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恨

愛與恨

夜幕漸漸垂下,我坐在樹叉上,抱着樹幹,覺得微冷。不敢動,於是找無印說話,可是他只是看着我說話,並沒開口說一個字。

遠處有樂曲聲遙遙傳來,不難想象那廂邊的宴會是如何的熱鬧。而我被扔在這樹上,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纔好?時間慢慢過去,醉月宮裡的那些個宮女侍衛不知發現我失蹤了沒有?如果我現在要趕回去,必也得大聲求救,讓人發現我,不然無印得了曦嵐命令,又豈會讓我輕易離開?

時間越久,夜越冷,心裡越不安,便也越急着想回去。

“無印,讓我回去吧,不然等下被發現,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我是始作俑者,但我當時一心想弄明白曦嵐爲何如此反常,想問問他還好麼,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狀況。

“公主這樣跑過來找人的時候沒想過被人發現的後果麼?”

是曦嵐的聲音!他離開還不到一個時辰吧,宴會應該還沒結束,他就提早回來了?無印迅速退下,我擡眼,便見那個白色身影出現在眼前,一攬我腰,抱着我坐到另一個看起來粗壯不少的樹叉上。

“曦嵐?”這一聲喚自然滑出口。剛纔問無印曦嵐他都經歷了什麼,可是無印隻字不答。曦嵐他爲何會變成這樣,爲何會對我有這樣的誤解?

“爲何聽你喚我的名,心裡都會一軟。”月光下,他的臉色微紅,身上沾了些酒氣,眼色迷濛,“既然忘了你,既知你曾經那樣利用我,對你,我的心裡應該只剩下恨纔是。”

我一時無語。利用我,利用我,這三個字像根刺一樣,刺在我的心裡。我不能否認,因爲這是事實。

“你真的就是父皇收的義女,我們天青的汐月公主?”他問這話的時候,眼睛看着我,眼裡有我不懂的感情。

我確定曦嵐是不記得我了,今日重逢的一切都說明曦嵐不是那個認識我的曦嵐。但即使如此,我也不能對他說謊,所以我點了點頭。

“怪不得皇嫂病逝還沒沒多久,皇兄便求了父皇想娶你爲新太子妃。”他的嘴角浮現一抹嘲諷,雙手依舊擁着我,在這高高的銀杏樹上,讓人不敢掙扎。聲音裡也有一絲譏諷,繼續說道,“原來真的是前情未了,父皇果然沒有說錯,你當初只是利用我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你的心,從不會放在一個皇子,或者說是一個王爺身上。”

有一剎那的眩暈,覺得眼前漆黑一片,待得緩過神來,就只剩笑的力氣了。天青王,竟是這樣告訴曦嵐關於我的事的?既讓曦嵐這樣恨我,這樣誤解我,那麼又何必派曦嵐出使修若,他應該能預見曦嵐出使,我和曦嵐必會再次見面的。

“皇嫂,病逝了?”我緩緩開口,聲音很輕。菡萏宮裡,那個視皇宮爲金絲牢籠,心底深處嚮往自由天空的女子;那個初次見面跪着求我好好照顧她的灝兒卻被我拒絕的母親;那個在我身處險境讓玉芙及時領着曦嵐順利救我脫險,讓我欠了好大一個人情的太子妃,真的如她自己所說,這麼快就離開了人世?

“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個好消息吧。”他笑,笑容裡卻有悲色。

“曦嵐,不管你信與不信,我與太子,甚至都沒有單獨說過一句話。”我也笑,卻笑得委屈,笑得心寒,“所以這次出使,是爲了我與太子和親的事?”

他神色莫測地看了我一眼,突然一手撫向我的後腦,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低頭將脣覆上了我的。

溫暖而溼潤的觸感,舌頭滑過我脣畔的時候,帶着些微酒氣。我驚得雙手拼命抵住他胸膛,掙扎着想退身,他卻突然鬆手,身子沒了支持與依靠,我直直往樹下栽去。

我看到他直覺般伸手,卻又驀然收回,視線撞上我的,眼裡分明有一抹恨意。

銀杏樹很高,我自然摔在了地上,下面雖是微軟的泥土,但我直覺用手去支撐身子觸地時,清晰聽到自己手臂脫臼的聲音。除此之外,屁股摔得沒了感覺,我痛得倒抽一口氣,有剎那便要暈厥的感覺,拼命咬住嘴脣纔沒哭出聲。

嘴脣上還沾着一絲酒氣,那是失憶後曦嵐的味道。

小花園裡依舊沒有人,不遠處的房屋樓宇裡卻依稀有人聲傳來。偶爾有腳步聲從花園過道處傳來,亦是匆匆地近了,復又匆匆地遠了。

“父皇自是不會答應皇兄的請求,如你這般女子,即使是修若國的第一公主,又怎配成爲我天青未來的皇后!”他飄然而下,臉上沒有絲毫關心與擔心,只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過我求了父皇娶你爲妃,這樣,你欠我的,可以用你的下半生慢慢來還。”

他說完,便不再理我,轉身慢慢朝外走去。那白色的身影走出花園,然後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

我最後是被擡回了醉月宮,自然驚動了老老頭老皇后雲老頭等一大幫人。我知道大家是怎麼看我的,或許從明天一早開始,我就會成爲皇宮中人茶餘飯後的笑話,什麼樣的猜測評論都會有。但在老老頭與雲老頭的包公臉前,我還是很平靜且很堅定的替自己辯解道:“月兒之前在天青的時候,蒙天使臣多次相救,如今他出使修若,我與他數月未見,月兒素知以自己現在的身份不可能與天使臣有單獨見面的機會,但心裡又很想跟他問聲好,謝他當初的救命照拂之恩,所以這身打扮偷偷跑去聆風閣,結果到了那裡才知天使臣已經去了慶宴。”

“那你這身傷是怎麼回事?”雲老頭臉色陰沉,整個人都散發着怒氣,眼睛看着我,凌厲而犀利。

“月兒偷跑過去,怕被人發現,又想等天使臣回來,所以就爬上了花園裡的銀杏樹,結果等着等着等得睡着了,就從樹上掉了下來。”被擡回來之後,在江太醫趕來之前,衍兒已迅速替我換了衣裳。如今江太醫把完脈看完傷出去寫藥方,我的右手脫臼雖被按了回去,但手臂有輕微骨折,已被嚴嚴實實地包紮起來。屁股的疼痛其實更嚴重,所以如今我只能躺在牀上回話。

“皇上,丫頭這樣做,雖不合規矩,但也情有可原。再則她現在這樣,本宮看着都覺得心疼,她也算是受過教訓了,皇上就原諒她了吧。”老皇后坐在牀沿,來回看着我身上手上,一臉不忍地說道。

“還想再與天青使臣單獨見面麼?”老老頭看着我,神色稍緩了些,但眼裡卻有探究與深思。

“月兒不敢。這次雖沒見到天使臣,但料想這時候他也該知道我的事了,我就是問聲好,這份心他現在應該已經明白,月兒也就沒必要再跑一趟了。”

“既如此,你就閉門思過十天吧,這麼多人看着,也不能壞了規矩,這幾天你就乖乖呆在醉月宮吧。”

“謝皇爺爺,皇奶奶不罰之恩。”我試着起身謝恩,只一動,卻痛得倒抽口冷氣,只能用左手勉強微撐起上半身,點點頭,算是行了謝恩大禮。

閉門思過十天,這罰等於沒罰,因爲我現在只能躺在牀上,十天之內就算能下牀,也是走不了幾步路的。

“別動別動,你就乖乖躺着吧。”老老頭終是不忍,幾步走近牀,看到老皇后先他一步起身扶了我重新躺好,嘆了口氣道,“丫頭你就好好休息吧。”

說完示意雲老頭跟他離去。驚動他們的時候,御花園裡替兩國使臣接風洗塵的晚宴還沒結束,估計現在他們還得回去,因爲就算散席,也是得跟與宴衆人正式說一聲的。

“皇奶奶,求您別責罰我宮裡的那些人。”屋裡只剩老皇后與我,我看了她一眼,眼裡隱隱含淚,求她,“月兒知道這是規矩,可是她們是下人,這事是我定的主意,是我一個一個調開她們偷跑出去的,且別說我瞞着她們,我若明着命令,她們亦是不敢違了我,所以錯不在她們,求皇奶奶饒了她們幾個吧。”

“一口一個規矩,既知皇宮的規矩,你怎的就還明知故犯?”老皇后既沒同意也沒不同意,嘆了口氣,卻是這樣說道。

“月兒知錯。”

“自你那日身體不適,本宮便明白,你定是爲了和親的事煩心,今日有這一出,也是爲此吧。”她看着我,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現在已經是修若的公主,那麼有些事,便已是註定,你該明白這些,也要相信你皇爺爺會爲你定一門好親事的。”

我不說話,也忍着不流淚。

“罷了,今日你也累壞了疼壞了,就早些休息吧。這幾天好好養傷,別想太多。”

我點點頭,老皇后起身,出門狠斥了衍兒幾句,又囑她好生侍候照顧,交待有什麼事趕緊到中宮彙報後便也回去了。我閉上眼,任由眼淚肆意而下,一直守在牀後的夭夭終於竄至牀前,兩隻前爪趴上牀沿,伸出舌頭,一遍一遍舔去我眼角的眼淚,一聲一聲“嗚嗚”低咽。

狐狸,狐狸,我該怎麼辦?我出不了這金絲牢籠,你又一直音信全無,難道我們終將錯過?還有曦嵐,我曾無數次在心裡告訴自己,又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說過,不能讓曦嵐因爲我變得不再是曦嵐,可是如今,最不願看到的事情已經發生,因爲我而變得如此的曦嵐,我該怎樣贖了自己的罪,讓你回到最初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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