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寧安的一番威嚇,張嗣燦與關震二人已然再沒了之前的那般狂傲不屑,對於寧安公主的脾氣他們還是很瞭解的,弄不好,只有吃不了兜着走。
結果正堯再來附和一番,使得張嗣燦對正堯的態度頓時大爲轉變。原來正堯一早便知道自己與關震會來此,才故意下了一個套,讓自己和關震跳進來。一旁的關震雖然沒有說話,也很不服正堯,但不得不說,此刻身爲階下囚的他,也只有求饒的份。
基於李乘風手中的玉扳指,最後正堯也問了出來,然而卻見那張嗣燦更是嚇得面色鐵青。
聽着正堯的口氣,好像是在說自己殺人了,這個可不是鬧着玩的,殺人?怎麼可能!
誠然他張嗣燦玩世不恭,終日在街上游蕩,有喜歡惹是生非。但是他的那些不過是小打小鬧,最多就是喊幾名打手把誰給教訓一頓,當真要他殺人,他還真的不敢。
但是現在寧安公主與正堯都有一種興師問罪之意,瞪着自己的神情儼然就把自己當做了殺父仇人,這還了得?
見正堯一聲呵斥之後,張嗣燦便立即說道:“不不,我……我絕對沒有殺你父親,絕對沒有!”
張嗣燦已然亂作一團,慌張的樣子,急急忙忙的解釋着,哪裡還像昔日裡那一個仗勢欺人的小惡霸?
“你若是沒有殺我父親。那爲什麼你的玉扳指會在我父親的手裡?”
正堯冷眼瞪着張嗣燦。質問道。
“我……我……”
“你可別跟我說這一枚刻了‘嗣燦’二字的玉扳指只是一個巧合,並不是你的!張公子,事已至此,我看你還是老實交代的好!”
說着正堯立即從懷中取出了那一枚已經被燒的黑漆漆的玉扳指,旋即便遞給了張嗣燦。
既然已經有了張嗣燦的名字,那絕對不會是巧合。張嗣燦如此古怪稀奇的名字如果都只是巧合的話,那麼天下間還真的就沒有什麼不能是巧合了。
正堯可謂是先禮後兵,之前對張嗣燦還算和顏悅色,但是到了此刻,他也不禁把語氣變得強硬起來。
“快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否則就別怪本公主不顧情面!”
在看了正堯一眼之後。寧安便很是配合的立即衝着張嗣燦吼道,說着還不禁挽起衣袖,大有發飆之意。
“公主請息怒!我這就說!”面對寧安的厲喝,張嗣燦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立即便道:“那天下午我和關震二人因爲喝了一點酒,在江安橋上遇到了一個女子,一時沒能控制的住,就上前與其搭話。而這個時候李乘風和袁鳳鳴二人卻出來了,結果與我們在橋上爭執了一番,最後眼見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只能敗興而歸。
可是越想越覺得心裡不爽,再加上關震與你還有着一些私人恩怨,於是一時氣憤之下,決定來李府好好的教訓李乘風。結果當晚上來到李府的時候。卻發現李府並沒有人。四處尋找之後才發現李乘風和袁鳳鳴二人在臥房裡面下棋。
那時臥房裡面只有他們兩個人,因此我們便肆無忌憚的衝了進去,隨後便大打出手。他們當然打不過我們,只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卻來了幾個黑衣人,大呼小叫的將我們給趕了出去。
我們當然很氣憤,然而這幾個黑衣人卻明顯武功很高,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只好無奈離去。當然,我們並不是真的離去。而是去找火摺子,準備放火,嚇一嚇這幾個耀武揚威的黑衣人,不過我們並沒有想過要燒死人。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關震他笨的在點火的時候還把自己的手給燒了!不過最後還是成功的把火給點着了。也算是爲自己出了一口氣!
然而在我們離開李府的時候,我赫然的發現我手上的這一枚玉扳指竟然不翼而飛了!只是當時並沒有在意。後來一想,才感覺應該是在與李乘風發生爭執的時候落下了,所以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會在李府周圍尋找時機,找回玉扳指,只可惜……”
張嗣燦如實說道,倒是顯得很是懇切坦白。只是說着說着,眼中卻閃過一絲幽怨的氣息。
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把整件事老老實實交代出來總好過被人說成是殺人兇手的好!聽着那張嗣燦的語氣,他卻是沒有放火殺人的企圖,只是想要嚇一嚇人而已。
“那你們可有注意那幾個黑衣人是什麼來歷?”
正堯追問道,卻是沒有在意其他的。
“什麼來歷?這個我們怎麼知道?不過看他們一身黑衣打扮,估計跟這幾個人是一夥的吧!反正態度很兇,彷彿要吃人一樣。”
“那你們放火的時候,可有注意屋子裡面是什麼情況,有沒有人在說話?”正堯再次問道。
“讓我想想!”
聞聽正堯如此一問,倒是讓張嗣燦不禁撓起後腦勺來,似乎他並沒有在意當時的情況。
“不用想了,沒有,那幾個黑衣人一進來就那麼的兇,說話也粗聲粗氣,但是在我們放火的時候,我可以肯定裡面沒有一點的聲音。當時我便懷疑那幾個黑衣人肯定在與李乘風他們商量什麼秘密事情,所以纔會一點聲息都沒有。”
未等張嗣燦想好,卻見一旁的關震瞥眼對着正堯說道。
正堯頓了一下,旋即又看向關震疑惑的問道:“那裡面到底有沒有人你們敢肯定嗎?”
關震撇了撇嘴。道:“這點卻是不敢肯定。”
關震的這個回答不禁讓正堯一陣有些哭笑不得。這兩人放火燒房子,竟然連屋子裡有沒有人都不知道,他們還真的是放火燒房子啊!
“連裡面有沒有人都不知道就要放火,你們到底有沒有想過燒死人了會怎樣?”
正堯沒好氣的說道,這兩個人看上去還很精明,怎麼就會這樣的犯糊塗呢?
“燒死人?怎麼可能,屋子裡面的人又不是傻子,着火了難道不知道跑出來嗎?我們當真沒有想過會燒死人的!李乘風的死,純屬意外,我也不明白他爲什麼見到着火了還不跑出來。真的不關我們的事啊!”
張嗣燦開始顯得有些激動起來,對於李乘風的死,他當真是完全沒有意料到的。
“沒錯!放火我們可以認,但是殺人之罪。李正堯你休想借此公報私仇來冤枉我!就算是死,我關震也絕對不會死在你李正堯的手中!”
關震再次開口說道,突然的豪氣上涌,大有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陣仗!
關震是一個小人,沒錯;關震很招人討厭,也沒錯;關震也很貪生怕死,更沒有錯。但是如果想要冤枉他,想要針對他,他卻死活不依。尤其是在面對正堯的時候,有時候他寧願去死。也不願意受到正堯的任何施捨可憐。
現在李乘風死了,如果換做是關震,他也會藉此將一切都推到正堯身上,公報私仇是很稀鬆平常的。他也擺明車馬,要死也不會死在正堯的手中。
“你們用不着如此激動!”正堯搖了搖頭,先後看了張嗣燦與關震二人一眼,隨後又道:“我們已經查明,我父親之死乃是被人用掌打死的,並非被火燒死的,所以我並不會告你們殺人罪!不過你們都承認了在李府放火。那這一點是絕對不可以姑息的!”
“什麼?你早就知道李乘風的真正死因,方纔……方纔說的那些其實是在誆我們?”
聽到這裡,張嗣燦立即反應過來,原來正堯根本就知道了李乘風的真正死因,也並不是被火燒死的。而剛剛他與寧安二人是故意在唱雙簧。目的就是想讓自己與關震二人就範?
李正堯啊李正堯,怎麼無時不刻他都在算計人呢?
張嗣燦心中一陣無力感頓時油然而生。眼前的這個李正堯,自己還真的不是他的對手,這一次,算是認栽了!
“都是你這個蠢貨!被人一嚇什麼都給抖出來了!”
關震怒罵一聲,他自然也明白是正堯故意訛詐了他們一番。只可惜這個不中用的張嗣燦就跟豬一樣的笨,一時着急什麼都說出來了,原本正堯僅僅憑着一枚扳指想要定他與張嗣燦二人的罪還不那麼容易的,現在倒好,有這麼多人在場,全都聽得清清楚楚,想要抵賴都不行了!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把這句話放到關震的身上,其實是再好不過了!
現在無論說什麼,都顯得那般的無力與蒼白,木已成舟,親口承認了放火,已然由不得他們不認賬了!
“好了,不必再說了!你們二人縱火罪已然成立,就勞煩樑統領將此二人暫時關押起來,不日便送回京城,交由刑部發落!”
正堯也懶得與關震張嗣燦二人再多說什麼,現在已經將事情的始末弄清楚了,張嗣燦關震二人殺人是假,放火爲真。至於李乘風的真正死因,應該是在放火之前,第一批黑衣人來之後的那一段時間裡。
只不過之前的那爲首的黑衣人卻親口說自己並沒有殺李乘風,而這個黑衣人在進李府的時候,到底有沒有見到李乘風呢?可以肯定的是,這三名黑衣人進入李府的時候,張嗣燦二人還並沒有開始放火!
如此說,他們應該是第二批進入李府的黑衣人,那麼他們到底有沒有與第一批黑衣人有過交涉呢?
雖然事情看起來越發的明朗起來,但是擺在正堯面前的問題,似乎卻是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