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空青長老來考驗你,他的脾氣不好,你速戰速決,不要和他多說什麼,我怕他激發你體內的燕支劍,到時候情況就不好控制了。”堆雪注視着閉目養神的少陵,淡淡道。
經過昨夜的突變,堆雪對少陵體內的燕支劍又多了幾分防備之心,在堆雪心裡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安感,好像總是覺得燕支劍不會那麼安寧。
少陵睜開疲憊的雙眼,對堆雪淡淡道:“昨夜讓你費心了,很抱歉。”
堆雪道:“沒事,你只是在一瞬間被燕支影響了而已。沒有造成什麼無法挽回的後果。但是你現在必須要把心靜下來,你知道心裡思緒紛紛是修煉者的大忌,你待會兒要和空青長老動手,如果你不能把心靜下來,還想着外面的事情,那你很可能被燕支劍控制。我們所做的一切就可能付諸東流。你也救不了你心裡的那個人。”
少陵點點頭,但是略顯呆滯,眼眸裡沒有了往日的那種英氣和精神。
“昨夜有人擅自破我九黎部落的結界,這是怎麼回事?”空青長老一走進來就不可一世地瞪着堆雪和少陵兩人,傲慢的問道。而且身後還跟着九黎部落的淵澄族長。
堆雪和少陵站起身來,向兩位前輩敬了個禮,請兩位前輩入座。
空青長老和淵澄族長坐下後,堆雪以她一貫的語氣說道:“昨夜堆雪閒來無事,在空中練習縱雲術,不小心碰到了結界,所以導致結界發動陣法,還請族長責罰。”
淵澄族長面色和藹,聽完之後,只是淡淡道:“既然是你無心之過,那就算了,但是沒有下一次。”淵澄族長雖然雖然和顏悅色的說出這句話,但是還是給人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之感。
“是,堆雪知道了。”堆雪低頭道。
“我還以爲九黎第一高手對我們九黎部落熟悉的很呢,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空青輕蔑地看着堆雪,嘲諷道。
堆雪並不理他,只是裝作沒有聽見。少陵見狀,心裡愧疚難當,心想自己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能讓一個無辜的女子替自己蒙受冤屈,正欲開口分辨,哪知道堆雪一道冷冷的目光又將少陵涌到咽喉邊的話壓了下去。
“雲少俠,最近這幾天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可有什麼不適之處嗎?”淵澄將目光落在少陵身上,見少陵神色間有些疲憊之態,於是問道。
少陵謙和道:“多謝族長關心,少陵一切安好,在堆雪姑娘的照料下我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有勞族長擔憂了。”說着少陵瞧了身邊的堆雪一眼,心裡對堆雪很是感激,一股暖流從心裡緩緩流過。
淵澄族長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雲少俠,今日就由空青長老試一試的你的修爲,如果你可以通過的話,我就你講一講你需要知道的東西。”
少陵答應道:“好的,族長。”空青長老已經起身,走到了院子外面。少陵也跟着走了出來。
空青長老手裡幻化出一把藍色的鐮刀,冷冷的看着少陵。
少陵右手一抖,將身體裡的燕支劍召喚了出來。不知爲何,從昨夜自己不小心將燕支劍召喚出來之後,自己居然可以隨時召喚燕支劍,只要心念一動,就能馬上召喚燕支劍。
空青長老瞧了瞧少陵手裡的燕支劍,微微有點驚訝,笑着道:“燕支劍,我今天到要看看這柄兇劍到底有多厲害。”空青長老說完,揮舞着鐮刀向少陵衝了過來。一股強大的氣勢也隨着空青長老的逼近向少陵壓來。
少陵可以明顯感覺到空青長老身上的那股灼人的氣勢,從這股凜然氣勢上就可以知道空青長老的修爲在俊熙長老和明廷長老之上。少陵心下不敢大意,手裡緊緊握着燕支劍,一股源源不斷的力量從燕支劍不斷傳到少陵的手上,少陵突然覺得自己的力量增加了不少。
空青長老一刀砍下,耀眼的藍色光芒籠罩了少陵全身,少陵原地不動,一劍迎上空青長老的凌厲刀鋒,兩股巨力相撞,一陣勁風不斷從兩人中間散發出來,狹小的院子裡立刻塵土飛揚,兩人被巨大的光圈籠罩着,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清裡面的一切,所以堆雪和淵澄長老雖然心裡好奇,都想見見兩人的打鬥場面,但是也只能在一旁默默的等着。
少傾,風停雲散,飛舞地塵土慢慢落下,院子裡又恢復了一片寧靜。空青長老收刀,佇立在少陵面前,臉上看不出是悲是喜,枯瘦的臉龐此時就像一灘死水,深邃的眸子裡帶着常人無法理解的蒼涼,空青長老沉默片刻,終於默然道:“我敗了。”
少陵臉色蒼白,舒了一口氣,心裡一陣竊喜,離自己離開九黎部落又近了一步,但是少陵看着空青長老神情落寞的模樣,陽光灑在空青長老的身後,清風吹散了空青長老鬢間的髮絲,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蒼涼,少陵心下有幾分愧疚和不安,但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謙卑道:“空青長老修爲高深,若不是空青長老念及少陵身體舊傷未愈,沒有全力以赴,不然少陵怎麼也勝不了空青長老。”
空青長老輕哼一聲一道筆直的目光冷冷的注視着少陵 ,慨然道:“敗了就是敗了,沒有什麼藉口和理由,我空青不是一個輸不起的人,雲少俠修爲高深,天資卓越,確實是人中豪傑。”
空青長老說完,也不理會淵澄族長和堆雪,轉身就走,一個人徑直下山去了。
少陵望着空青長老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裡有點敬佩這位長老,能夠坦然承認自己的失敗,不爲自己的失敗找任何的理由,這纔是大家風範。
“不錯,雲少俠,今日不見,你修爲又增進了不少。真是後生可畏啊。”淵澄族長站在少陵身後,面帶微笑,欣慰地說道。
少陵轉身,微笑道:“多謝族長誇獎。空青長老纔是真正的豪傑。”
三人進屋,相對而坐。淵澄族長神色**,對少陵和堆雪說道:“雲少俠,現在我給你講一講我們九黎部落的歷史。
少陵面色莊重,道:“有勞族長。”
淵澄族長略一點頭,繼續道:“我們九黎部落是一個上古時期就已經存在的部落,遠古的第一戰神刑天是我們的第一任族長,他體內擁有着聖靈石,裡面蘊含着無窮的力量。他在遠古時期跟隨炎帝征戰天下,掃蕩天下羣魔,帶領我們九黎部落的族人們爲統一六界立下了汗馬功勞,在此期間我們刑天先祖和星神夸父,九幽之靈霧裡仙結識,並且成爲生死之交。霧裡仙更是奉我們刑天先祖爲主人,陪着我們刑天先祖東征西討。不過最後當六界內的所有妖魔都被我們封印起來之後,神界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我們的刑天先祖含冤而亡,在刑天先祖臨死前將自己體內的聖靈石注入了我們后羿先祖的體內。”
少陵沉思道:“我在雲外山河的古籍中看過相關的記載,據說是刑天戰神和伏魔天神義和大戰於不周山,因刑天在追殺妖魔的過程中消耗了太多的靈力,加上義和背後傷人,所以刑天戰神不敵,但是星神夸父勸說刑天戰神先逃離不周山,以後待傷養好,再回來誅殺妖邪,明辨是非。但是刑天戰神不同意,他說戰神永遠不會逃避,即使面對比自己強大的對手。夸父苦勸無用,最後刑天戰神在不周山巔耗盡了自己一生的修爲,干戈斷裂,英雄魂落九幽。在刑天戰神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將自己體內的聖靈石注入到了自己剛剛出生的兒子后羿的身體裡,希望有一天自己的兒子能夠秉承自己的遺願,爲六界激濁揚清,護衛天下。”
淵澄族長點頭道:“不錯,我們刑天先祖不幸隕落之後,霧裡仙將后羿先祖冰封與九幽之下整整三千年,直到三千年後纔將后羿先祖撫養成人。”
少陵奇道:“爲什麼要冰封三千年?”
淵澄族長道:“刑天先祖的聖靈石消耗了太多的靈力,爲了增加以後和義和交戰的勝算,霧裡仙決定將聖靈石放於九幽之中,日夜吸納混沌之靈和九幽之力。而且霧裡仙可以知道三千年後所有妖魔的封印將會會摧毀,那時候六界就會有一場大浩劫。而那個時候也是后羿長大成人的最好階段。再者,義和掌管神界之後,我們的刑天先祖和星神夸父,霧裡仙都被列爲妖魔一類。神界發出了擊殺令,很多神界的人都在尋找夸父和霧裡仙,當然還有我們的后羿先祖。”
少陵接着道:“當時神界的力量太過於強大,爲了后羿戰神可以平安長大成人,也爲了增加自己的修爲,避免被神界的人追殺到。所以霧裡仙將后羿冰封與九幽之下整整三千年,在這期間,霧裡仙一直在九幽之下守護着后羿,霧裡仙是盤古開天闢地之時,混沌初分之際集混沌之靈幻化出的精靈,九幽之下是六界內最爲陰寒,也是其他靈力最弱的地方。在九幽之下,就是炎帝親自來了,也動不了霧裡仙一根頭髮。而星神夸父則隱藏神蹟,隱匿於北荒大極的玄冥之海下,那裡有着萬年玄冰,終年不受日曬,但是卻符合星神夸父的星辰之力的修習,所以那是星神夸父的理想之地。”
淵澄族長臉上浮現出讚賞的微笑,欣然道:“雲少俠見識過人,不愧是雲外山河的高徒。後來霧裡仙在後羿先祖長大成人之後,就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后羿先祖。后羿先祖知道之後,毅然肩負起了父親遺留下的責任,他在霧裡仙的引導之下,從一個什麼也不懂的毛頭小子,蛻變成了一個令六界顫抖的戰神。後來十日同天,后羿先祖手握着夸父的寒冰弓和星辰箭射落了八隻金烏,而最後的那一隻后羿先祖用自己體內的聖靈石和它同歸於盡,六界終於又恢復了和平。而神界在炎帝的帶領之下封閉了天維之門,從此神界便消失在六界之中。我們九黎部落的族人在後羿先祖犧牲之後,就一直在這裡隱居。而且先祖留下一張羊皮卷,說三千年後有人來到九黎部落時方可打開。”
少陵道:“這個人就是我,我來到九黎部落之後,你們打開了那張羊皮卷,也知道了先祖留下的預言。”
淵澄族長道:“是的,我們這些年基本上沒有和外界來往,這裡的族人也都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只有幾位長老會定期出去瞭解外面的情況。現在六界已經開始亂了起來,妖皇管轄的妖精已經開始擾亂人間,現在很多的地方都已經是妖魔遍地,屍骨累累,無數的黎民百姓現在已經處於了水深火熱之中,而且還有一個多月妖皇就要和魔尊在泰山之巔決一死戰,到時候那日月無光的一戰勢必影響整個六界的命運軌道。所以我們現在要面對的就是整個六界這盤亂局,妖皇勝,那他則勢必要一統妖魔兩界,到時候他在下九幽,殺鬼候,收服九幽之衆,再擾亂人間,攻上仙界,誅殺仙帝朝顏,那他就可做這六界之主。我們的力量微薄,根本無法和妖皇對抗,所以......”說到這裡,淵澄族長靜靜的看着少陵,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裡發出異樣的光芒,也帶着幾絲神秘。
少陵之前還一直未發現這淵澄族長見識如此高深,一針見血指出妖皇的整個大體計劃,這份謀略倒也少有人及。
“所以我們要先下手爲強,乘着妖皇還沒有強大到無法反抗的時候,我們就應該在他計劃的起始點或者開始後的那幾個關鍵點上終止他的計劃。這樣我們纔有一絲的勝算。”少陵堅定的看着淵澄族長,沉聲道。
“你想怎麼做?”這時候,一旁的堆雪開口問道。
少陵眉頭微皺,肅然道:“第一,我們應該爭取在妖皇和魔尊決戰之前,見到魔尊本人,最好是勸他放棄決戰。”
淵澄族長疑惑道:“魔尊京墨一向對自己的實力很自負,他不會拒絕任何的挑戰。而且他是魔尊,魔界唯一的強者,他縱橫魔界上千年,無人能敵。這千年來不斷有人向魔尊發起挑戰,但是從沒有一人成功過,據說連能夠接過魔尊百招的都沒有。千年的寂寞和無敵的蒼涼之感,這份沉重沒有幾人能夠忍受,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和他一樣稱霸一方的霸主向他發起挑戰,而且這個人的實力也是深不可測,他千年來沒有遇到敵手,這次只怕沒有人可以擋住他和妖皇決戰。而且魔尊一向深居簡出,一直都在魔都,很少到人間來,魔都魔兵重重,守衛森嚴,你怎麼能肯定你可以見到他?”
少陵微笑道:“我在魔都的碧炎崖和魔尊一起喝過酒,我說過要是下次他想找人喝酒,我可以奉陪。我是第一個到魔都的凡人,也是第一個陪他喝酒的凡人,我能夠感覺到魔尊對我沒有任何的敵意,所以在決戰前我見他一面應該不是難事。”
堆雪擔憂地問道:“那你有把握說服他嗎?”
少陵搖頭,自嘲地笑了笑,道:“我一絲把握都沒有。但是我們必須這樣去做,萬一成功了呢?”
淵澄族長頷首沉思,而後默然說道:“我看成功的機會很渺茫。”
少陵淡淡道:“如果失敗,那我們就只能先集結人間正義之士,抵禦妖界對人界的入侵,然後馬上進入仙界,朝見仙帝朝顏,說服仙帝和我們一起對抗妖界,如果成功,加上仙界的力量我們的勝算就會大很多。”
“但是仙帝朝顏一向都是不問人間之事,他碌碌無爲,怯弱膽小,你覺得他會幫助我們嗎?”淵澄族長問道,他知道仙帝朝顏是一個懦弱的人,心裡對他的期望很低。
少陵道:“沒事,只要你說到他在意的地方就可以了。蘇秦合縱六國,佩六國相印,縱橫天下,不正是靠着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嗎?所以仙帝朝顏不難爭取。”
堆雪淡淡道:“但是僅僅這樣好像還不足以對抗妖皇,妖魔兩界和人仙兩界的實力有很大的差距。”
少陵淡然道:“確實如此,所以我們還要下九幽,請鬼候決明出手。”
淵澄族長沉思,濃眉一揚,點頭道:“這樣一來,那我們的勝算就大了很多。”
堆雪道:“鬼候你有幾分把握?”堆雪的語氣還是那樣平淡。
少陵道:“和仙帝朝顏的把握一樣。但是在我們所有的預想之中有一點至關重要。”
淵澄族長和堆雪齊聲問道:“什麼?”
少陵道:“時間。我們的時間很緊,而且我們只知道妖皇要一統六界,但是我們對於他的計劃細節一概不知,所以我們絕不能被動的跟着他的計劃走,我們必須要自己掌握主動,這樣我們纔有和他玩下去的資本,不然我們很快就會被淘汰。”
淵澄族長沉思半晌,終於道:“確實如此。我會安排你們儘快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