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快走！公子定會爲我們討回公道！”
九月含淚點了點頭，打馬就走。
“我.....我怎麼在這裡？陵哥哥？”回頭望了望抹茶和富裕，“抹茶？富裕？”
“快走！不用管......啊”
他們竟然割去了抹茶的舌頭。“啊！停下來，停下來......”我軟倒在九月懷裡，九月忙加速疾馳，我握她的手，央求她停下來，又頻頻回頭看，九月毫不理會，一手按着我的胳膊，一手駕着馬。
如果再給我選擇一次，我是否還會義無反顧地回去救抹茶和富裕？
答案是，會的。
......
前面像是有亮光，慢慢睜開眼，才發現前面竟是一片荒漠，九月帶着我一路奔馳，居然來到了這裡，我凝了凝神，九月卻像是逃命般沒有絲毫停留，沒有留意到我已經醒了。
腦子慢慢閃過先前的一幕幕，九月居然在最後的那一時刻將我打暈了，我只能絕望地看着抹茶和富裕慘死在驪山腳下，我的眼前，卻不能爲他們做些什麼。
他們可是我的親人啊！
“九月，停下。”
九月看我靜若死水，寒意沁骨，不自覺鬆了手，但仍在駕着馬，不敢做絲毫停留。
“雲姑娘，公子說過要我一定要送姑娘回家，姑娘的心情我能理解，就像八姐爲了救下姑娘也已經犧牲了，姑娘不爲自己着想，也請爲爲你犧牲的人想一想。”
我閉上眼，淚默默流下，異樣安靜......
一個月後，孟珏來了。
大雪封山，爹孃讓我好生照顧自己，二哥三哥在外頭，家裡只有我一人，還有九月。
說實在我完全沒想到他會來，畢竟聽九月說他的處境也十分危險，劉洵一早便嚴密監視着他，他又將好手們留給了劉賀，孤身一人的他獨自應對很多麻煩的事情，不過我只是驚訝了一瞬，便如死灰一樣，不再言語了。
“吃了嗎？”
“吃不下。”
“腳步虛浮，臉色蒼白，非傷即病。”他不由分說地替我把脈，我想閃開，眼前卻是一黑，用力抓着椅子，纔沒有摔倒。
“吃不下也得吃，不能餓着孩子。”他面色複雜，像是想起了很多往事。
“你說什麼？”我眼中似有火苗，映得臉龐熠熠生輝，和剛纔判若兩人。
“你有孩子了。”他黯然走出去，我卻像想到什麼一樣趕緊跑進廚房，“我有孩子了！肯定是陵哥哥怕孤單，所以才送他來陪我！”對不起，是娘不好，沒有好好照顧你......
......
“身體恢復的很好，孩子更好。”
“當然！等孩子出生，認你做乾爹。”我天天都要他爲我把脈，看着自己一天天變好，臉上的蒼白已經退去，只剩嚮往。
“好。”
“你教我醫術吧！”
“好！”
......
“疼呀.....”我深吸了一口氣，看着窗外，這才睡下多久，就被孩子給踢醒了，踱步門外，才發現他在門口靜靜休憩，聽到我開門聲迅速起身。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走走。”
“我陪你。”
“你去睡吧。”
“不用。”
他每天都在這，我知道，在孩子5個月大的一天我就知道了，或許之前的每一天都是如此。
我輕輕哼着歌謠，徑直走着沒管他，他也無所謂，一直跟着我，我是個話癆，一開始還會和他說些什麼，後面慢慢越來越不願意和他說話了，到後面索性不理他。
我怕我和他在一起，會漸漸忘了陵哥哥。
“長安的一切你打點好了嗎？”
“好了。”
“那邊的產業你總要去顧一下吧。”
“雲歌，有話直說吧，我該走了嗎？”
我不敢看着他，只是嘴角“嗯”了一聲。
“我以爲沒那麼快，劉弗陵當初要求你一年時間不離開他，現在，能不能給我半年時間呢？就半年，半年後如果你要我走，那麼我就走。”
“好，我肚子餓了，去做點吃的。”
“我幫你。”
“好吃嗎，我一道一道給你講。”
“好。”
.......
“雲歌，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也該走了，是很遺憾沒能過孩子的滿月禮，不過都無所謂，反正孩子也不記事，你說的對，我還是捨不得長安的一切，有些事總要去面對的。你有孩子了，未來的日子有孩子陪伴，應該不會再孤單了，我知道你一直很好奇劉弗陵是怎麼死的，我可以告訴你，是我害死他的，你記得我給你做的香屑嗎.....
我知道現在的你一定很想找我報仇，但不用急着來，如果我還能回去找你的話，那時再算賬也不遲，不要再來長安了......”
三年後
“雲歌兒，這有封信。”
“雲歌，有些事情總是要水落石出的，你是好妹妹，我卻不是一個好姐姐，害死劉弗陵的是劉洵，他讓我不要繡荷包，去做香屑，很多事情我隱約知道了，但卻不和你說，孟珏也不和你說，他怕你受傷，我卻怕劉洵受傷，老天終於還是奪走了他的一個孩子，這也算扯平了，雲歌，我要你答應我，和孟珏好.....”
一年後
“快跑啊。”
“娘，那裡好多人在跑。”
“憶陵，過來。”
“這些人，統統抓起來。”
“憑什麼抓人？”
“你們主子和羌族勾結，你們一個也別想走。”
“九爺纔不會和羌族勾結，你休得血口噴人。”
“這是通緝令，孟珏和羌族勾結，已經逃跑了，不過奇怪了，明明萬箭穿心，怎麼說是逃跑了呢？”
......
“娘，你看着憶陵，我去長安一趟。”
“這一趟多久回來？”
“我也不知道。”
“你希望他活着？”
“對！而且孩子不能沒有乾爹。”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或許是因爲沒有人可以再失去了。
“雲歌，你可得記得這句話，小珏，進來吧。”
......
又五年
“娘，爹是不是沒有給我過滿月禮呀。”
“你在想什麼呢。”
“雲兒滿月爹送雲兒金鎖富貴，今天歌兒滿月爹也送了歌兒萬卷長青，爲什麼我好像什麼也沒有。”
“因爲爹替你留着呢，劍是兇器，這把紅樓一夢你且小心保管。”
“知道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