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洞穴

幾人被摔得七葷八素,不省人事,昏迷了半個時辰,才慢慢醒轉。

朱魚沒受什麼傷,他落下來時感覺腳底下一片柔軟,只是可能距離洞口較遠,才被震暈。

“這是什麼地方?”,他爬起身來,藉着洞口微弱的月光模糊看見身下躺着一個身影,好像是金胖子?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到一邊,發現金福來還處於在昏迷中,旁邊還躺着瘦猴。

“大牛兄弟呢?”,朱魚沒看到胡小牛,不知道是不是摔倒別處了,他大聲呼喊起來,然而四周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清楚。反倒是瘦猴和金胖子被他吵醒。

“哎喲我的屁股好痛,這是什麼鬼”,金胖子一醒來就吵嚷,他從兩腿間摸出個滑膩膩的東西,放到眼前查看,結果嚇得他立馬又扔了出去,滿足污言穢語罵個不停。

原來之前咬住他屁股的是條手指粗細的蛇,只是隨着金胖子落入洞中,被死死的坐在地上,直接給壓死了。

“這蛇渾身翠綠,蛇頭微微隆起,似三角模樣,多半是條毒蛇,你恐怕命不久矣”,瘦猴撿起那條蛇,仔細辨認後,陰沉着說道。

“呃”,朱魚也走上前來查看,在他眼裡,蛇頭並不是三角模樣,估計是瘦猴故意嚇唬金胖子的,頓時無語。

“不會吧,瘦猴,不,猴哥,你是大夫,一定要救我,我家中還有兩個老父老母需要照顧,我還沒有傳宗接代,我還不能死啊”,金胖子看瘦猴面色認真,不像說謊的樣子,竟然撲將過來,拉着瘦猴的褲腳,嚎啕大哭起來。

“金胖子你喊什麼”,這時,一個聲音從黑暗中想起,非常地不滿。遠遠地好像有個人打着火把走來,待這人走近,藉着火光一看,竟然是胡小牛。

“大牛兄弟,你去哪兒了”,看見胡小牛沒事,朱魚很高興,於是出言問道。

“你的火把?”,瘦猴不確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朱魚的目光跟着移動到火把上,大吃了一驚。

“這是一根骨頭,我比你們先醒過來,所以去洞內查探了下,隨手在旁邊摸出來的,前面還有很多屍體,有人的,也有獸的,要不要去看看”,胡小牛將火把遞給朱魚,從身後拿出另一根骨頭點燃,將洞內照得亮堂堂的。

衆人這纔看清周圍的情況。這像是一處天然洞穴,四周堆着幾具骷髏架子,說不清地詭異。頭頂上掛着很多鐘乳石,顏色黃白相間,融濁渾成,有水珠輕輕滴下。唯一的出口在上方,那裡也是他們掉下來的洞口,可是這洞口距離他們有差不多十來米遠,沒有繩索根本上去。

“哎”,金胖子也不說話了,出不去的話,大家早晚都要餓死,當然他可能是被毒死,但區別也不大。

“你剛纔出去查探,有什麼發現嗎”,瘦猴突然問道。

“還真有,前面不遠處有個狹窄轉角,在往前是一道傾斜着向下的陡坡,在更下面是什麼情況就不知道了,既然沒有其他出口,我們不妨去洞底看看,說不定另有出路”,胡小牛將自己所見說出,同時建議道。

沒有辦法,也只能這樣。

金胖子一聽暫時還不用死,連忙哭求着瘦猴給他解毒,吵得大家心煩,瘦猴從隨身的小藥筐裡隨便翻出兩根草葉子,讓他嚼碎了塗抹在傷口上,他才作罷。

四根火把將漆黑的洞穴照亮,幾人扶着凹凸不平的牆壁,沿着斜坡往下走。這段斜坡就像一個螺旋的梯子,旋轉着深入洞底。

走了有半個多時辰,仍然看不見盡頭,倒是腳下的石縫裡不時會跑出幾隻紅色的小蜘蛛,顏色鮮豔如血,讓人懷疑是否就是這些蜘蛛把掉下來的人和獸都吃掉了。

“不行,這路太滑了,沒法走”,金胖子抱怨着說道,他小心地挪動步子,卻一下子踩滑,肥大的身子直接坐到地上,然後就不再起來。

“你要留在原地等死嗎”,胡小牛接過他的話,冷着臉說道。

“可這路也太滑了,你們身子靈巧,當然不怕”

朱魚想了想,似乎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按照金福來的體型,如果他沒站穩,骨碌碌地滾下去,那不得摔個頭破血流?

朱魚踩着地上的稀泥,過來將金胖子扶起,讓金胖子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隻手扶着牆壁,兩個人顫顫巍巍地挪着步子,瘦猴看不下去,也過來將肩膀借給金福來,三人就這樣勉強攙扶着跟在胡小牛身後。

也不知走了多久,螺旋的斜坡終於走到盡頭,入眼處有一大一小兩個洞窟,周圍堆滿屍骨,瘦猴檢查後發現這些骨架的腿骨都被折斷了,似乎都是從上面劃落下來的。

火光照在骷髏上,有幾隻紅色的小蜘蛛受到驚擾,從中涌出,隨後爬進旁邊兩個洞窟內。

胡小牛撿來幾根枯骨,簡單搭起一個篝火,幾人圍坐一起,商量下一步怎麼辦。

“我們應該走小洞窟,那邊肯定要安全些”,朱魚根據以前打獵的經驗作出判斷,認爲大洞窟中恐怕藏着兇猛的野獸。他手上拿着一根骨頭,正在篝火前仔細的觀察着,然後重新拿起一根做對比,又繼續說道,

“這些骨頭身上都有輕微的咬痕,看不出是什麼動物留下的”。

金胖子也撿來一根骨頭,有板有眼地查看,可惜他啥也看不出來。

“我倒建議走大洞窟,如果說要有出口的話,大洞窟的可能性要大點”,胡小牛向篝火中添加幾根骨頭,讓火燒得旺些,悠悠地說道。

瘦猴沉默着不說話,他就着篝火旁躺下休息,眼睛眯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覺得猴哥說得對,我們現在應該先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做打算”,金胖子扔掉手裡的骨頭,也躺下休息起來,沒多久竟然呼呼大睡起來。

“既然這樣,那大牛兄弟,你也休息吧,我先守着。”

“不用,我去大洞窟看看,你們在這裡休息”,胡小牛拿着火把向着大洞窟走去,身影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朱魚看了看躺在地上休息的兩人,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也打着火把去探路,不過他選擇的是小洞窟。

這是一條長長的甬道,不知通往何處。洞壁上纏着些蛛網,越往裡走,便越是狹窄。朱魚將火把置於身前,把阻擋去路的蛛網焚燒一空,探身往裡走。

一路上多是紅色的小蜘蛛,被火光驚擾後四處亂爬,也有幾具屍骨躺在牆邊,看衣服樣式像是江湖中的武人,也或許不是。這些屍骨都只剩下一個空空的骷髏架子,很難看出是死於什麼原因,不過可以判斷出的是,他們並不完全是被野獸咬死,因爲在他們的骨頭上留有整齊的切口,倒像是刀劍所傷。

繼續往前走,約莫幾盞茶的功夫,耳邊就傳來嘩嘩的流水聲,朱魚加快腳步,前方有刺眼的亮光傳來,想來那就是出口所在。

沒一會兒,朱魚盯着刺目的光芒走出甬道,只見眼前是一處更大的洞室,洞頂上不知掛的是什麼水晶,竟然綻放出璀璨的光芒,白光、綠光、紅光,三種顏色的光芒交叉照射,將整個洞窟洞室照得亮如白晝。

他正站在一處巖壁上,右手邊是寬闊些的場地,裡面橫陳着大小不一的亂石,前面則是四一條嘩嘩流淌的地下暗河,河水裡有些魚兒,此外就在無他物。

“這邊已經沒路,看來還是應該去大洞窟看看”,朱魚離開洞室,再次回到篝火旁,卻發現原本躺在地上休息的兩人都不見了。

“人呢?”,朱魚心中一陣後怕,偌大的洞穴現在只剩他一人,四周的黑暗彷彿濃烈許多。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思緒有些凌亂,莫非這洞中還藏有什麼野獸,將兩人吃了?可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說明應該不是這樣。

“不對,地上有奇怪的痕跡”,他蹲下身來細細查看,發現篝火四周的泥濘中有八個小坑,似乎用力過猛而留下了深深的坑印。

小坑裡積滿水,水面浮着幾根細微絨毛。他伸手將絨毛撈起,放到眼前觀察。

“絨毛的顏色偏紅,似乎是什麼野獸身上的毛髮,又或者是……蜘蛛”,他突然想起一路上所見的紅色蜘蛛,這絨毛的顏色也是紅色,與蜘蛛相同,可是眼前有八個小坑,難說是八個小蜘蛛將金胖子和瘦猴拖走了?

“金胖子這麼重,小蜘蛛不可能拖得動,就算是瘦猴,也不是這小蜘蛛能拖動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朱魚心底有些發毛,有某種未知的野獸藏在洞穴裡,也許就藏在這大洞窟中。胡小牛去大洞窟探路,沒有回來,金胖子和瘦猴也失蹤不見,說明這裡面有兇物。

“不能就這麼走了,而且也走不出去,必須要去看看是什麼兇物,興許還能救回三人”

他猶豫片刻,還是鼓起勇氣往大洞窟裡探去,反正左右都是個死。

也許只是自己在胡思亂想,金胖子和瘦猴說不定都在大洞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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