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達成協議
李銀鳳和雲英一前一後一番話停在李長海耳裡滋味可見一斑。特別是雲英那句話,更是讓他心裡的酸味急劇發酵,不過就連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關平踢毽子時真的挺英俊瀟灑。
再看看雲英目不轉睛的模樣,心裡冷哼了一聲“醜陋沒眼光的鄉下丫頭,本少爺不過是還沒學會罷了,等少爺我練上幾天保管比姓關的踢得好看。”心裡倒是這麼想着,嘴上卻是找不到話來反駁雲英,人關平確實踢得挺好的。
關平以一個優美的翻花踢結束了全部的動作,反手接了雞毛毽子在手中掂了掂。爲了不冷場,雲英領頭拍手鼓掌,習慣了她動作的遠根和曼兒也都拍手喝彩,倒是讓關平的俊臉微微發燙。
“膝若軸,腰如綿,縱身猿,着地燕!倒是和蹴鞠的技巧有些相似。”李銀鳳是去過大地方見識過那些大家少爺小姐平日的消遣,此時說來倒是顯得學識淵博。
“相同亦有不同。”關平雖然沒親眼見過“蹴鞠”爲何物,卻是聽過賈氏偶爾提及,聽李銀鳳說起“蹴鞠”,還以爲這項母親口中少時的遊戲真的就那麼普及呢。來安瀾橋下後之初便看出雲英打得什麼主意,既然幫了開頭,順理成章解釋幾句也就算不了什麼;加之運動過後伸展了肢體,人也跟着輕鬆了幾分,也就緩了神色道:“蹴鞠的講究可比這踢毽子多了許多。踢毽子不外乎就六個花樣:盤、磕、拐、繃、裡接、外落,只要你身隨勁走、眼隨毽走,玩起來自然便輕鬆如意。”
不愧是做了童生的人,總結起經驗來比雲英這個原創者都來得精闢,讓人一聽便懂。而且,“帥哥廣告效應”也是立竿見影,李銀鳳面上的滿意可瞞不了人。
雲英趁熱打鐵的將一個雞毛毽子送到李銀鳳身邊小丫鬟的手中。“這雞毛毽子其實更適合咱們女子,不如這位小姐姐試着玩一會兒。”
小丫鬟哪裡敢當着主子的面擅自做主,縱然是滿臉躍躍欲試也只能轉頭怯怯的看向李銀鳳。
“小釦子。你試試也好。”李銀鳳的驕傲不會允許她大庭廣衆之下撩了裙襬踢毽子玩兒,但又想知道這雞毛毽子學起來究竟怎樣?自然只有指使丫鬟做那個試驗品了。
很明顯。李長海的經商頭腦比他念書的頭腦好了太多。看看小扣孑笨拙卻明顯興趣濃厚的模樣,又轉頭看他那慣常做作的庶姐此時壓抑不住的欣喜,一個絕佳的賺錢方法就在他腦海裡成型。
不同於李銀鳳只是想在姐妹中出風頭的虛榮念頭,李長海想到的是用雞毛毽子賺上一筆零用錢,一旦確定了想法,他便不加遲疑,轉向雲英:“鄉下丫頭。本少爺想和你談筆生意。”這是李長海第一次和人談生意,自然不會因爲雲英只是個鄉下丫頭而輕視,反倒躍躍欲試的將雲英當作了一個練手的跳板,可以想見。未來的李地主家估計不會出一個做官的小少爺了,不過能有個秀才功名的大商人也未嘗可知。
未來的日子還很遠,雲英等人都不知道將來還會有怎樣的糾葛紛爭在前方,只知道幾個小孩子像是辦家家酒似的從安瀾橋轉移到了關平家。
李銀鳳見着說話做事都透着大氣的賈氏反倒是放鬆了許多,帶着丫鬟和賈氏你一句我一句聊一些針線或是《女書》上面的學問倒也不顯冷場。遠根懂事的帶着遠順和曼兒去了楊氏家。
雲英和李長海作爲買賣的雙方在關平的引領下進了書房。雲英沒想過用簡陋的竹筒水槍和雞毛毽子賺多少錢。李長海也不是個小氣的,最終在關平的建議下,李長海用身上所有的銀子湊齊了十兩,用來買斷雲英對這兩樣玩意兒的“著作權”。雲英可以少少的做些自家玩兒,但不能夠按照她事先想好的那樣拿去鎮上販賣。
看似雲英很吃虧。事實上此舉正合了雲英的心意。作爲一個穿越到封建社會的女子來說,要做的事學的東西還很多,與其拋頭露面走街串巷三兩文的掙,不如一次性賣上一筆能夠供一家子過兩三年的銀錢,閒下來的時間跟着賈氏學些針線、學着怎麼爲人處事,順道的也幫家裡做些力所能及的夥計,每次逢集之前去一趟鎮上珍味居,低調不惹眼之餘同樣能夠攢些小錢。
等以後銀錢攢夠了後,買些田地,蓋上一座四合院,閒暇時撥弄下花花草草,種點當季菜蔬,小日子怎麼想怎麼舒坦。
得了好東西,李長海也不耐煩再在李家村這窮山惡水待着,姐弟倆立即打道回府開始各自的籌謀。
留下手裡捧着十兩銀子有些激動的雲英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直到見着賈氏捏了一把苕菜往廚房艱難移動纔算是回過了神,分出了其中大約四兩銀子的分量推到了關平面前:“關平哥,不管是雞毛毽子還是水槍都多虧了你幫忙,這銀子你應該拿上一份。”說真的,雲英此時的心在滴血,可她真的不願意欠誰的人情。關家讓她代賣獵物分她一成銀錢,她便幫着賈氏做事,力求那一成拿得輕鬆的銀錢能夠心安理得。
“不用,銀子你收好,萬一喬二婆家缺銀子的時候又拿你抵債。”關平收拾着桌上墨跡未乾的契約,頭也不擡的拒絕了雲英的提議。
“關平哥,秋收後不是就到了縣試的日子嗎?那天我聽到賈嬸讓你回學堂了。”雲英固執的將銀子繼續往前推。秋收後便是每年縣試的時間,要是中了秀才,明年便可以去京城參加兩年一度的會試。但前提條件是有學堂推舉的名額以及本鎮三位德高望重保人的薦信,關平已經在家耽擱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落下的功課暫且不論,和師長同學疏遠可不是個好現象,會不利於得到名額和薦信。
現在的情況是關平作爲童生每月需要一兩銀子的束脩,一次需要交一季度也就是三個月的上去,三次趕集後,關家不過就攢了一兩銀子,可雲英不止一次聽到賈氏和關平的爭論,就算是爲了自己今後能有個強有力的靠山,有能力的話她當然願意資助關平。
“在家看書我也能考上秀才。”雖然內心深處也是極希望能夠重新回到書院,可少年的驕傲依然不能讓關平輕易的低頭。
“可薦信和名額怎麼辦?一個鎮上可就五個名額。”鎮上可不止五個有錢人,書院山長考慮名額時固然是以成績優先,但要是誰家出的銀子多,誰知道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貓膩?經歷過前世各種黑暗的雲英總覺得萬事早作準備未雨綢繆的好。
“到時候我會去求恩師的。”關平依舊咬牙固執己見。
“恩師、恩師!要是你一直沒在你恩師身邊受教導,時日一久學問還能達到你恩師的期許嗎?退一步說,你恩師在書院提名的時候說起了你,別的人又爲何要信服?書院每月一次的考校你都在場嗎?都拿到了可喜的名次了嗎?”不知道什麼時候,賈氏拄着板凳挪到了書房門口,將雲英和關平的對話聽了個一字不漏,暗道自家兒子木魚腦袋不知道變通,只得拿出了當孃的威嚴問得是關平啞口無言。
見着關平張嘴了好幾遍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口,雲英知道賈氏是說中了他心事。這些話她都知道,可作爲一個外人又怎麼好出口,賈氏的到來倒是幫了她一個大忙,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乾脆拿了銀子直接放在關平手中緊緊捏住的書上面:“這銀子不是我送給關平哥的,算是先借予你。等你考中秀才之後難道還怕還不起嗎?”
關平在賈氏嚴肅的利眼瞪視下終於不敢再那麼堅持,但還是略有些遲疑道:“學費倒是足夠我念到秋闈,可上縣城考個秀才花費太多,我怕到時候……”
“怕什麼?男子漢大丈夫連這點擔當都沒有了嗎?趁着去鎮上唸書之前,你教會了雲英怎麼做陷阱,到時候雲英費些心多步幾個陷阱,娘一個人在家也花用不了什麼,幾個月下來難道還湊不夠你考秀才的花費?”賈氏氣勢如虹的教訓道,一點也因爲她是坐在凳子上而弱了聲勢。
關平在這種情形下更是徹底歇菜,取了銀子入懷點頭咕噥道:“希望考上秀才後有鄉紳真的願意來投田地吧,不然哪來的銀錢去京城考會試。”
“你給我考上秀才再說!要是你真的有本事明年去京城考舉人,娘自然會想辦法的。”賈氏想起了自己遠在京城的孃家,一時神情恍惚,因爲兒子的前程,到時候服一次軟又何妨。
同時,賈氏和關平都知道,依着關平現在的學識,考個秀才或許有七八分把握,但要說會試考舉人,再念上兩年不知道行不行?
雲英倒是不知道那麼多,掰着手指頭算了算,在一旁重重點頭道:“關平哥儘管放心,到了縣試的時候說什麼你都有銀錢去縣城的。你就放心的回書院唸書吧,家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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