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唐門叛徒

馬車停靠在一處城郊的破廟前。

天上下起微微小雨,林間瀰漫着一股腥味。

玄乙撩開簾子,稟報道:“主子,下屬方纔往裡面瞄了一眼,發現廟裡還有一路人,看穿着似乎有些像……唐門中人。”

“嗯,下車進去避雨。”江宴若無其事道。

謝長魚蹙眉,得來全部費工夫,她正想找唐門的人,就有魚送上門了。只是這未免也太巧了。

而趙以州想了想,湊到謝長魚耳邊沉聲道:“如果真是唐門的人,只能說明雲縣活屍一定與他們有關。”

只不過轉念一想,如果唐門的人是來用雲縣百姓試毒,那麼江宴手裡的羊皮圖紙到底是哪方勢力送來的?

謝長魚埋頭,腦中也在思索:“先進去看看再說。”

一行人齊齊走向往門內,江宴及時喊停玄墨:“你在門口守着,但凡發現有活屍入侵,立馬進門稟報。”

“是!”

破廟內大概坐着十餘人,他們圍坐在一處烤火,身上皆穿着統一的服飾。紫色雲紋勁裝,玉冠高束,不論男女,都是一副英氣十足的模樣。

這些人身上都帶着一絲殺戮之氣,看起來很不好惹。

謝長魚遠遠看到這些穿着唐門統一服飾的弟子,眼中閃過疑慮。這種類服飾已經算得是唐門裡面的高階弟子才配的。這羣人來頭不小,但明顯能夠看出來十餘人每一個有領頭之姿。

聽到門外的動靜,十餘男女通通轉過頭看向江宴一行人,眼裡流露處一致排外的肅殺之氣。

謝長魚不急着說話,與那幾人對視後,打量起這間年久失修的破廟內部。

正前方是一尊鋪滿層灰已看不出原本模樣的佛像,房頂上的橫樑搖搖欲墜,但上面依舊掛着佛教的經幡。

這羣人正好圍坐在佛象腳邊,藉着房頂破洞露出的微光可看清佛象身後還有一大塊空地,雜草鋪滿了青磚板,那上面有兩道人影。

兩個人影身高差距很大,似乎其中一人是坐在輪椅上的。

看來這兩人才是那羣唐門高階子弟的首領。

打擾各位了,我們幾人是來南方拜訪親戚的,無意路過雲縣看到那番嚇人的情景。敢問幾位,是否也看到了?”趙以州拱手抱拳道。

都是陌生的面孔,走來就暴露身份委實不妥當,除此之外,趙以州也想借此探查這羣人的動向。

唯獨江宴面無表情,他餘光停留在那道佛像側方的兩道影子上,注意點跟謝長魚一模一樣。

“既然在坐幾位沒有發言權,佛象後面的兩位因該出來說兩句吧。”江宴聲音很冷,語氣威懾力s十足。

他話音剛落,佛像後房便傳來一聲輕笑。

只見,一個青衣蒙面女子將坐在輪椅上的玄衣公子推了出來,不良於行的玄衣公子面上帶了一個泛着銀器光澤的面具,面部只露出了一雙深沉的眼睛。

青衣女子雙手負在身後,眼神冷漠,連聲音也透着幾分疏離:“我乃唐門四宗主之一的月流,來此地只爲捉拿唐門叛徒,無關幾位的事,便請幾位繞路而走。”

月流?

謝長魚眼神幽暗,此女與月引是什麼關係?能坐上唐門四宗主之一的位置,足以證明此人在唐門的地位之顯赫。

那輪椅上的人又是誰?看得出月流對玄衣公子畢恭畢敬。

還有月流口中的叛徒是……謝長魚心裡隱隱股不好的預感。

江宴平靜地看向月流,彎脣道:“宗主無需急着趕人,雲縣是我們的必經之地,在下不過想問問宗主是否能解救雲縣內的百姓。”

幾人談話間,輪椅上的人完全是靜止畫面,那玄衣公子動都不動一下,看上去像個木頭人。

謝長魚心裡一驚,她竟然會覺得此人像謝長亭。

是的,謝長亭,失蹤已久的謝家世子,她的弟弟。謝長魚心想自己不敢太早下定論,她也許是看到了輪椅,纔想起謝長亭。

但謝長亭雖也是沉默寡言的清冷體制,卻絕非那玄衣男子這般,從頭到腳都露出陰鬱森然的氣息。

“呵”,月流的冷笑聲在沉寂的破廟顯得格外突兀,她明知道江宴的身份,卻高傲至極,言語間絲毫不留情面:“雲縣那些人全部中了叛徒投下的屍毒,全城的人早就死完了,留在的不過是具腐爛的軀殼。”

月流哼笑道:“這樣,丞相大人還確定要救?”

話落,趙以州眼裡全然是驚訝之色。這女人既然知道江宴的身份,卻無半分配合。

雖說趙以州從小在錦官城長大,對權霸一方的唐門有點淺薄之解,但畢竟唐門只是江湖勢力,哪怕再厲害也是對朝廷俯首稱臣的。

“救!怎能不救?”

江宴眼裡劃過厲色,冷冷盯住月流:“世間萬物皆有着攻克之法門。你不知道不代表沒有解法。由此看來,月流宗主不如貴門內的叛徒。”

他說着,從袖中摸出那張古樸的羊皮圖紙。

霎那間,唐門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而去,月流的表情終於有所變化,說話間語調也急了三分:“這是月引給你的?你什麼時候見過她?她現在在哪裡!”

這一時間,發矇的人不止趙以州一個,謝長魚杏眼大睜——叛徒就是月引?她之前的猜想果真沒錯,早就脫離唐門的月引又回去了,而這期間唐門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使得月引成爲衆矢之的。

那江宴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怕。她掐緊手,皮肉陷入指甲,她謝長魚查了這麼久都未果的事,江宴早就知道了!

那月流是……

恰巧此時,江宴開口變相解答了謝長魚的疑惑。

“月流宗主好手段,從小長大的親姐姐你也不放過?”江宴擡眼默然道:“據我所知,唐門出來的叛徒一旦被同門抓回宗門,必定受扒皮抽筋之刑,最後在求生不得求死無能的毒湯中渡過殘生。”

“哈哈哈哈!”

月流狂妄地笑出聲來,她狹長的雙目泛着血紅:“扒皮抽筋?我怎麼可能讓她受這麼輕的刑罰?”

“丞相大人,只要你告訴我那個叛徒所在之處,我便爲雲縣城內的百姓解毒。丞相大人愛民如子,該不會拒絕月流的條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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