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Z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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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
就在張誠坐下不久之後,那顧汝之突然站了起來,連連拍手,叫了三聲。
徐階和嚴嵩兩人都是寫青詞的高手,對於作詩賦詞自然也是很有能耐。對於張誠的這一首詩,兩人也都不禁點頭,確實不錯,雖然嚴嵩知道這個張誠是靖王一夥的。
“這位張公子做得好詩,老夫甚是喜歡。能將酒香與琴音做引,誘得雲雀前來,最後一聯更直點主題,酒不醉人人自醉,想必這鳳鳥張公子也是另有所指吧!哈哈哈,果然是自古才子多風流,可嘆可敬啊!”
顧汝之的笑聲頓時傳開,整個宴會場內還響着陣陣餘音,對於張誠的詩,他可是絲毫不吝嗇讚賞的意思。
在正堯看來,這個顧汝之是翰林院大學士,又教寧安和朱祿穎兩人琴棋書畫,自然他在音律方面也有所研究。而方纔徐家小姐所彈之曲如此美妙,正堯發現只有少數幾人在側耳傾聽,其他人都目不轉睛的瞪着臺上大秀舞姿的幾個美女去了。或許是因爲顧汝之覺得張誠是個不錯的知音,覺得張誠後生可畏,於是才這般的不吝讚賞吧。
“呵呵,顧大人過獎了,張誠受之有愧啊!”張誠立即起身,換之以禮,然後拿起酒杯便一飲而盡。
徐階對此看在眼中,心中也對張誠有了一絲好感,爲人謙遜有禮,文采也卓越,而且還是與正堯一起的,想來是個不錯的年輕人。只見他連連的摸着自己那長了一簇鬍鬚的下巴,眼中倒是泛出了一抹欣賞之色。
“嚴皓不才,也來作一首詩!”
眼看風光被李正堯這邊搶了過去,那嚴皓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於是立即起身,瞄了正堯一桌人,然後對着臺上大聲說道。
不過嚴皓的口吻倒是頗有氣勢,果然出自大官之家,與一般人確實不一樣,似乎對此早已胸有成竹。7Z小說?
“好!”
關震文祥等人也立即開始起鬨鼓掌,彷彿故意做給正堯等人看的,鼓掌的聲音異常的大,而且同時還不忘給正堯等人使出挑釁的眼色。
看着自己的孫兒站起來,準備露一手,嚴嵩頓時把那板着的臉鬆了開來,也學着徐階摸了摸自己那長長的微微有些發白的鬍鬚,似乎很是得意。不過,由此也不難看出,這個嚴嵩對他這個“寶貝孫兒”可是尤爲的看重和關愛。
一旁的嚴世蕃則是面無喜色,反而他卻是一臉的鎮定,而且鎮定之中從眼神還能看出一絲擔憂。或許是知兒莫若父,這個嚴皓平日裡就只知道流連煙花之地,文武兩方面都顯得平平無奇,只會在嚴嵩面前說些甜言蜜語討好的話來表現自己。如此外強中乾的人,想要在這種場面大顯身手,聰明的嚴世蕃自然知道這個是很值得斟酌考究的。不過現在已經騎虎難下,只能期待這個嚴皓不丟臉就成。
“哦?這不是嚴大公子麼?都聽說嚴大人家有一位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的年輕公子,三歲作畫,五歲吟詩,乃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奇才,今番嚴公子上前,想必一定會技壓羣雄吧!”
陸炳揮揮手,一邊笑着,一邊看向了身旁的嚴嵩,大聲說道,滿口全是讚美之意。
然而在一旁的嚴嵩和嚴世蕃聽來,這個怎麼聽都像是在挖苦。三歲作畫,五歲吟詩?這不是扯淡是什麼。
正堯聽完不禁掩嘴想笑:看來這陸炳陸大人也很有心機嘛,故意的與嚴嵩爲難。如此先將高帽子給嚴皓給戴上,而且這個高帽子還是一聽就知道是假的離譜的那種。然後待嚴皓作答出來如果還過得去的話,那還行,衆人便只會說嚴皓有些言過其實了,而如果嚴皓的回答差強人意的話,那將會落爲笑柄。陸炳啊陸炳,你可真的不簡單啊!
陸炳一說完,徐階都不禁撇過頭去,估計這兩人早就商量好的,想要讓嚴嵩難堪一下,畢竟平日裡這嚴嵩在朝堂上耀武揚威慣了,兩人也想好好滅一下他的微風。即便這嚴嵩想要發難,但是也不可能在人家徐府亂來。
“清濁甜澀半杯酒,
貴賤有別需辨優。7Z小說?
稗草雜糧糟糠物,
終究不過一抹餿。”
嚴皓悠然自得的吟頌完畢,然後順勢又朝正堯等人看來,而他的眼神之中卻盡是藐視,似乎這裡面的“稗草”、“雜糧”、“糟糠”“一抹餿”等之類的都是用來形容正堯一幫人的。
嚴世蕃聽完之後,卻將繃緊的臉給鬆了一下,表面上,這個嚴皓還沒有太丟臉,至少還是做成了一首詩,而且說的也很有道理。
“不錯,不錯,我孫兒可是又有長進了啊!”
嚴嵩不禁開懷一笑,然後端起酒杯對着徐階等人便是一飲而盡,似乎這次嚴皓給自己長臉了。
徐階沒想到,陸炳也沒想到,這個嚴皓還真的能夠做成一首詩,而且似乎還是一氣呵成的。雖然聽起來,這首詩另有深意,但是不得不說,這個嚴皓做那些小動作,損人的行徑還是挺能耐的。徐階和陸炳兩人也頓時啞然,不曾想到會暫時被嚴嵩給耍了威風。
“錯錯錯!嚴公子此言差矣!”這個時候正堯突然站起身來,拿起手中的桃花扇,很是不屑的說道,旨在否定方纔嚴皓所言之詩。
正堯是何等精明之人,看看嚴皓的眼神動作,語氣表情,便知道這傢伙是在指桑罵槐。什麼雜糧稗草,什麼濁、澀、賤、餿之類的字眼就是在諷刺自己這一幫蜀州會館的人。正堯頓時聽的生氣,自然想要還以顏色。
這個時候,臺上坐着的徐階也好,陸炳也罷,乃至沒有發言的顧汝之,也都不由地把目光投向了正堯。敢在衆目睽睽之下直言嚴皓的不是,這個正堯還真的不一般。
顧汝之和徐階兩人交頭接耳嘀咕了一番之後,那顧汝之才知道,原來眼前此人便是李正堯,於是他立即起身,笑着說道:“李公子何以此言?老夫倒想聽聽。”
李公子三個字頓時令一旁的嚴世蕃一怔,再定睛看去,他已然明白,這個就是與嚴皓有矛盾的那個李正堯。只見他看着正堯的時候不禁露出了凌厲的眼神,彷彿想要用一個眼神就將正堯抹殺。
倒是嚴嵩卻是一臉鎮定,他也想聽聽這個李公子到底有什麼見解,於是擺出一副悠然自然的樣子,往正堯身上看去。
“稗草雜糧糟糠物,
皆是辛勞獲五穀。
不知山雞變鳳凰,
貽笑大方乃三無。
回顧大人,按照嚴公子所說,這一杯酒的優劣好壞、甜苦清濁是可以分辨出來的,這點不假。但是他卻說這酒的好壞是因爲釀酒材料的原因,真是可笑至極!殊不知,無論是狀元紅,杜康,還是二鍋頭,散酒,皆是靠這五穀雜糧所釀,只因配方不同,溫度不同,時辰不同,環境不同,才導致酒會存在優劣差別。如此簡單的常識,嚴公子卻不知,就好比不知道山雞也能變鳳凰之事,視爲無識;而一件事物並不是表面光鮮靚麗就表示它好,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道理大家不可能不知道吧!而嚴公子如此的大談特談,乃是無品;嚴公子不倡衆生平等之道,反而一味強分高低貴賤,眼中盡是蔑視他人之意,視爲無禮!此之無識、無品又無禮的三無之人,真是可笑至極!”
正堯洋洋灑灑說了一通,字字珠璣,句句在理,一時之間讓那嚴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整個人的臉色已然鐵青。
“你…”
嚴皓立即起身,指着正堯,想要說什麼,但是彷彿如狗啃刺蝟一般無從下口。
見到嚴皓有些失態,而在堂上所坐的嚴世蕃和嚴嵩兩人也頓時黑起了臉,沒想到這個李正堯將嚴皓說的如此一文不值,只見嚴世蕃就要準備動怒。
“誒,嚴大人這是何故?幾個年輕人一起相互爭辯一番,你也犯不着如此動怒纔是!”
徐階的眼力非常好,立即看出嚴世蕃的意圖,於是一把叫住了嚴世蕃。一旁的嚴嵩此時也一陣尷尬,對着嚴世蕃搖搖頭,示意暫時不要亂來。
嚴世蕃無奈,只得再次坐下來,不過整個臉上已然氣的有些發黑,而那右眼的眼套也因自己的動怒變得有些歪斜,看起來還頗爲滑稽,不知情的,還以爲這個嚴世蕃是一個海盜呢。
“不錯不錯!李公子所言極是!自古都有英雄不問出處,這五穀雜糧也好,山雞也罷,都有各自的優點,李公子說的這個道理想必大家都懂吧!哈哈,好,老夫就陪李公子喝一杯!”
沒想到顧汝之如此的興奮,竟然對正堯方纔所言分外的贊同。現在更是要親自與正堯喝一杯,這是之前所有作答的才子都沒有過的待遇啊!
眼見如此,正堯自然不敢怠慢,這個可是翰林院大學士啊,到時候考科舉還要靠他來閱卷呢,現在印象好一點,到時候也會增加一點印象分嘛。於是正堯立即起身,道:“多謝顧大人讚賞,正堯愧不敢當!正堯就先幹爲盡了!”
說完,正堯也是豁出去了,說先幹爲盡就先幹爲盡,這是以前或者是穿越之前都沒有做過的事情。好在這明朝的酒濃度都不怎麼高,自己還勉強承受的了。
見正堯那般乾脆利落,顧汝之也不怠慢,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竟然也一飲而盡,實在有些難得。完後,又開懷一笑道:“好!李公子果然名不虛傳,如此的巧言善辯令老夫也是佩服之至啊!老夫今天可算大開眼界了!”
“嗯,是很不錯啊!李公子真是少年有爲,反應機警!老夫也來敬你一杯!”
正堯剛剛坐下,只見那嚴嵩也站了起來,端着酒杯,皮笑肉不笑的對着正堯說道。
“叫我跟他喝酒?這老頭到底想的什麼?難道他還有想法?”正堯腦中思緒不斷,不過片刻之後他還是中斷了自己的思緒,立即起身,笑着道:“要讓如今朝堂第一人嚴大人給晚輩敬酒,實在有些愧不敢當啊!好,那晚輩就先幹爲盡了!不過您老人家的話就悠着點,喝多了會傷身的!”
正堯又是一口飲下,嘴角浮出絲絲笑意。
不過從正堯的口中,不難聽出正堯是故意爲之,什麼“您老人家悠着點,喝多了會傷身”,擺明就是看不起嚴嵩,旨在說他年事已高,千萬不要一着不慎而掛了。
當然,正堯的言語是含蓄至極,有心人才能聽出來。只是這個嚴嵩自然就是一有心人,卻聽正堯如此說完之後,他頓時頓了一下,然後不以爲意的笑了笑,道:“李公子說笑了,老夫的身子可硬朗着呢!還有十天就是嚴某的大壽之日,到時候李公子也一併前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