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強!你這是什麼意思?!”第一個被擊倒的大漢怒道。
被自己的兄弟當場背叛,這種感覺確實很不好受,就像大家說好了一起夜襲女澡堂,結果他們剛剛翻牆進去,有人就把警察給帶了過來,他們光着屁股撅在地上,這個人左擁右抱成了大英雄。
人生的際遇就是這樣讓人感慨啊。
華強委屈得幾乎要哭了,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所以他拔出了藏在腰間的匕首,用行動來證明——我跟你們是一夥的!
齊寒給了華強這個機會,他雖然沒有學過“鋼管舞”,但是當舞起手上兩根鋼管的時候,效果還是很炫酷的。
匕首中一寸短一寸險的說法,非常適合華強這種完全沒有套路的人,但齊寒還是他們取了一個名字——“緣分打架法”,能不能打中對手全看緣分。
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華強的夢想就是自己的匕首能劃到齊寒,可惜的是他沒有碰上那個萬一。
鋼鐵碰上肌肉,發出鞭炮一樣急促的噼噼啪啪,華強癱軟在地,齊寒很貼心地幫他證明了他們仨還是一夥的。
一個人的悲慘是戲劇,一羣人的悲慘那纔是悲劇,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眼睛男子木愣愣地站在後面看着“悲劇三人組”:這不是長毛哥手下功夫最好的三個人嗎,怎麼一轉眼就被人撂倒了?
噹啷——
齊寒將手上的鋼管扔在了地上,擡腳從他們的身上跨了過去,慢慢說道:“就這麼點功夫也好意思出來丟人現眼,江城的黑道都像你們這樣沒用,所以警察們纔會閒得找不到事情做。”他嘴裡說的找不到事做的那個警察,顯然就是唐採唐二姐。
要是讓文昌區的局長王胖子知道了,他一定會高呼冤枉,全江城也就這麼一個唐二姐,只是齊寒運氣不好碰上了而已。
“老公好厲害!”祁老師扮花癡扮上了癮,事了之後還不準備放過齊寒,這種角色扮演遊戲讓她發現了一個新天地。擡腳使勁地踢了大漢幾腳,從他們的慘嚎能聽出,尖頭高跟鞋的殺傷力還是挺大的: “叫你們欺負弱女子,叫你們欺負弱女子,現在知道老孃不好惹了吧!呸!”
“走了。”齊寒催促道,這個女人要是都像在教室裡面那麼高冷就好了,現在看上去簡直比唐採還要瘋。而且他也不喜歡在醫院呆的時間過長,那裡的藥水味道讓人很不舒服,而且俞書墨和俞書硯兩個人還呆在學校裡面,雖然有別的保鏢在暗中保護,但他還是不怎麼放心,早點跟孫集了解情況,就早點離開這個地方。
“好的,老公你等等嘛。”祁老師指了指自己的摩托,又指了指躲在奔馳後面打醬油的眼鏡男,最後拿出手機閃光,拍下了奔馳的車牌號,意思就是——這是老孃的車,你小子最好別動什麼歪心思,老孃已經把你的車牌號拍下來了,要是我這裡出了什麼問題,你就完了!
眼鏡男篩糠似地猛點頭,一副你是老大你說了算的表情。
“哼!”祁老師頗爲傲嬌地一甩頭,跟在了齊寒的後面,往電梯口走去。
叮——
從電梯裡邊出來,齊寒還是黑沉着臉,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這個班主任兼語文老師,如果願意的話還可以在兼一個“追求者”。
追求者挽着齊寒的手,半拉半引地把他帶到了二樓骨科住院部的一間病房前。
站在病房門口,祁老師才放開了齊寒:“我來過一次,孫集什麼都沒有說。”
齊寒推門的手微微一頓:“你還是班主任,就來一次?我聽說劉校長都來看了他們好幾次。”
祁老師聳了聳肩:“劉校長這種名望的人都不能讓他們開口,我這種半途過來接盤的班主任還有什麼辦法,而且照我看,直接把他們開除得了,到時候嘉祥的人轉手就把他們接走,這樣不就坐實了他們之間有關係。”
一中的校規非常嚴謹,曠課多少節,就記過,再曠課多少,就開除。
這一招投石問路倒也不失爲一個妙計,一中是江城的王牌高中,且不說被一中開除,就是被一個不知名高中開除的學生,都不會有學校願意再接手。就像工作的時候一樣,要麼公司開除你,你可以拿走三個月的工資,要麼就自己寫辭職信。不過是檔案上面的一筆記錄,但這一筆記錄實際上的影響卻非常的高。
這也是劉銘不願意開除這些學生的原因,如果學生們被開除之後沒有學校願意接手,那樣不是就毀了他們一輩子嗎。
祁老師是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但劉校長卻是在爲學生們考慮,按照他們的能量在醫院裡面開一張實際身體情況的證明非常容易,轉身辦好他們的嚴重警告和開除通知也不過幾個小時的事情,但他卻沒有這樣做。
怪不得俞書硯這種跳脫的性子都會這麼尊敬劉銘,齊寒心裡邊想到,這樣的人確實有讓人折服的力量。
擡手輕輕地推開了門,房間裡面一共就只有三張牀,天氣並不熱,卻還開着窗戶吹空調,當真是有錢任性。
兩個男生用被子蓋住了小腿,手上拿着遊戲掌機認真地玩着,應該就是一班的郭俊和蕭彭澤了。
而孫集坐在窗前的牀邊上,手上拿着一本參考書,正在專心地看着。
聽到祁老師的高跟鞋聲,幾人都擡起了頭來。
“哎喲,是個大美女啊!”
“這不是你們的班主任嗎,孫集。”
孫集看着齊寒和祁老師,臉上微微一紅:“祁老師,寒哥。”
他想要從牀上下來,但剛剛做出動作,就停了下來。因爲齊寒已經走到了牀前,壓了壓他的肩膀,笑着說道:“你還在住院呢,不要亂動。這段時間我有些事,離開了江城一趟,所以沒能來看你,又不知道你住在哪個病房,所以就讓祁老師帶我來了。”
哪有什麼住院,孫集又慢慢地坐了回去,手指不安地捻-弄着書的頁腳,僵硬地說道:“謝謝,其實、其實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能再過幾天就能出院。”
“嗤。”坐在隔壁牀上的學生聽到了孫集的話,嗤笑了一聲。
齊寒彷彿沒有聽到,依舊笑着對孫集說:“嗯,祝你早日康復,我是昨天晚上纔回來,又是今天上午才聽到他們說你的消息,所以沒有時間去給你買一點慰問品,你不要嫌棄我空着手來啊,哈哈。”
“不會,不會。”孫集僵硬地笑了笑,“有人來看我,我已經很開心了。”
齊寒拍了拍他的肩膀:“還記得在比賽之前說的話嗎。”
“啊?”孫集擡頭詫異地看着齊寒,許久之後才輕聲說道,“……記得。”
“那就好,雖然這次沒能排出名次,但是想要拿個第一名也是板上釘釘的事,等你出院之後我就請你去喝酒,也算是沒有帶慰問品的賠罪,何如。”孫集張了張嘴,但還沒有等他說話,齊寒就繼續說道,“不要着急着說不,只是喝個酒而已,不影響身體的。要是你有什麼麻煩的話可以跟我打電話——你知道我的號碼吧,我記得之前有給大家發過通知短信——不管是學習上的,還是生活上的,只要你願意,我就會幫你。”
孫集慢慢地低下了頭,從鼻子裡面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齊寒也沒有說太多,劉校長來了好幾次都沒有問出什麼東西,既然如此他也不用再說那些讓他趕緊出院的話。
話也說了,人也看了,齊寒沒有再準備留下來的意思,但是有人天天躺在醫院裡面實在無聊得很,他們想要給自己找一點事情做。
“虛僞。”中間牀的男生冷笑道。
“你是誰?”齊寒問道。
“蕭彭澤。”男生很是驕傲的把頭揚了起來。
“沒聽過。”齊寒回頭繼續往病房外走去。
男生臉上一僵,如果齊寒不是土包子,那麼就是他的名氣不夠,因爲他不會承認自己沒名氣,所以齊寒必須是土包子,既然有了這樣的霸道邏輯做後臺,蕭彭澤覺得自己應該好好地教訓一下齊寒,來彰顯男兒的霸道本色:“校長都沒有辦法的事情,你還假惺惺地來探病,說白了還不就是爲了讓我們早點從醫院裡邊出去嗎?就你那點土包子的模樣還有事離開江城——回老家插秧子去了吧?!”
“你在醫院裡邊住多久關我什麼事?”齊寒反問道,“我是來看我的朋友的,你剛剛也聽到了,等他出院我還要請他去喝酒呢,至於你,在醫院躺着當好道具不就行了嗎?你要躺個十多二十年在這裡舉辦婚禮都不關我的事。”
誰要躺十多二十年了,誰要在這裡舉辦婚禮了!蕭彭澤很生氣,他是一班的高材生,在他的眼裡,齊寒就是一個吊車尾班級的班長而已,有什麼資格跟自己這麼說話!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躺在醫院裡邊啊,但是有人要他們躺,他們有什麼辦法!
蕭彭澤很生氣,他一生氣就想罵人,於是他罵出了華夏國罵裡面最爲著名的一句:“%#¥!你他媽再說一遍!”
齊寒不知道自己的話裡面帶沒有帶髒字,但是蕭彭澤的話實在是太髒了,他上前一步抓住了蕭彭澤的衣服:“來人啊!有人要逃院啦!”
然後嗖地一下,蕭彭澤就從窗戶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