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我去學校,一到教室,就看見黑板上霍然寫着怵目驚心的兩行大字“平安夜倒計時----倒數第二天!!!”
“諾王子必勝, 09級美術系必勝!!!”
這些孩子們真是可愛啊。我心裡感嘆一聲。
別看我樣子不大, 可比起他們, 內心可是大相徑庭。但是, 爲了配合他們的熱情, 我一進教室,就捂着臉,勉強做出個害羞的鬼臉, 然後我聽見教室前排的位置發出“呵呵呵呵”女生的傻笑聲,兼之“哇塞, 好帥, 好可愛”的讚歎聲。
看來大叔說的不錯, 我的大學生涯,看樣子會因爲這回可笑的校草爭霸戰, 而變得精彩紛呈,只是後來,在發生了很多事情之後的很遠之後,回顧那天,坐在教室裡微笑着憧憬未來的貝小諾, 我不禁想, 如果, 如果能預知未來的話, 真不知道當時的我會不會義無反顧的選擇這次的校草爭霸戰?
但是, 時間的河牀從來都只會推動我們不斷向前,沒有退路......
那天下午, 有節體育課。
大叔找過學校,說明我身體的情況。體育老師准許我在體育課時間自由活動,但是,這種豁免對於一個大一的男生來說,不是慷慨而是一種無形中的折磨。
我試過坐在教室裡看書。陸陸續續有男生走過來,拍着我肩膀,“喂喂,大姨媽來了?”
“喂喂,我是說嘛,怎麼軍訓的時候,沒看見你,忽然,你就冒出來了,少爺,我想知道,你到底是爺們還是娘們~”
也是,我也不喜歡這樣的貝小諾,我正在試着改變,只是,我暫時沒辦法做到和健康人完全一樣~
大班的十幾個男生目光帶着無可避免的敵意看着我。
這種充滿着敵意的目光對於我來說並不陌生。
小時候,康健的眸光一直這般如影隨形圍繞着我。
我一直對這種熟悉的敵意避之不及,但是,爲了大叔,我必須勇敢起來。
對,如果老是縮在蝸牛一樣的殼裡逃避着,貝小諾永遠都不會成長,永遠都只能當大叔的累贅~
“我,”我放下手中的書。擡起眼眸,那一羣男生眼眸仍然帶着不屑看着我。
輕輕合攏了一下眼睛,捏捏拳頭,對他們微微笑了笑,“因爲,我才換過骨髓的關係,不敢做劇烈的運動,但是,我會復原的!到時候,相信你們會看到更加健康的我!”
我的話音一落,四周一片靜謐。
可能是我的話讓他們感到尷尬的緣故,我身邊包圍着的人如鳥獸般立馬散去。
不是想用自己的不幸獲取他人的同情,而是,我和之前的貝小諾有很大不同。現在的我認爲,只有正視自己,才能真正的站起來。
體育課結束之後,大班的體育委員安在石走到我面前。
我有點吃驚看着他。
上學以來,安在石都沒正眼看過我。
此時他淺褐色臉龐上大大的眼睛閃爍着瑩澈的光澤,“喏,這是更衣室的鑰匙,以後,上體育課,你想上多久都沒關係。”
“嗯嗯。”我拼命點頭,想不出接下來該說什麼話好。
安在石順勢在我坐的位置邊坐下。
“我聽說,換骨髓,要受很多苦,是嗎?”
“嗯嗯。”我又點頭,“不過,都過去了。”
“這樣啊,聽說,一個人呆在骨髓倉,很孤單,咳咳,對不起啊,我一直還以爲你逃避體育活動呢。”
“沒事。我現在恢復得很好。”
安在石不好意思的用手抓抓頭髮,望望天,“也許是你長的讓人誤會吧,我們都以爲你是那種公子哥,所以對你難免有敵意。以後,誰敢欺負你,給我說,我給你撐腰!”他說完,還挽起衣袖,露出發達的肱二頭肌。
“嗯!”我重重點點頭,兩滴熱熱的液體不能抑制的從我眼角滑了出來。
這時候的我忽然發現,除了大叔,爸媽和哥無微不至的關懷之外,原來,我還如此渴望友誼,希望得到來自同學的溫暖。
安在石驚訝睜大眼睛,把腦袋別轉過去,儘量不看我,過了一會兒才飛快說了聲,“那我走了!剛纔的話你記住了!”然後閃人。
如果把我的所作所爲和大叔說,也不知道大叔會做何反應,會笑我像女孩子一樣動不動就流貓尿嗎?換骨髓那會兒,我還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掉眼淚,我食言而肥了。
放學,我走到教室外走廊拐角我的更衣櫃拿我的書包和外套,還沒走到目的地,就看見我的更衣櫃旁邊圍着密密麻麻的人,每個人的手指頭都在指指點點着什麼。
我湊過去,費了老大的勁兒才擠上前。
看見我的櫃子前面貼着一個條子。
隨着窗邊的風吹拂着的不是普通的紙條,而是一張紅紙,上面寫着赫赫的黑色大字,“不在戰鬥中爆發,就在戰鬥中滅亡。 來吧,貝小諾! ”
最後的落款是 F4.
看着這煞有介事的宣戰書,我“噗”一聲笑了出聲。
倒是之前聽小曼說過,舞蹈社團有四個帥哥,是學校赫赫有名的玉樹臨風兼才貌雙全的FLOWER 4。
我笑是覺得他們有夠弱智加無聊。
還有,我忽然想起一句話,哪兒有大學,哪兒就有 F4。這句話果然不假。
貝小諾的人生,也正如大叔說的,越來越有趣了。。。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