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往南遊玩,我抱着雲兒,孟珏抱着我,在鈴鐺背上,已經走遍好多地方。
在如天界般的張家界,看日出東方,看夜晚星辰,古鬆依斜坡,仙鶴獨自飛,六道生紫煙,鐵峰危聳立。
見證了八百里洞庭湖雄起景觀,洞庭湖又稱九江,匯合湘、資、沅、澧四水及荊江的分洪水流,向北注入長江,水流極其清澈,碧水連天,如畫般美,世間罕見。
我們走進了一個石窟,剛開始進去還好,但越走進氧氣越稀薄,火把早已燃燒殆盡,但我們仍堅持走着,雲兒一直在他的肩上。石壁上積壓的鐘乳石垂落樣子極美,地底如泛玉石般,路很長,很艱難,但裡面卻別有洞天,空氣開始舒暢清新,景緻十分美麗如殿堂一般,靜謐優雅。
我們來到了百越之地,此處戰亂較多,我們呆了不久便離開了,晏子春秋有云,橘生淮南而爲橘,橘生淮北則爲枳,相比塞外橘子,這裡的橘子沒有絲毫苦澀味道,或酸的開胃,或甜的可口,這裡還有種名爲荔枝的水果極其可口,只要吃上一口,便停不下來。
“雲歌,荔枝性熱,易上火。”說罷他便要將我面前的荔枝拿走,我趕緊抱在懷着,不讓他搶去。
“我們都要走了,讓我多吃點還不行嗎!”可惜荔枝對水土的要求太高,不然就在家那頭種下了,戰亂地帶我們不敢久留,便往東海靠近。
我們見到了人間四月芳菲月,山寺桃花始盛開,感受到暖風薰得遊人醉,人間天堂是杭州,繞西湖行走一圈,可要走上三天三夜呢。傳聞西湖歌舞不休,女子貌美如畫,果真名不虛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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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這裡就是昌邑嗎?”孟雲坐在孟珏的肩膀上,笑着問道。她長得可水靈了,像孟珏一樣,那麼好看,眼睛大大的,泛着天真無邪,又有一點古靈精怪。
“震臺月霽,遊沼荷香,西巖晨旭,孫廟奇槐,仙園異筆,青峰凝翠,濰水環清,東山晚照。此爲昌邑八景,我們考考孃親好嗎?”
“好啊,娘,這些是什麼典故呢?”
每次看着孟珏抱着雲兒,我都感覺有點像做夢一樣,之前曾問他我是不是在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就笑着吻上了我,一直吻,我都不能呼吸了,他才問我是不是夢,我大喘氣,也親上了他,我倒要比比看誰能持久一點.......
“震臺又稱四知臺,四知臺佳話說的是東漢楊震暮夜拒金的故事,楊震少年英銳,博覽羣書,成爲學富五車、堪稱一流的關西大儒,才名四播,人稱關西夫子。他一直隱居江湖,數十年不答州郡禮命。直到50歲時,受大將軍鄧騭舉薦,纔開始仕途生涯。有一年,他從荊州刺史調任東萊太守,途徑昌邑。此時的昌邑縣令王密,是楊震任荊州刺史時一力推薦的茂才,因而是楊震的門生。老師赴任路經學生轄地,而且又有提攜之恩,學生當然不敢怠慢。王密念上憲下屬之義,感師生故舊之情,乘夜幕私抵楊震官邸,懷揣十斤黃金相贈。楊震堅辭不受說:“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王密悄曰:“暮夜無人知者。”楊震正色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說無人能知?”王密滿面愧色,悻悻而退。自此,楊震廉潔清正的官聲到處傳播。昌邑人民爲紀念其高風亮節,在縣城東北隅高築四知臺,又在城南門外修建四知祠,以表達對楊老的仰慕膜拜之心,對清正廉潔的隱隱渴盼之情。從此,昌邑便有了四知臺,有了對四知佳話的歷代承傳。遊沼荷香.....”
昌邑是潘王劉賀的封地,但劉賀早已不再是當年的劉賀,紅衣的死對他打擊很大,他整個人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荒淫無度,居然有二十二個子女,被廢封爲海昏侯也沒什麼作爲,名存實亡,但因爲那道聖旨,劉詢不能動他,我都在想當初爲什麼要救他了。孟珏對他早已了斷情誼,我們這次來只是偶然路過。我拉了拉孟珏,給他一張紙。他微微搖搖頭,他也不想看到劉賀這樣吧。
“如果當時你死了,我說不定就是這樣的。”我低聲喃喃道。
“你敢?”他將我摟在懷裡,霸道地掐着我下顎。我縮了縮身子,撒嬌:“我錯了還不行嗎,你不爲他寫也要爲紅衣寫吧。”他對我笑了笑,每當他這樣笑,我就要遭殃了,我已經隱隱感到要發生什麼了。
“好啊,不過今晚夫人可就不要拿雲兒來擋了,上次的鴛鴦浴我可是記憶猶新呢。”
“玉中之王,你,你別太過分了!”我的臉色剎那羞紅,想起那日被他........
“侯爺,有人送來一封信。”
“什麼信,拿去丟掉,別來打擾我,上次的酒還,還有嗎?”
“他說是侯爺的故人。”
“我還哪有什麼故人啊,拿來看看吧。”劉賀自嘲道。
一封書信,短短八字,分明是兩人的筆跡卻神合似如出一人之手------昔人不再,該爭不爭。
侯府空蕩蕩,只有酒罈落地的聲音清晰可聞。
“雲兒都在那兒算半天了,要不讓她先喝點茶吧。”我和他坐在離家不遠的亭子裡,煮着之前在江浙一帶帶來的茶葉,茶葉價格高昂連我都有些震驚,但他卻像無事一樣隨手就買下,茶在小鼎裡靜靜煮着,兩個碗已是擺好,茶席優雅寧靜,加上亭子旁邊的小溪不失爲一副美麗的畫卷,雲兒在近小溪旁用手撐着腦袋,面前有幾個小石子,思考着怎樣才能完成她爹的要求。
“這年紀正是培養雲兒興趣的好時機,雲兒天生聰慧,這些還難不倒她,而且我還盼着和夫人多單獨相處會兒呢。”
“爹爹,我知道了。是這樣擺對嗎,外邊五個石頭,中間一個石頭,這樣擺每個石頭的距離都是一樣的!我可以去找三伯伯玩了嗎!”孟珏寵溺地看着雲兒,手輕撫雲兒的小腦袋,低聲說道。
“還不行呢,你還沒有記下孃親的周公吐哺呢。”
“孃親,你那周公吐哺太難了,要不我先去找三伯伯,三伯伯上次帶我見的大鳥好有意思呢,它的翅膀好漂亮的。”
“那是孔雀,不是大鳥。”孟珏一臉正經地對着雲兒說道,看他假裝板着臉的樣子,我不禁有些失笑。
“雲兒去吧,不過雲兒可不能光記,要有些新花樣,就像上次的三江映月一樣。”他向我打着眼色,我假裝沒看見,我可以感受到他想留住雲兒,我趕緊抓住他的手。
“夫人,雲兒今天的日程可還沒完成呢。”
“我知道,由得她去吧。”茶已煮好,我們都細細品味着,取自長江的活水,加上上等茶葉,香氣馥郁帶有蘭花香味,又似有一種武夷肉桂的香味,淡淡煙燻味極爲獨特,我不由滿意地點點頭讚歎道。
“夫人煮茶技藝真是越發精湛。”孟珏品味完緩緩放下碗,像在思索,片刻後釋然,“我一直擔心夫人尋不到真正的寧靜,之前陪夫人找尋心中的寧靜,原以爲找到了,但在黃鶴樓之上感悟夫人心境卻仍有一絲落寞之感,此刻再飲夫人煮茶,盡是寧靜之意,真好。”
是嗎,不知何時起我已經放下曾經,可以和他一起暢談之前發生的趣事,原以爲我是將那些過往的不順的全部埋在心裡,不去思考,但他卻仍能發現,一步步將我帶出回憶的沼澤,帶我找尋心中真正的寧靜,我才發現現在的我是真的放下了呢,再飲一杯,茶葉香氣不減,我不由會心一笑,去發現他也在笑,這樣真好。
“謝謝夫君。”
“夫人今晚賣力點,便是謝禮。”他又那樣笑了,我萌生的那麼點謝意頓時消散,臉不由板着,說道;“想的倒美呢,孩子現在五個月了,你想都別想!”
“我什麼時候說要那樣了?我要那樣!”這是什麼字謎,我的臉色緋紅,兩朵紅雲浮在臉上揮之不去。
“不行!”
“夫人以爲剛纔我爲什麼會讓雲兒走呢。”他站起慢慢向我靠近,我不由站起來後退着,但彼此之間的距離未曾縮短,“因爲夫人一直向我使眼色,夫人既想幫雲兒分擔,在下向來是很歡迎的。”
“玉中之王!”他將我抱起,一步一步走向,那個地方,不行,絕對不行!我竭力想推開他,他卻只是淡淡笑着,頭低下在我額頭輕輕一吻,“夫人不要着急,現在還早。”
........
“娘,快給我講故事!”
“娘,我要聽你唱歌!”
“娘!我是不是馬上要有一個弟弟了!”
“可能是妹妹也說不定呢。”
“......”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花兒枯萎
冷風吹冷風吹
只要有你陪
蟲兒飛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
……”
“玉中之王,你能陪我走多久?”
“我能陪你們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