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忽地颳起一陣強風,只見窗戶也被吹的嘎吱作響,而牀頭上的被單也被吹動的倦了起來。
正堯不經意的往捲起被單的牀頭看去,依稀看得見幾根細細的又黑乎乎的類似毛髮的東西,於是下意識的靠上前去,猛地一把將表面的被單揭了起來!
“呃——”
當正堯把目光看向牀頭之時,頓時一陣作嘔,面色鐵青,就差吐出來。
而再看被單被揭開來的牀上,赫然躺着一個人!
正堯繼續吃力的強忍那股令人噁心的味道,開始仔細的打量起牀上的人來。
牀上的人從衣着上來看,粗布青衫,是個男人。身形健碩,應該有五尺四寸,頭髮修長凌亂,將面部給完全遮住,因而看不清樣貌。身上衣服有多處破爛的痕跡,手背手臂上也有明顯的抓痕,肩膀上面模糊的可以看見有一塊紅色的斑點,應該是屬於胎記什麼的。
隨即,正堯捏着一縷被單,然後將那人遮住面部的頭髮給理順,旨在看清此人的面目。
“怎麼?”當正堯將那人頭髮完全理順之後,卻見那人的面部已然模糊不清,根本無法辨認是誰。“面容被毀,身上的肉也開始鬆散,看來此人已經死了有些日子了,若是按照方伯所言,那便是有七日了。”
正堯目前發現的信息實在有限,不過他可以從方正楠所說的齊名失蹤聯想到此人必定與齊名失蹤有關。更有甚者,此人便是齊名!
“茲事體大,還是讓方伯進來確認一下才是。”正堯心中有了一個大概之後,隨即便轉身往大廳走去。
對於正堯來說。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現在仍舊還是個謎,而眼下首要的便是確認屍體,然後纔可以找到破案的方向。
來到大廳大門前,只見門是用鐵插銷插上所住的,所以根本不需要什麼鑰匙便可以打開。與在外面時的情況不同的是在裡面已經瞭解了一個大概,因而不需要擔心破門而入會破壞證物證據,所以正堯便將兩塊鐵插銷給取了下來,隨即又一招“浪翻雲”。一躍到房樑上,按原路返回,不多時便回到了寧安方正楠的面前。
“怎樣?有何發現?”寧安迫不及待的問道。
她知道,正堯此去一定有收穫。而之前正堯又是那般神神秘秘的樣子,相信此次事件必定又會很刺激。
方正楠也很是關心的看向正堯,點頭問道:“是啊正堯,裡面什麼情況?那氣味……”
在問話的同時,方正楠似乎還是不大願意相信那氣味乃是人的身體腐爛之後所發出來的。畢竟如果真是如此,那便證明裡面死了人,而且死的很有可能是齊名。
齊名,方正楠一直都比較喜歡看好的一個青年。雖然不知道方正楠爲何會如此在意他,但是其中必定還有着什麼內情。
正堯很是鎮定的看着方正楠道:“方伯。裡面的鎖我已經打開,現在我們先破門進去。一會兒你便知道了。”
說完,正堯便徑直往大門走去。而方正楠與寧安也沒有多說什麼,跟着正堯走了過去。
如之前那般,正堯再次開始運氣,做足準備功夫之後,猛地一個大腳踹去,只聽見“哐當”一聲脆響,門上面的鎖終於被扯了出來,同時大門也打開了。
這時,見寧安與方正楠立即就要進去,正堯搶先一步,將兩人擋在了門外。
“呆子,你要做什麼?”寧安沒好氣的說道,門都打開了,正堯爲何又作出一番不想讓自己進去的樣子呢。
不止是寧安,方正楠也納悶兒的看向正堯問道:“正堯你這是何意?”
“你們別激動,先聽我說!待會兒無論你們看到什麼,都要有心理準備,否則的話,很有可能讓你們吃不下飯,睡不着覺的!”正堯認真的說道。
正堯自然不是開玩笑,裡面的屍體本身發出來的臭味就足以令常人不能忍受,噁心嘔吐那是必然的,再加上裡面的那具屍體現在已經開始潰爛,連面部都看不清楚,別說是一個平常人,就是正堯這種見慣了屍體的警察,他也感到了無法忍受。可以想象,待寧安方正楠看過之後,肯定會產生心理陰影。
見正堯說的一本正經,不像有假,寧安這下可有點爲難了。她平常就討厭見到那些噁心的東西,就是一條毛毛蟲,她都會覺得渾身不自在,若真的如正堯說的那麼嚴重,他她已然不敢去想象看了之後自己會不會暈倒或者留下什麼心理陰影了。
於是有些犯難的道:“那……”
只不過寧安終究還是有着濃厚的好奇心,故而露出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
“反正我已經交代過了,你要是怕噁心還是最好別進去了。”正堯看着寧安勸慰的說道。
不過這在寧安聽起來,倒像是正堯在說她膽小,這就瞬間激發了她的爭強好勝之心,立即道:“誰說我怕噁心了?噁心是嗎?我現在就進去看,讓你知道本姑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原本方正楠都還在由於,卻見寧安一副巾幗不讓鬚眉的樣子,自己也沒有什麼好怕的,於是點點頭,然後示意正堯帶路。
三步並作兩步,很快三人便來到了齊名的臥房。
“啊——”
寧安忽然大叫一聲,整個人如同得了軟骨病一樣直接倒地,暈了過去。
“哎,就知道逞能,這下可好了。”正堯只得無奈的搖搖頭,嘆氣的說道。
正堯一把將寧安給扶了起來,將寧安一隻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而自己的右手則是將寧安的小蠻腰環抱起來,隨即對着方正楠道:“方伯,你可認得此人?”
卻見此刻的方正楠已然老淚縱橫的樣子,一邊抽泣,一邊盯着牀上的屍體,哽咽的道:“雖……雖然屍體面部已經潰爛的看不清,但是我認得齊名的這一套粗布青衫和那脖子上面掛的觀音玉佩。因爲粗布青衫是今年年初之時我送給他的,而那觀音玉佩,則是他母親臨死前留給他的。而最有力可以證實的便是那左邊肩膀上紅色的胎記……所以我可以確定,此人就是就是失蹤七日的齊名。”
齊名!正堯第一眼看到這具屍體的時候,也認爲此人便是齊名,而如今方正楠一連說出了三處特徵,看來已然**不離十了。
“如果是齊名,那他爲什麼會死在自己的家裡,而且還是這樣一副慘狀呢?”
雖然看不清面部表情,但是看屍體大躺着的造型,以及身上多處都有傷痕,正堯自然覺得其死狀必定很慘,看來這件案子並非一般的殺人事件。
“齊名啊齊名!你怎麼就這麼去了呢!你叫我如何去面對你死去的娘啊!”
方正楠痛心疾首的哭喊着,聲淚俱下的樣子彷彿死的是他的兒子一樣。
而方纔他的那一番話卻令正堯不禁一頓:難道方伯與齊名還真的有着某種關係?或者說與齊名的娘有什麼關係?不然方伯不會如此傷心難過的。
於是正堯立即道:“方伯,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我覺得此事其中必定有蹊蹺。這無名山谷中外人一般進不來,如此說來,那必定是村子裡面的人所爲,所以爲了儘快破案,我想有勞方伯立即將村子裡面的人召集到這裡來詳細的問一問,說不定能夠問出什麼來。”
正堯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以破案爲主,因此他此刻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是爲了尋找離開此地的出路以及尋找安南王子莫茂洽的下落。
“雖然我不願意相信村子裡會出現殺人事件,但是事已至此,也由不得我不信。嗯,也好,爲了儘快找出兇手,還齊名一個公道,我立即就召集村民前來!”
說完,方正楠便輕輕地拭去了眼角的淚水,紅着眼眶朝着正堯點頭之後,便往屋外走去。
此刻寧安已然昏了過去,正堯一時之間還真的拿她沒有辦法,只得無奈的搖搖頭,隨即拖着寧安那軟綿綿的身軀,蹣跚的走出了屋子。
在門口找了塊相對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將寧安放到自己的懷裡之後,便靜靜地等着方正楠召集村民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