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她選擇了右手邊的木門走去。
貼耳聽着聲音,似乎裡面很安靜,終是擡起手臂,謝長魚將門推開一個小縫。
並無任何異響,謝長魚將腳談進裡面,身子微側走了進去。
這裡與外面相差甚遠,出現的是一個大的通道,而兩邊出現的是一個個房間。
這裡若不是關押他人的,便是這裡駐守人住的地方了。
爲了探明猜想,謝長魚走到其中一間屋子門口。
閉眼運用內力,謝長魚聽着裡面的聲音。
“你說她好端端的來這麼做什麼?”
是一個嬌弱的女聲。
“這事我也不知,但聽着大人的意思,似乎她要在這裡住下。”
另外一個聲音響起。
謝長魚主意到了她們口中的大人。
這裡爲首的難道是朝廷官員?
想到這裡,謝長魚繼續運着內力聽着。
“一副女主人的做派,大人也真的能忍。”
還是將將那個埋怨的女子,而另外一個人不再出聲。
能夠在此處住下的一定非尋常女子,恐自己被發現,謝長魚轉身走到另外一個房間。
而隨即便真的出現了腳步的聲音。
來不及多想,她推開眼前房門鑽了進去。
這屋子並不大,可女子入住的東西卻不少,胭脂水盒樣樣俱全,倒不似刺客殺手或者丫鬟居住的地方。
謝長魚走到銅鏡前面,眼前的粉水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東西並非人人都有,上面的花紋謝長魚當真知道。
是皇室之物。
這裡,居然住着皇家的人,又或者說,是有人用皇室的東西供給着這裡。
若這樣看來,雀湖,熙光閣,皇宮,他們之間居然牽扯到了一起。
如今事情越是探究下去,得到的信息越是讓人驚歎,怪不得這裡外面建造的與宮殿十分相像,若解釋成有人想在這裡做個一殿之皇也不爲過。
轉身看向旁邊有個小屋子,謝長魚將扇門打開,卻也如心中所想,均是女子衣物,看這衣料,果真是上等工藝絲線。
好好好,皇宮內部已經牽扯進來了。
外面穿來腳步聲,謝長魚鑽進衣箱之間,順手將扇門關上。
房門打開,並無聲音傳來,可這熟悉的香味卻讓謝長魚心中難熬。
當初自己在金玉樓被圍剿時,身邊曾傳出這樣的香氣。
爲何屋子裡面沒有這個味道,但是此人進門卻香味明顯,難道是特殊氣味的香囊?
謝長魚一時找不到頭緒,只得在屋中靜聽。
“夫人,那雀湖未經同意擅自來到雪林宮,她就不怕少主責罰嗎?”
一個女子聲音傳入,謝長魚聽出,是自己在另外一個房間門口聽到的聲音。
潺潺水聲撞擊着杯子發出悅耳聲音,隨即一個女子開口說道。
“這裡這麼大,誰來不是住着,你又何苦衣服仇怨的樣子。”
聲音如泉水清澈沁人,但就這聲音聽來,此人當時一個極其溫柔的女子,而且清心寡慾,倒是脫俗外物。
謝長魚並未聽過這個聲音一時辨別不出外面究竟是何人。
“夫人脾氣正好,她仗着自己西域女皇的身份飛揚跋扈的,真是不把您放在眼裡,大人也不管管。”
小丫頭當真滿心不平,謝長魚都能聽出她的怨言。
雀湖的身份此人知道,而那個什麼大人也心中十分清楚,這裡的人究竟要做什麼事情?
藏了很久也未聽到謝長魚想要得到的信息,但兩人卻並無出去之意,眼下只得在這裡稍作休息了。
時間難以預算,謝長魚是感受到了外面的夜明珠被東西遮擋住,方纔明白大約已經是黑天了。
時間一天天過的很快,她的心中越發急躁。
呼吸的聲音響起,若無差錯的話,那名女子應當是已經睡下,聽着腳步聲侍候在她身邊的丫鬟已經走出房間,謝長魚猶豫是否要出去。
難辦之處便是不知此名女子是否會些武功,自己貿然出去被抓個正着可就委實難辦。
糾結之下,那名女子竟然開口,“姑娘是何人,爲何躲在我的房間。”
謝長魚心驚,她應當裝的有多厲害,居然一直知道自己躲在房裡,自此猜想沒錯,這名女子當真不簡單。
沒有得到迴應,女子起身坐了起來。
“房門是隔音了,外面聽不到我們的對話。”
她繼續說道,謝長魚始終不曾擡手。
兩人安靜了好久,那名女子再次開口。
“你是被他們抓進來的嗎?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她的聲音輕柔,似乎生怕驚嚇到謝長魚一般。
如今無論如何都要面對,謝長魚終是擡手開門,走了出去。
她拿起手邊的一個夜明珠,將上面的黑布摘下,房間透出微弱光亮。
女子聽着腳步轉過頭來。
她的樣貌倒是令謝長魚更加震驚,世上若真有仙女出現,那便如她這般模樣了罷,除卻沒有神氣的眼睛,她的五官當真生的完美。
她居然是個盲人!
謝長魚觀人入微,她眼神空洞無光,若不是天生長成這樣,便也只有眼瞎能夠解釋通了。
伸出五隻在她眼前晃動,女子嘴角微揚。
“你當是在測我的眼力吧,我看不清東西的,但是微弱的光亮還是能夠感受得到。”
她並未說謊,於謝長魚也並無敵意。
暫且當她說話爲真,謝長魚走到近前。
“你是怎麼知道我於此處躲藏的。”
她很好奇,這個女人既然看不清事物,又怎麼知道自己在房間內的。
她摸索着前面的凳子坐下,拍了拍身邊的椅子示意謝長魚可坐在身邊。
“我因着看不清東西,可聽力確實極好的,當我進屋的時候,便聽到了屋中另有人呼吸的聲音。”
這耳力,當真習武之人也未必能夠達到,當真老天公平,眼睛看不見了,卻給了另外的生存能力。
謝長魚暫時放下戒心,緩緩坐下。
“姑娘你是被他們抓來的嗎?”
她再次詢問,謝長魚嗯聲表示確然。
她長嘆口氣。
“哎,真是罪孽,這裡已經不是清明的宮殿了,怕是已經成爲一座屍墳了罷。”
聽聞這話,謝長魚想到了腳下的暗房,這個女子,一定知道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