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老戲骨和喜劇導演，現在都還這麼幽默。”齊寒努力想要表現得更真誠一點，嘴角的抽搐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
——怪不得沒人支持他拍戲。
莫悲傷一口氣嗆到喉嚨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個，咳咳……”
“導演？”王二麻子本來眯着眼在那裡睡覺，聽到莫悲傷的聲音頓時就回過神來。
看到導演和齊寒站在一起狼狽爲奸的樣子，一股子邪氣就衝上了他的頭頂，人說情場失意在別的場上就得意——我他媽情場戰場都折在了同一個女人手上！
這麼丟臉的事情怎麼能讓他一個人承擔？
人性的醜惡在王二麻子的身上爆發了。
一定是導演出賣了他們！他要發泄！
他手不能動，不然他的拳頭一定會落在導演的身上。但是他的嘴能動，所以他先朝着導演呸了一口。
齊寒拉着導演後退了一步，王二麻子的口水霰彈沒有擊中他們。
“傻-逼。”齊寒撇嘴罵了一句，又揮了揮手，讓房間內的警員們都離開。
這是要動私刑了？警員們在心裡想道，他們很想留下來看一看這種只有在電視上纔會見到的場面。
但轉念一想，這個大男孩和那個頗有背景的唐家大小姐一定是有什麼關係，他們剛剛還看到唐大小姐在門口等了他好久。
那麼齊寒的命令就是唐大小姐的命令，齊寒不開心唐大小姐就不開心——所長都要看着她的臉色做事，自己還有什麼理由不聽話？
所以他們都出去了，臨走之前還恭恭敬敬地擡了兩個小板凳過來。
王二麻子覺得自己胸口的傷又被撕開了，痛苦地發出“嗬嗬”的沉重呼吸，他痛恨齊寒的惡毒，痛恨導演的出賣，痛恨何映蓉的冷酷無情——青青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不懼，最毒婦人心！他甚至痛恨自己，恨自己身體強健到這樣的傷口都死不了，也恨自己的身體沒有強健到能掙開身上的枷鎖。
“你不服氣？”齊寒拿出一個膠帶粘住了他的嘴巴。
王二麻子用噴火的眼神回答了他的問題。
齊寒笑了：“我知道你不服氣，但是我也不準備給你正面跟我對戰的機會。看到你想殺卻殺不了我的樣子，我真的很開心。”
王二麻子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他用力掙扎，整張鐵架牀都劇烈地震動了起來，砰地一聲，王二麻子摔到了地上。
齊寒一腳踩到了他的背上：“你知道你爲什麼輸嗎？知道你們爲什麼還只是一個二流的小隊嗎？”
“因爲你蠢，不僅你蠢，男一號也蠢。兩個蠢貨走到了一起——你們就是蠢字下面的兩條蟲。”
王二麻子喉嚨裡面發出了一陣嘶吼。
齊寒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知道他一定是在罵自己，腦補了一下，齊寒就更生氣了。
莫悲傷暗自慶幸自己不會發“春”，這樣就避免了和他們湊到一起成爲蠢字的鐵三角。
齊寒冷聲說道：“不過我也要感謝你們這麼蠢，如果你們不蠢就不會想要把我也算計進去，不把我算計進去你們現在肯定已經高高興興地回到了白雲蒼狗的總部。說白了，你們就是蠢而不自知——這是蠢到了極點的表現。
而且你們不僅不承認自己的蠢，還不準別人比你們聰明，導演的意見你們不聽，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導演的計劃你們不遵守，自己想怎麼改就怎麼改，這就是失敗者的一個大特點，嫉妒。
你們嫉妒導演比你們有才能，嫉妒他的計劃比你們的更好，嫉妒他的思維比你們更嚴密，嫉妒他的眼光比你們更毒辣，所以你們抵制他詆譭他——掩埋別人的成就，暴露自己的無能。
是嫉妒，把你們送到了瘋狂和崩潰的邊緣，又是固執，讓你們堅持了自己的錯誤，既然導演沒有辦法把你們拉回來，所以就讓我來送出那讓你們落下懸崖的最後一腳！”
王二麻子被這種不帶髒字的髒話罵得出氣多進氣少。
而莫悲傷被這種拐着彎子的讚美捧得心花怒放，如果不是擔心齊寒不好這一口他都準備抱着對方的小臉來上一嘴兒了。
——哈哈哈哈！經歷了白雲蒼狗的冷板凳，終於在新老闆這裡找到了溫暖！
士爲知己者死啊，莫悲傷以每分鐘好幾千轉的速度運作起了自己的大腦，他要爲齊少爺提出建設性的意見，來回報他的賞識！
“莫大叔，我們不要去管這個傢伙的看法了——反正我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齊寒義正辭嚴地說道，“就算是爲了正義的事業，有時候我也不介意用一些不那麼正義的辦法。你不用擔心手段的問題——我的底線只和我的心情有關。”
這麼赤-裸裸的表白，這麼不要臉的宣言，莫悲傷的腦袋有那麼一瞬間的當機，要不是之前齊寒給他看的那個徽記，他差點就以爲齊寒也是幹他們這一行的了：“啊，我明白我明白，現在我是在爲少爺做事，我會盡量選擇乾淨一點的手法——不會留下痕跡的。”
“嗯。”齊寒滿意地點了點頭，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
莫悲傷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底線和心情有關，如果心情不好的話自己不就是撞鐵板了？
自己的老闆可以任性，但是自己作爲一個手下，一個新人，他必須清楚自己的定位，沒人喜歡比自己還要任性的手下，那個裸衣擊鼓罵曹操的禰衡就是一個很好的榜樣。
如果沒有過人的武力，那麼他就需要發揮自己的智力——揣摩少爺的想法，努力爲少爺謀劃，專心爲少爺鋪路，這就是他需要去做的事情。
“有一個辦法，不知道少爺覺得是否可行。”莫悲傷輕輕地捻弄着下巴上的胡茬，將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
齊寒越聽越驚訝，甚至被踩在地上的王二麻子都驚訝地忘記了憤怒。
“瘋子！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個瘋子！”王二麻子就像條毛毛蟲一樣一邊蠕動一邊狂笑。
齊寒擡腳：“閉嘴！”
“——！”王二麻子被踩得閉了氣。
“挺好的。”齊寒拍了拍莫悲傷的肩膀，“就按你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