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正堯道出了甄國昌的所有罪行甄國昌會就此伏法,豈料甄國昌竟然一臉的不以爲意,這不禁讓正堯一干人等同時怔了一下。
以甄國昌現在的表現,已然不難看出他根本就不把正堯這個駙馬,不把柳彥這個欽差大臣放在眼裡,似乎這正應證了那一句: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不過這種也是屬於很正常的,畢竟山高皇帝遠,想管也管不着。而甄國昌在陝西這一帶爲官多年,對這裡的一切都很是熟悉,而且他又是這裡的老大,定然有不少的心腹,真的發起難來,就正堯這夥人,他根本就不會放在眼中。
看着甄國昌滿臉自以爲是的笑意,正堯頓時覺得這裡有什麼不對勁。
“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甄國昌於但等一衆要員全都被引到了少華山上來,按理說,甄國昌應該知道自己已經是階下囚任人魚肉纔對,緣何他還會如此的自傲呢?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自己沒有察覺?”
正堯心裡尋思着,同時兩眼一刻也沒有離開甄國昌的身上。不過越看甄國昌,正堯就越發覺得有問題。
“難道是……”正堯突然察覺到了什麼,隨即又指着甄國昌道:“你……你在暗中下了迷……迷藥?”
這個時候,正堯突然感到腿腳有些發麻,說話也顯得很吃力。雖然這並非中毒跡象,但是正堯卻可以肯定是被人暗中下了迷藥,準確的說應該是麻藥。
“迷……迷藥?”
這時不禁張誠柳彥等人不禁也跟着腳下一軟。東倒西歪,站也站不穩,就連少華山七位武藝高強的當家也頓時手腳乏力,未過三秒。便紛紛倒地不起。
至於藍伯光金錢多周冰等人依舊如是,完全就是沒有徵兆的便倒下,而如今,卻只有甄國昌一點事業沒有似的。
“哈哈哈,藥效已經發作你們猜知道,太遲了。所以我說我也不傻,怎麼樣,駙馬爺。你是那麼的聰明睿智,你來說說你們是怎麼遭了我的道的?”
甄國昌又是哈哈一笑,四十來歲的他心性在此刻就如一十多歲的少年,竟然起了頑劣的心態。卻見他對着正堯說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的詭異。
此刻正堯的額頭上已經是汗珠淋漓,藥效發作的更猛,正堯就越發感到無力。現在唯有用內力強行抵制一下,這樣可以減緩麻痹的效果。
“臘梅,是臘梅香。一定是臘梅香氣。就在我叫大哥他們出來,你再次開口說話之時,我隱隱聞到一股臘梅的香味,應該就是你所施放的迷香!真沒想到。我竟然會遭了你的道!”
這個時候,正堯終於想到了一種可能。就是之前一陣寒風破窗而入吹過來時所夾雜的一種臘梅香氣,除此之外。正堯再想不到還有什麼會導致這麼大一幫人全部都中迷香。
畢竟自打甄國昌一幫人進來之後,正堯等人就沒有吃過東西,也沒有與誰接觸過,這樣也能中麻藥,那就只能是通過空氣傳播。而到目前爲止,正堯也就聞到過一陣臘梅花的香氣,因而正堯才如此的肯定。
“哈哈哈,李正堯果然聰明,觀察能力着實讓人佩服!不過可惜,今天我不可能饒了你。”甄國昌搖頭嘆息一番,眼中頓時閃出一道冷光。
正堯已然可以確定甄國昌肯定想要對自己與張誠這一幫人下手,畢竟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罪行,相信他一個活口也不會留下。
然而正堯此刻卻是一身軟綿無力,除了能夠勉強的站立起來之外,甚至連行走都不行。此情此景,正堯不禁有些懊惱,自己當真不該如此不小心。現在甄國昌鄧光榮的罪行罪證都在這裡,一旦自己等人有什麼差池,那所有的調查結果都將付之一炬不復存在。屆時這幫人依舊可以逍遙法外,即便嘉靖想要定他們的罪也找不到緣由。
若是當初小心一點,或者不這麼冒險,等到援軍到來,那這幫貪官污吏根本就沒有還手的餘地。然而現在倒好,自己等人反而中了招,自己的生死卻捏在了對方手中。
或許這一切都歸結於正堯太過自信,太過急於求成。
不過事已至此,正堯想多了也沒用,於是鼓着一口氣道:“甄大人,你千萬不要一錯再錯了,收手吧,回頭是岸。如果你殺了我們這幫人,你也是逃不出少華山的。”
正堯開始勸慰起來,軟硬皆施,希望可以拖延一點時間,也希望甄國昌能夠幡然醒悟。
“回頭是岸?你給我過來!”說着,甄國昌一把將正堯給抓了過來,隨即從腳下拔出一把;匕首,直指正堯頸部,又道:“少在這裡廢話,我的事情你已經全然知曉了,就算我放了你,我也不會有活路,倒不如將你們這一幫人逐一殺光,從此所有事情都煙消雲散,沒人知道,到時候我會在公文向皇上說,駙馬爺與欽差大臣在江上泛舟,不幸溺斃。相信皇上也不會爲難我什麼的,我依舊是陝西布政使司,依舊可以高枕無憂!”
甄國昌儼然入了魔一樣,兩眼大瞪,齜牙咧嘴,嘴脣上依稀還可以看得見絲絲血漬,應該是他激動時候說話牙齒將嘴脣磕破所造成的。
“甄國昌!你別亂來!快放了駙馬!”
柳彥雖然也是軟綿無力,但是還是能夠鼓出一口氣,冷聲說了出來。
張誠癱軟在地傷感,緊張的說道:“快,快放了駙馬,這樣對你沒有好結果的!”
卻見此刻正堯被甄國昌用右手手肘夾住正堯,左手的匕首便直指正堯的頸部,只要甄國昌再往前靠一點。相信正堯的頸部立即會出現一道口子,鮮血立即便會溢出來。
“甄大人,你醒醒吧!”正堯越發感到有氣無力,不過他還是又開了口:“我知道。其實這麼多事情你都不是一人做得到的,相信你的背後還有一個幕後黑手在操控着你們。你如果收手將此人供出來,我保證日後一定會在父皇面前爲你求情。”
一個陝西布政使司,一幫地方官員,即便他們有三頭六臂,也不敢公然行賄受賄,官商勾結,官官相護。更加不敢私造兵器,私開礦場。畢竟這些事情全部都是要掉腦袋的大罪,若是沒有人在背後爲他們撐腰鼓舞他們,他們根本就沒有那個膽量這麼做。
或許對於正堯來說。真正的目標,一直都不是甄國昌。
“幕後黑手?不,不,你想多了,沒有什麼幕後黑手!你也不必在此廢話多事。反正今日你難逃一死!”甄國昌冷冷的說道。
隨即他像是鐵了心要正堯的命一樣,左手猛然揚起,順勢而去,直奔正堯的頸部!
如此力道下去。那把匕首恐怕會全數沒入,直插正堯的喉間。而正堯必定會當場斃命!!!
“不要——”
“砰!”
就在這個時候,周冰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突然衝身後飛撲過來,直接將甄國昌推倒在地。
甄國昌萬萬沒有料到竟然還有人在中了迷香之後還有如此力氣,待他起身轉頭看去之時,卻見周冰已然趴在了地上。見此情形,甄國昌根本不去理會周冰,繼續向正堯刺去。
正堯在甄國昌倒地之後他也跟着倒了下去,再吃了的翻了一個身正躺在地上過後,整個人便再也爬不起來,雙手雙腳根本無力使喚,完全就是一個就要失去知覺的廢人。
眼看甄國昌的匕首從上而下就要刺到胸口,正堯想要阻止根本是有心無力,此時此刻,他已經閉上了眼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呲!”
一道匕首插進肉裡面所發出來的聲音頓時響起,周圍頓時靜止,連風打窗戶聲都不再有。
“冰弟——”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事又發生了,只見周冰又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竟然直接飛撲到了正堯身上,而甄國昌的那一匕首卻是直接插進了周冰的背部!
正堯隱隱感到有一絲冰涼滴在了自己的手上,他想要努力去伸手,卻發現依舊不能動彈。但是正堯可以想象的是,那一抹冰涼絕對不是水,而是從周冰背部流出來滴到正堯手上的血!!!
正堯心中頓時泛起一陣苦澀,周冰竟然先後兩次爲自己化險爲夷,最後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體去抵擋甄國昌手中的匕首,如此情意,這叫正堯如何以報?
“臭娘們兒,竟然敢先後壞老子的好事!好,既然你想爲他死,那我就成全你!”說着,甄國昌一把將插在周冰背部的匕首給抽了出來。
“不要——”
正堯卯足了勁力大吼道,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甄國昌將匕首極快的往下刺來,根本沒有絲毫的停頓之意。
“呲!”
又是一刀刺下來,緊接着,又是一抹冰涼溢出。
眼前的這一幕委實讓在場所有人,包括於但這一幫貪官污吏也看的背皮發麻。很難想象,平日裡笑顏相迎的甄國昌此時此刻竟然變成了一個嗜血的屠夫,拿着匕首刺人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猶豫之意,就是想要置人於死地一樣。
藍伯光眼角溼了,藍月白眼角溼了,原本還很恨周冰欺騙她感情的藍月心,眼角也溼潤了。一個妙齡少女,正是含苞待放,花季初開的靚麗女子,竟然還有人忍心刺了一刀又一刀。
此刻的甄國昌根本就不是人,簡直就是一頭惡魔,一個嗜血的惡魔。
然而,即便如此,衆人也只能幹看着甄國昌一刀一刀的刺下去,只能一口一口的倒吸着涼氣,卻是無能爲力。
眼見第三刀第四刀刺下去之後,周冰已然奄奄一息,若是再刺再不進行救治,恐怕就只能香消玉殞。
“咻咻咻!”
然而就在甄國昌準備第五刀刺下之際,突然傳來了三道飛針刺入**的聲音,而與此同時,卻見甄國昌頓時止住了身形,那一把匕首則是與周冰的背部只有毫釐的距離!
甄國昌終於停下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血腥的場面終於應該得以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