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無理取鬧
說實話,李長海十七年的生命中也不是第一次抱女人,女人的代名詞無非就是軟玉溫香、柔若無骨,多抱那麼兩回也就覺得都是那麼回事,現在幾乎能做到坐懷而不亂。
只是……
雲英纔不過十三歲多,葵水未至、身量也沒長開,還因爲經常做粗活兒身子不如一般女子溫軟。
可就是這麼一副稍顯結實沒什麼玲瓏身段的身子,卻是讓李長海心裡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來,清清爽爽的味道一個勁往鼻子裡鑽,柔順的髮絲從臉上劃過帶來絲絲麻癢,一直癢進心底。
“還好你接住我了,不然直接骨碌碌滾到河裡去了,別人知道還以爲是我想不開呢。”雲英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利落地推開李長海翻身站到了地上。
李長海拍了拍衣襬,悵然若失,聽她一調侃也順勢問道:“你會想不開嗎?”
“有什麼想不開的,他又不是我生命的全部。”雲英轉身懊惱看着斜坡,轉過了話題:“李三少爺,現在這些莊稼纔是我的全部,可都指着你給個好價錢。”
李長海此時已經恢復了平日懶洋洋的表情,單手抓着青藤腳下用力便攀了上去,復將樹藤丟到雲英面前,這才慢騰騰道:“只要貨好,價錢嘛好商量。”
西瓜這玩意兒在百家集乃至朝日城整個範圍不說獨一份起碼也算個稀罕物事,貨物好不好雲英是心知肚明。拉過樹藤,讓李長海拉了她上去。
這片沙地裡的西瓜在露天自然躲不過大自然疾風驟雨的肆虐,被澆得七零八落,檢查之後,雲英攤攤手遺憾地宣佈,地裡怕是有一半的西瓜宣佈沒救了,還剩下一批後種的約莫能收穫百十個。
認真做事的人最有吸引力,更何況李長海剛剛發現自己對雲英有點那個意思,更是覺着在田地裡穿梭認真檢查瓜果損失的雲英真實自然純樸可愛。聽了雲英說收成不好,自然而然就站在了雲英這邊回道:“自古物以稀爲貴。越是數量少越是能叫得起價錢。所以。你這兒的剛剛好,我全要了。”
“那敢情好。”雲英對生意着實沒太大的天份,一向奉行簡單不吃虧便成,也該她好運。劉大掌櫃兄弟倆都因爲些誤解對她禮遇有加。現下李長海本身財大氣粗。也沒打算做個黑心商人。
許是知道雲英最近缺錢,李長海給出了一百兩銀子的高價,且雲英只需要西瓜成熟時通知他派人來摘即可。半分心也可以不用操。
一畝地種高粱,撐死了一年就五兩銀子收入;現下李家村人種玉米,高的像雲英直接賣給珍味居也才二十多兩銀子;辣椒和胡豆、菜油的收入也不會超出五十兩銀子,就算這樣,雲英已經覺得心滿意足了。李長海給出的價格不禁讓她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哪裡能賣到這個價格?”
“我不都說了物以稀爲貴嗎?若是明年這一片都種上西瓜也不一定出得到這個價格。”李長海理直氣壯地哼了一聲,隨手抽了一張五十兩面額銀票給雲英:“這個是定錢,這裡的東西可不能賣給別人,珍味居也不行。”
要不是他找上門來,這些西瓜雲英還真的只有交給珍味居來銷售,不過珍味居的缺點就在於速度,像豆瓣那樣放得越久越香的食物倒還無妨,這西瓜可不能耽擱那麼久。再想想李長海的話,就像是第一年的辣椒賣出高價一個道理,以後就是想多賣點銀兩估計也難。當下也不墨跡,點頭收下了銀票,建房子她是打算一步到位,手邊上還剩了一百多兩用完可就沒了,這個時候能抓點收入就算一點。
雲英倒是因爲李長海的到來陰差陽錯躲過了一場口舌之災,被人擡着要往村外走的賈氏母子可就沒那麼清閒了,此時都還被人給堵在便橋橋頭不准他們上馬車,哪怕李銀鳳出馬也是敵不過羅氏的無理取鬧。
話說爲何羅氏會好巧不巧將賈氏母子給堵在了橋頭,這事兒還得從暴雨第二天說起。
不管喬榔頭這人怎麼愛耍小聰明他也是個有孝心的兒子,大雨過後因爲擔心老父親的身體硬是冒雨回了李家村,可惜安瀾橋沖毀,他便只有在河對岸問問消息,正巧那日有人在斷橋橋頭搜尋喬木頭夫妻倆的蹤跡,一來二去的便將喬木頭淹死一事說給了他知曉。自然,對於喬木頭真正的死因,那村民回答得語焉不詳,畢竟有些事情沒個定論不八卦的人誰也不敢亂說。
羅家嶴當時也有人在,有的知道喬木頭和喬榔頭既是兄弟也是連襟,便開了玩笑說喬榔頭今後日子怕是艱難了,畢竟喬木頭一死,他這個二伯和大羅氏兩個要是放着孩子不管那可就真的沒人性了。
人性值多少錢喬榔頭不在乎,但面子總是要顧念的,別人都這麼說了,要是放着遠根和曼兒不顧,喬榔頭指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未雨綢繆,未免事情落到身上了沒辦法應對,喬榔頭那日回去就開始冥思苦想,都快把頭髮抓掉了也沒找着合適的辦法能把遠根和曼兒推出去。
最後還是大羅氏心眼多,一下子就想到了雲英的頭上。關平好歹是個秀才,關家在李家村如今那也是以良善大方出了名,她就不信打發了兩個孩子去投奔他們六姐會沒消息。
想好了對策,兩口子歡歡喜喜送了喬遠福去了縣城參加縣試,這才雙雙趕到李家村村口,打主意便橋一通便回去在喬成銀和李氏面前吹上一陣風。
可便橋倒是通了,李村長和一些急於去鎮上的人也匆匆忙走了,夫妻倆正要過河又被告知河對岸賈氏母子要先過來,這一耽擱,候在邊上的修橋工人便說起了今早新得到的八卦,雲英被賈氏母子給趕了出來,言下之意都挺遺憾的。
向來以小人之心思考事情的大羅氏心理頓時就陰暗了起來,再看過了河的賈氏身邊有穿着富貴的李銀鳳噓寒問暖,按照她自己的心思一番思量後便衝了出來。
“好你個賈氏,枉我們家苕花從九歲就在你家做牛做馬,現下你們攀上了高枝就想把苕花給甩開,甭想!”
大羅氏一直待在百家集,喬木頭的真正死因她還不是太清楚。而且,就算別人說了喬木頭是偷了東西逃走時失足落水估計她也不相信,喬木頭在她心裡那就是個慫貨。見賈氏這樣子自動就腦補成了關家是攀上有錢人家了,不分一杯羹又怎麼甘心。
賈氏本身就有氣無力縮在簡易的軟兜上,被大羅氏這麼一衝,差點從軟兜內翻下來,好不容易纔在李銀鳳和小梨的幫助下穩住了身形,卻是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反駁大羅氏這出了名的不講理潑婦。
她的沉默在大羅氏看來就叫心虛,大羅氏更是驕傲得如同一隻孔雀,揚了揚脖子:“大家快來看呀,這母子倆多不要臉。李家村誰不知道苕花人勤快能吃苦,做飯洗衣種地哪樣不是她在做?不就是長得差了點,家裡每個幫襯的親戚嗎,難不成就讓你們這麼糟蹋。想走,沒那麼容易,先安頓好了苕花再說。”
大羅氏一邊說着一邊往白白胖胖的李銀鳳身上瞄,在鎮上生活這麼兩年,李銀鳳身上的行頭值多少錢那是一看一個準,往往這樣富貴的人家就是隨手賞出點物件來那也能換不少銀子。她可是看得真切,這嬌滴滴白胖胖的小姐服侍賈氏那個盡心啊,一雙眼睛看向後面來的關平幾乎柔得滴水,沒有貓膩那纔是怪事。
果然,一聽到這話,李銀鳳發話了:“你想怎麼樣?”不能怪李銀鳳這千金大小姐親自開口,喬遠慧和小梨走在隊伍最後,現在都還在便橋上沒辦法擠過來幫忙,這也是她一個嬌小姐親自幫賈氏擦汗理衣服的緣故。
“我想怎麼樣?”大羅氏上下打量了一番李銀鳳:“看你也不是容不得人的,咱們家苕花跟了關平這麼幾年,好歹你們也該給個姨娘的名分給她。如今苕花爹孃過世,留下一雙弟妹該不該你們照拂。”
“本小姐自然不是沒容人的雅量,只是你倒是要好好問清楚你那好侄女值不值得讓關公子納她爲妾,他們姐弟三個又該不該讓關伯母繼續照拂。”李銀鳳也不是吃素的,帶賈氏母子兩個上百家集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和關平將關係更進一步,如今見賈氏被大羅氏追問無言,當然要趁着這時機勇敢站出來了。
“喲,承認了吧,承認了吧!”大羅氏一臉唏噓模樣:“要是你沒有那容人雅量也就算了,只是咱們苕花今後可要怎麼活喲……”大羅氏的臉上就差沒寫着讓賈氏或者李銀鳳掏些銀錢出來打發她了,可是坐在地上大腿都才拍了兩下,那廂喬遠慧就從關平乘坐的軟兜後轉了出來,氣急敗壞地叫道:
“二嬸,你幹什麼呢?還不起身。你當你那好侄女怎麼被關家太太趕出來的?那是三叔不要臉,偷了別人關家的銀子偷跑摔河裡淹死的。”
“啊——”大羅氏一時怔住,這話她不是第一次聽,但從喬遠慧嘴裡說出來指定不會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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