪守規矩爲人孝義,母親的話不可拒絕。所以,即便他自己對葉息從不設防,亦對宴會表彰毫無興趣,也默認了詠夫人吹來的耳畔風。
本來,這樣附膻逐腥的場合我是可以避開的。無奈作爲拜師鰲山又參與閬中一戰的師姐,也在宴客名單之列,且被葉威年特批上賓款待,如此,我也逃不開了。
午間時分,聽聞玲華隨行其父嶽西崖,似乎有些重要之事宣佈的消息,我反而來了勁兒,對晚上的宴會有了些許期待。
要知道,即便阿羅寨梅林裡欠下饃饃妖玲華一件血債,我亦不改變對她城府頗深的評價。
大不了,往後有機會血債血償!
饃饃妖要來,也難怪這些天連葉息影子都抓不着。大概,苦命的葉息正被那饃饃妖吐的蛛絲纏得無法動彈!
仔細想想,葉息着實遭罪。年紀輕輕其路漫漫,依他性子,定是要做個百事不聞的瀟灑紈絝,逍遙自在榮華一生。可惜命格里生生冒出個饃饃妖,怕是往後要與她追追躲躲纏纏綿綿到永久嘍!
不過,好在大家勉強算是同門一場,晚上宴席間有了饃饃妖玲華,也不至落單無聊。
我單純地存着份兒與饃饃妖友好相處之心,欣然收下葉璟送來的華服首飾。點脣描眉、梳洗打扮,似模似樣的前往席間湊個熱鬧、討杯酒水。
蜀中王族世家衆多,纔到大殿門口,便能感受撲面的上流氣息。
這些人雖不可與仙相比,卻也都是人中龍鳳,一個個體面得體禮貌周到。
例行點頭行禮後,我被詠夫人安排坐在玲華下首,葉璟自然而言坐到葉威年下首,正好與葉息玲華對着。
我吃了幾片烤鹿肉,偷偷瞟了眼玲華。至多一兩個月沒見,饃饃妖豐腴不少,胸前更是拍起驚濤駭浪,十分的雄渾壯闊。這丫頭在觀中素衣白裳瞧着清麗可人,現下一身珠翠華服倒也豔麗脫俗。一身媚骨後藏着殷實背景,惹得許多公子哥都對她移不開眼,當真走到哪裡都是集萬千星輝於一身的名媛千金。
宮人們開始暗暗穿梭各個几案之間,告知賓客們君上到來。客人們紛紛停止交流,默默相候。
古琴樂師與舞師們躬身而退,隨即走上主位的便是草世王圖君上葉威年。
原本以爲傳說中的葉威年常年習武,印象中應是身材魁梧之人。不想今日一見本尊,卻是個蓄着花白長鬚的精瘦老者。
莫說我覺得意外,就連身旁坐着的玲華也面露訝異。
葉息悄悄傳音解惑:“我家老頭子雖這副瘦弱模樣,功夫可不比那些所謂彪形大漢弱。蜀中許多年輕一輩都未曾見過我阿父,他與你們心中所想有出入也是情理之中。我倒是好心給你們提個醒,你二人一會兒需得注意,阿父最不喜歡他人敬他老,若是待他恭敬得太虛僞,任憑這人出生背景如何,仍逃不過被當場教訓的下場。”
玲華乖巧點頭:“知道了,葉息哥哥,玲華就當葉伯伯是葉璟哥哥那樣尊敬就行,是嗎?”
葉息一笑:“你不用擔心,阿父對你這樣漂亮的小姑娘向來寬厚,方纔提醒實則給星塵師姐敲敲邊鼓,免得她言行太過粗魯丟了我哥的顏面。”
我心中憤憤,凝了個仙法將桌上水果核暗暗彈向葉息腰側:“叫你多話!”
葉息吃痛卻不可出聲,一張臉憋得通紅,狠狠瞪了我一眼。
這時,葉威年起身端起酒杯,敬向所有人:“孤一杯濁酒,聊表對各位敬意。閬中復原,子民不再受那妖人禍害,這一切需得感謝各方支援以及鰲山上下傾力相助!當然,孤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總算不負所托,勉強盡了王子們應盡的職責!”
說罷,仰脖飲盡杯中酒。
下座賓客紛紛舉杯對飲。
嶽西崖放下杯盞,對葉威年抱拳道:“老夫幼年出身草莽,跟隨叔父們行俠仗義多年,也曾碰到過許多凶煞妖蠻。這妖蠻不同與人,依仗自己會些妖法,兇殘嗜血殘害人族。如今妖蠻伏法,實在皆大歡喜!可老夫聽小女說起,爲了誅殺那骨妖,君上的二位世子都受了重創,老夫掛心,不知二位傷勢可還好?哎!二位世子與小女在鰲山修習仙法多年,若非骨妖妖器在握,也不至能傷及他們。老夫斗膽,認爲論功行賞來說,應當封地封王才能襯得世子們勇猛政績!”
詠夫人臉色驟變,葉璟葉息亦立即站起,抱拳俯首:“兒子不敢!”
“二位世子”?世子向來立長不立幼,作爲王儲人選的嫡子葉璟方能成爲世子。嶽西崖身爲外族之長,理應無權過問王圖內務,方纔卻話中有話,囂張向葉威年提出封地封王的建議。呵,這個嶽西崖,話理雖一視同仁,細細聽下卻能感覺到他偏向葉息的態度。
這深意連我都能看出,在場世家貴客更是看的透透,卻各個都臉色如常泰然觀之。
葉威年不動聲色笑了一笑,對着身旁婢女點點頭,那婢女便退下從偏殿捧出錦盒,面色莊嚴立於一旁。
葉威年道:“王圖諸事繁多,孤這做阿父的卻不捨虧待立了功的兩個兒子。這錦盒內的,便是給璟兒息兒的封地。東面太霞山一代山清水秀物產富饒,毗鄰岳家堡又與王都相近,璟兒……”
葉璟道:“兒臣在。”
“拿去,自今日起,封世子葉璟爲東蜀王,好好治理太霞州郡,提前熟識如何治國之方!”
葉璟上前接過封書,俯身道:“定不負阿父所望!”
葉威年點點頭,又道:“息兒。”
葉息躬身上前:“兒臣在。”
“蜀南永太州郡人口稠密,富庶安泰,以你逍遙不羈的性子正是適合,封你一個遙南王,你覺着如何?”
葉息一笑,回道:“正合兒臣心意,多謝阿父!”
“好!孤有兩個如此優秀的兒子,實在值得慶賀!歌舞美酒,諸位不必拘禮,暢飲!暢快!”葉威年大笑,高聲道。
原本退下的舞師和樂師又都獻技大殿,舉杯換盞一派喜慶。
嶽西崖在熱鬧中悻悻然坐下,猛地喝了一杯酒。
封賞已了,葉璟封地毗鄰許州,無疑是葉威年派去震懾監視岳家堡的黑棋。太霞山一帶人情複雜,鄉鎮繁多,雖依山傍水物產豐富,卻常常出現各族內鬥。葉威年將這靠近王都的燙手山芋劃分給葉璟,實則是就近培養他;反觀永太州郡的安逸富庶太平慵懶,卻是真真切切的養閒之地。嶽西崖躊躇,不知將寶壓在女兒鍾情的葉息身上,是否太過兒戲。
另一邊,前有對王圖雙子獨挑大樑破了永夜之困的欽佩,後有葉威年封地封王的實際利益,各諸方世家執掌者心中紛紛打起了算盤。觥籌交錯間,又見葉璟葉息丰神俊朗儀表堂堂,膝下有女無女的執掌者們都提步上前,動起了聯姻的心思。
財大氣粗的都盯上了葉璟這王圖未來之主,略小的世家卻也不願放過擁得一世榮華的葉息。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把葉璟葉息的几案前圍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