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寧兒與駙馬原來如此恩愛啊!倒是讓朕省了不少心吶!”
就在正堯在心裡叫苦不迭,暗歎自己失算之際,卻見嘉靖悶聲不響的就出現在了乾清宮裡面。
一道朗聲響起,頓時讓陶醉在正堯按摩推拿之中的寧安瞬間醒了過來,瞬間睜開了眼睛。
“父皇!”
正堯與寧安二人齊聲喊道,都顯得有些下意識的。
“好啦,你們就不必行禮了,朕來這裡也沒有什麼,只是想來看看寧兒而已,不想正堯也在此,而且還如此悉心的替寧安你按摩,看來正堯很愛寧兒啊!”
嘉靖笑容可掬的說道,現在越看正堯是越順眼越喜歡了。
一個男人的優不優秀,並不在於他是否能夠建功立業,是否家財萬貫,是否受萬人敬仰,而是在於他對女人的心思,尤其是對自己另一半的心思。
顯然,在古時候的封建社會裡面,在男尊女卑的時代之下,一個男人肯爲一個女人端茶遞水,洗臉洗腳,搓背按摩,那絕對是很少見到的。
然而眼前的正堯竟然就在替寧安按摩,那正如嘉靖所言一樣,足以看出正堯有多麼的愛寧安。
“父皇……”
終究還是感到一絲靦腆,寧安下意識的低下了頭,不敢去看嘉靖,甚至是正堯。
女孩子終究是女孩子,即便她再強再厲害。在面對感情問題的時候。還是會有矜持的一面,還是會感到害羞和尷尬。
“怎麼?朕難道說的不對?”
說着,嘉靖不由地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正堯,眨着眼睛,饒有趣味。
“父皇就知道拿寧兒尋開心,寧兒以後都不理你了……”
“呵呵,朕的寶貝公主又開始鬧脾氣了,哈哈,看來也只有正堯你才受得了她啊!”
嘉靖再次笑出聲來,或許當家長的。都喜歡在某些時候說一些類似於這樣的話來尋開心,看着自己的女兒吃癟尷尬,確實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情。
“父皇嚴重了!公主心地善良,性情率直。正堯能夠娶到她乃是三生有幸,高興還來不及呢!其實這一切全都多虧父皇的成全才是!”
正堯也覺得有一絲的尷尬,不過正堯此刻所說的話都是實話。
“朕知道正堯你的苦,寧兒這丫頭估計這一會兒都還沒有長醒呢!”
“父皇……”
寧安可不高興了,自己的父皇怎麼可以在自己的丈夫面前說這些話呢,這不是存心要讓她難堪嗎?
“哈哈!罷了罷了。朕也不調侃你們了!正好,正堯在這裡,朕還有幾句話要向正堯你囑咐一下。”
說着,嘉靖頓時收斂起了之前的那一股笑意,瞬間嚴肅起來。儼然變了一個人一樣。
不得不說,伴君如伴虎,這皇帝變臉色真的比翻書還要快,說變就變。
見嘉靖的神色有了變化,而與其也比較沉重,雙眸更是露出一陣凝重之意,正堯立即道:“還請父皇訓示,正堯洗耳恭聽!”
“對啊對啊!父皇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我和駙馬都會認真聽取的!”
寧安立即也一臉可愛的望着嘉靖說道,原本之前還顯得很難爲情。很靦腆尷尬的她,現在又變得活躍起來。
“咳咳!”嘉靖清咳了一下,隨即又對着寧安道:“國家大事寧兒你還是無需過問的好,你且好好休息便是,有正堯與朕商量即可!”
說完。嘉靖又給了寧安一個肯定的眼神。
不過寧安始終都是一個好奇心甚濃的人,如果叫她這麼輕易的不聞不問。那就不是她的作風了。
於是在嘉靖說完之後,寧安卻是冷撇了一眼,似乎沒有聽到嘉靖所言似的,卻是讓嘉靖一陣感到無語和無奈。
自己這個寶貝女兒看來還是被自己給慣壞了,現在一旦任性起來,自己也是管不着的。
“好啦公主,父皇說的對,國家大事理應由我們這些男人來處理,你啊,就乖乖地在這裡休息,負責替爲夫生過白白胖胖的兒子就行了!”
正堯一臉笑意的說着,同時不忘露出一副家裡面我說了算的表情,而見寧安似乎還是不滿意,於是正堯又湊到寧安耳畔,輕聲的道:“放心好了,待會兒等父皇一走,我便將所知道的都告訴你,那不就行了?”
“你說的?”
“當然是我說的!好歹我也是個男人,一家之主,難道你還不想聽我的?”
再怎麼,也不能再別人面前滅了自己的威風!即便對方是皇帝,是寧安的父親。但是有時候,男人就是要強勢一點,纔會贏得其他男人的尊重與欣賞。
“好吧!那我進內屋了!”
寧安這下卻是表露出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隨後還不忘給嘉靖行了一個禮。
見寧安回了內屋,嘉靖卻是徑直坐到了桌前,而正堯此刻才發現原來還沒有替嘉靖倒水。於是正堯便親自去將紫砂壺給拿了過來,爲嘉靖沏了一壺茶。
“呵呵,朕這個公主啊,看來也只有正堯你才能夠治得了!好,很好!該疼惜妻子的時候就應該疼惜,該在女人面前強勢一點的時候就需要強勢一點。正堯你這點做得很不錯,朕也是自嘆不如啊!”
說完,嘉靖也不禁顯出了一絲尷尬之色。
“額,父皇……”
“呵呵,算了,不提這些了!朕此次只是想要囑咐正堯幾句話,正堯聽着便是。”
“是,還請父皇訓示!”
皇帝的話就是聖旨,皇帝的囑咐。那就是訓示。這是毋庸置疑的。
不過見正堯一副如此認真的樣子,嘉靖卻是不由地泛起一笑道:“正堯不必如此,坐下說話。其實朕此次派你去蒙古,還有其他的用意。”
“其他的用意?”
坐下之後,首先便是聽到的這句話,這不禁使得正堯感到一怔:嘉靖的用意是什麼呢?
“沒錯,朕之所以派你去蒙古,原因有三:其一,便是應蒙古之請求,誰能夠對出對聯誰就親自去一趟;其二。正堯你聰明過人,朝中許多大案要案也都是你偵破的,朕相信你去蒙古一定會有應對之法的,而且說不定還能夠解決與蒙古之間的衝突;其三。也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那是什麼?”
前兩者正堯也是知道的,之前在御書房的時候,嘉靖就已經提到過。
可是現在又冒出一點來,這不禁讓正堯感到疑惑起來,這還有什麼是最重要的呢?
嘉靖沉吟了片刻,神色再次凝重起來,嚴肅的道:“其實朕懷疑朝中有人暗中與蒙古勾結,而此人很有可能就是嚴嵩。只是無奈礙於朕沒有證據,也拿他沒有辦法。此次正堯你去蒙古,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潛入蒙古內部,必要時,可以動用一切手段,務必要將與蒙古人勾結的證據找出來,以振朝綱!”
“呼——”
聞言,正堯不禁長舒了一口氣。
驚愕,震顫,或者說是訝異,等等等等,似乎都已經無法用以上的詞語來形容正堯此刻的心情了。
怎麼說呢。之前正堯與柳彥袁海雲等人在煙雨樓商量這些事情其實也並不算什麼稀奇驚訝的,可是現在,竟然從嘉靖的口中也能夠聽到這些話,確實讓人大感意外。
嘉靖竟然也懷疑嚴嵩了?不是說嘉靖是一個昏庸無能的皇帝嗎?不是說他被嚴嵩蠱惑的團團轉,儼然就是一個傀儡皇帝嗎?
可是。可是現在的嘉靖,又有哪一點是這樣的?又有哪一點表現出了他的無能與昏庸?
聽嘉靖所言。更加覺得嘉靖是一個有條不紊,做事井然有序的人,他是有計劃,有安排,有想法,有謀略之人,只是,表面卻是將所有人都忽悠了一把!
“父皇……”
正堯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如何以對了,嘉靖的表現實在太出人意表了。
“怎麼?難道這裡面有難度?”
嘉靖不禁疑惑的看向了正堯說道,似乎在他的印象之中,好像正堯還從來沒有在自己的面前說過一個不字,也沒有表現過一點的爲難之意。
而現在,正堯卻是這番表情,到底是爲何?
“不不不,正堯不是這個意思,父皇誤會了!只是正堯感到很意外,沒想到父皇也懷疑嚴嵩。”
正堯顯然有些激動,不過似乎這一刻與嘉靖說話又更加的貼切了一點。
“呵呵!正堯你這麼認爲也是對的!一直以來,所有人都認爲朕是一個昏庸無能的皇帝,對政事從來都漠不關心,其實這一點也無可厚非,只因之前那些年朕太年輕,太糊塗。可是現在朕很清醒,朕也很明白。
朝中出了那麼多的事情,絕對是空穴來風,嚴嵩仗着自己在朝中的勢力以及手握着幾十萬大軍的軍權讓朕也奈何不了他,因而朕也只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然而朕早就已經有了安排和打算。這一次蒙古之行,只要正堯用心去辦,必定能夠找出一些證據來,屆時就算嚴嵩有一幫勢力,即便他手握軍權,但是一旦朕將他的罪證公告天下,他的那些黨羽們勢必不敢再有任何異心。嚴嵩集團便可以就此土崩瓦解,還一片清平的朝綱!”
不曾想到,嘉靖竟然還有如此的計劃,而且還計劃了很久,即便談不上高瞻遠矚,那也算是有過深思熟慮,不得不令正堯對他另眼相看。
爲此,正堯也點點頭,道:“嗯!父皇言之有理!那一切就包在正堯身上,正堯定當不如使命,完成任務!”
“不過正堯須當心,既然朝中有人與蒙古勾結,相信蒙古那邊也對你有所防範,此次蒙古之行,必定危險重重,正堯可要小心再小心,記住,必要時,可以動用一切手段,朕都會明白的!”
嘉靖關切的說道,這一刻,嘉靖似乎已經將正堯當做了自己的兒子一般,眼神是那樣的迷濛,神色是那樣的和藹可親。
而尤其那可以動用一切手段,嘉靖說的是那樣的強硬,似乎已然無條件的支持正堯。
“多謝父皇聖訓,正堯定當銘記於心!”
“還有,這些千萬不可以與寧兒說。以免她擔心。”
“嗯,正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