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霄早就命人準備好美味佳餚等着少陵和甜甜了。秋霄帶着少陵和甜甜來到秋水山莊的大廳。大廳裡富麗堂皇,吃飯的額桌子是用玉石雕刻的,椅子是用黃金雕刻的,上面還點綴着珍珠寶石,盛飯用的碗是銀做的,筷子是象牙做的。甜甜和少陵看到眼前的這一切不由得目瞪口呆。少陵搖搖頭道:“我現在知道城主身邊爲什麼有這麼多的美女了。”
秋霄有點得意,微笑着:“哦,爲什麼?”
少陵走到桌子旁,在一把黃金做的椅子上坐下,甜甜和秋霄自然也圍着桌子坐下。少陵拿起一雙象牙筷子,仔細打量着,緩緩道:“城主,因爲你有錢,所以你身邊的女人多。”
秋霄笑道:“是的,因爲我有錢,所以我身邊的美女多。但如果有一天我破產了,我身邊的美女也不會少。”
少陵有點感興趣的道:“這是爲什麼?在我的認知裡世間的絕大多數女子都很現實,你如果一窮二白,她們看都不看你一眼。但要是你富甲一方,即使你對她們冷漠無禮她們也願意跟在你身後。”
秋霄給少陵和甜甜倒了一杯酒,坐下道:“是的,世間大多數女子都是如此。但也有些女子不是這樣,她們一但認定了你就不會離開你。而我身邊的女子都是這樣。”
少陵若有所思,接着道:“看來你的眼光很好。”
秋霄道:“我的眼光一向很好。”
“你們兩個說夠了沒?我快餓死了。”甜甜不耐煩地看着秋霄和少陵,大聲道。
秋霄笑了笑,道:“是我招待不週,還請甜甜見諒。來人,上菜。”
一對垂髫少女端着山珍海味一一擺在桌子上,然後侍立兩旁。
秋霄舉杯,對甜甜和少陵道:“兩位,我敬你們一杯。”
甜甜和少陵舉杯,一飲而盡。
“好酒,城主家的東西果然都是好東西。”少陵爽朗道。
“好辣好辣,難喝死了,少陵哥哥。”甜甜一口酒噴在地上,伸出舌頭,擺擺頭道。難喝兩字完完全全的寫在了甜甜的臉上。
秋霄搖搖頭,露出惋惜的神情,道:“可惜可惜,這可是我從南海山海先生那裡好不容易纔求來。”
少陵有點好奇地道:“堂堂河洛城主一壺酒還要跟人求嗎?”
秋霄嘆息道:“少陵兄你是不知道南海的山海先生脾氣古怪,要不是我有緣幫過他一個忙,我都喝不到這麼好的酒。”
甜甜不以爲意地道:“一壺酒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秋霄笑着道:“女人啊,就是不懂的欣賞。這是玉液瓊漿,她偏偏要說難喝。你知不知道六界之內還沒有幾人可以喝到山海先生的酒。我每年都只能有三壺酒。”
“三壺?”少陵似乎想起了什麼。
秋霄道:“是啊,三壺。每年初夏山海先生都會讓他的三隻仙鶴給我送酒,今年的酒才送來,三隻仙鶴才走沒多久。”
甜甜看了少陵哥哥一眼,調皮的笑了笑。
秋霄又給少陵到了一杯,兩人一飲而盡。甜甜做在旁邊開始吃菜,甜甜不喜歡喝酒,秋霄也捨不得再浪費美酒了。
推杯換盞之後,三人坐在庭院賞月。長天如洗,銀河淡淡,飛瀉遠方。
秋霄面色沉重,開口道:“少陵兄,秋水的毒你真的能解?”
甜甜也看向少陵哥哥,甜甜對這個問題也很關心。
少陵面色平靜地道:“我在雲外山河的《雲仙散錄》裡看到過有關天龍蜈蚣的記載。天龍蜈蚣的毒在六界十大毒之中排名第九,毒性霸道猛烈,相當可怕。要解毒的話必須先找到天龍蜈蚣,取出他的內丹以保中毒之人性命暫時無虞。然後再以冰蠶和無憂草徹底清除毒性。”
“所以一定要找到天龍蜈蚣?”秋霄猜測道。
“是的,還好秋水的活動範圍不廣,我的任務並不重。但我擔心的是我們三人能否對付的了天龍蜈蚣。此物及善於吸納天地靈氣,一但成形,修爲深不可測。”
甜甜心下疑惑,問道:“既然天龍蜈蚣的修爲很高,爲什麼六界內沒有多少人知道天龍蜈蚣的存在呢?”
少陵道:“這是因爲天龍蜈蚣數量極少,或許幾百年纔會有一隻。而且天龍蜈蚣的修煉過程異常艱難,他們要把自己的身體一次次撕碎,再一次次重鑄。這個過程可以說是九死一生,很多天龍蜈蚣在修煉之中往往走火入魔而死。”
秋霄接着道:“但是他們一旦修煉成形就會很難對付?”
少陵點頭道:“不錯,他們成形後似乎擁有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少陵哥哥那我們怎麼辦?”甜甜張大了嘴巴,有點擔憂的道。
“就算是不死之身,他傷害了我妹妹,我秋霄就一定要讓他拿血來償。我不會讓任何傷害我妹妹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秋霄狠狠地道,語氣決然堅毅,甜甜和少陵都能感受到秋霄的怒意和殺氣。
少陵笑着對秋霄道:“你放心,他活不久了。”
“是啊,少陵哥哥一定會幫你殺了天龍蜈蚣的。”甜甜也道。
秋霄面色稍微平和了一點,對少陵道:“難道你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殺死天龍蜈蚣嗎?”
少陵笑了笑,道:“難道你認爲我什麼都知道的嗎?我可不是江湖百曉生。我們還是來想想天龍蜈蚣可能會在那裡吧。”
秋霄嘆了一口氣,點點頭道:“是啊,這纔是我們應該做的。秋水九歲時突然中毒,那時候我們都以爲秋水是生了什麼怪病。”
少陵依舊平靜道:“我要準確的時間。”
“七月底。”
“好,地點。”
“秋水在七月份只到過兩個地方,一是秋水山莊,二是城外的白水河。”
“好極了。明天我們就可以抓天龍蜈蚣了,現在我們需要養足精力。”
秋霄明白少陵的意思,說道:“我已準備好客房,少陵兄和甜甜是睡着一間房還是兩間房?”
少陵尚未開口,甜甜就已叫了出來,“當然是兩間了。”
少陵笑着道:“我到希望是一間房,哈哈......”
秋霄也笑道:“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有這樣的希望。”
“哼,兩個流氓。”
少陵這一覺睡得很舒服,我想任何一個人睡在黃金鋪地,玉石做牀,寶石做枕的房間裡都會感到很舒服的。
但少陵睜開自己的雙眼時,明媚的陽光已經落在了屋裡的黃金上,黃金閃閃發光,耀着少陵的眼。少陵在牀上躺了一會兒,他並不急於起來。今天會很累,現在能休息一下都是好的。少陵忽然想起了雲外山河,那高大的藏書閣,和藹的師父。又想起了山河賦,想起了和甜甜第一次見面時場景,甜甜拿着刀拷問自己偷看過多少個女孩子洗澡。想到這裡,少陵的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接着少陵又想起了蜀山的師父,自己有二十年沒有回去了,也不知道師父還好不好。各位師兄弟門好不好,也許他們現在已將我忘了吧......
“少陵哥哥,起牀了,太陽曬屁股了,起牀了。”甜甜像一頭老虎在外面叫着,還不停地敲着門,要是門不是用金絲楠木做的,估計現在已經被甜甜敲破了。
少陵笑着搖了搖頭,這個甜甜,總是這樣子。
少陵起身,打開門。門前站着不止甜甜一人,秋霄城主一身勁裝冷靜的站在甜甜身旁。少陵笑着道:“早啊,兩位。”
“什麼時候了,還早。少陵哥哥,你自己看太陽都升的這麼高了。”甜甜用甜美的聲音道。
“是嗎?我覺得還早啊。”
秋霄咳了一聲道:“確實不早了,少陵兄。我們動身吧。”
“可我沒吃飯。”
“諾,這是乾糧。”甜甜將一包少陵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扔到少陵的手上。
少陵只好跟着甜甜和秋霄上路了。
三人尋視了秋水山莊的每一寸地方,都沒有感到有什麼異樣。那天龍蜈蚣只可能在白水河了。
三人又快馬加鞭地趕到白水河。白水河只是一條普普通通的河流,不論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看到。秋霄仔仔細細的查看了白水河,依舊沒有發現什麼端倪。秋霄只好問少陵道:“少陵兄,你有什麼發現嗎?”
少陵回答道:“有點熱。”
“現在太陽這麼大,當然熱了。”甜甜對少陵的回答很不滿意。
秋霄沉思,不解。問道:“少陵兄話裡另有玄機,還請明示。”
少陵笑着道:“還是城主瞭解我。天龍蜈蚣乃是火系生物,其所在之地往往是地下岩漿流動之處,所以溫度會比其他地方要高一點。”
秋霄已經明白了,於是說道:“這裡溫度比其他地方高,所以天龍蜈蚣就在白水河的下面。”
“什麼?就在這下面?”甜甜臉上帶着幾絲懷疑,問道。
少陵回答道:“是的,就在白水河下面。”
“現在我們怎麼下去?又怎麼找到天龍蜈蚣呢?”秋霄皺眉沉思。
少陵想了一會兒,笑着道:“我知道了。”
甜甜好奇的問道:“少陵哥哥,你知道什麼了?”
少陵道:“秋水小姐是不會到天龍蜈蚣的巢穴裡去的。”
秋霄眉頭舒展,道:“所以天龍蜈蚣一定是自己上來的時候傷了秋水,也就意味着着附近一定有可以下去的路,而且直通天龍蜈蚣的巢穴。”
“那我們只要找到這條路就好了。”甜甜興奮地道。
少陵對甜甜和秋霄道:“我們兵分兩路,我和甜甜檢查白水河的左邊,城主你檢查白水河的右邊,半個時辰之後我們在這裡會和。”
“好。”秋霄說完馬上開始檢查。
白水河很普通,自然也不會很長。所以半個時辰檢查完白水河的一側對秋霄和少陵來講都是綽綽有餘的。少陵和甜甜認認真真的檢查了左邊河道,沒有發現什麼值得高興的。
半個時辰後,秋霄來到和少陵甜甜分開時的地方。秋霄臉色雖然平靜,但還是讓人一眼就看穿他也是無功而返。
少陵笑着道:“看來城主也是沒有找到。”
秋霄也笑着道:“是啊,少陵兄沒有找到,秋霄怎敢先找到呢?”
“哈哈哈,既然不在河邊那隻能在河裡了。”少陵道。
“我也是怎麼想的,只是被你先說了出來。”
“哈哈,好,下次一定讓城主先說。”
甜甜看着清澈的水面,問道:“你們兩個有什麼方法可以找到河裡的路呢?”
秋霄微笑,道“只要把水排幹就好。”
少陵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秋霄道:“那少陵兄請吧。”
少陵道:“既然是城主想出來的,自然是城主請了。”
秋霄有意在少陵面前顯顯手段,於是也不在推遲。上前一步,調用真力,一掌將河面生生劃成兩半,左面的河水越來越高,右邊的河水漸漸下降,不一會兒,右面的河水就已全部流走了,露出了河道的本來面目。河道里到處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石頭,只有在右面河道靠近岸邊的地方有一個深不可測的坑,裡面的水還沒有流乾。
看來就是這裡了。少陵和甜甜走到那個大坑前,少陵念着法訣,雙手向上一託,坑裡的河水立刻沖天而起,過了好一會兒,坑裡的水才抽完。甜甜仔細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大坑,只見底下黑幽幽的,顯得很陰深恐怖,而且深不見底,甜甜看了腿都開始打顫了。
少陵不願甜甜去冒險,於是對甜甜說道:“甜甜,你留在這裡守住出路,不要讓天龍蜈蚣逃走,我和城主下去把蜈蚣趕上來。”
甜甜點了點頭,對少陵哥哥道:“少陵哥哥,你一定要小心啊。”言語中盡是擔憂,關心。
少陵微笑道:“沒事的,甜甜放心吧。”少陵又在這個大坑上施了一道結界,不讓河水重新灌入。
隨即甜甜躍上河岸,少陵招呼了秋霄一聲道:“城主,我們下去吧。”秋霄立刻收了法術,奔了過來,和少陵一起跳了下去,左面的河水頃刻間又將河道覆蓋了。
少陵和秋霄往下落了好一會兒,才落得地底。剛落到地底,少陵和秋霄就覺的熱氣逼人,周圍的空氣都是熱的。
少陵笑道:“早知道我就脫了一件衣服再下來。”
秋霄沒有說話,抽出插在腰間的一隻骨笛,在前面開道。
少陵跟着秋霄,兩人的額頭都已經滲出了晶瑩的汗珠。秋霄拂去額頭的汗水,道:“這鬼地方真是熱的要命。”
少陵苦笑道:“沒辦法,這裡的主人又沒叫你來。誰讓你來的。”
秋霄道:“也是,不過既然來了,我就一定要殺了這條蜈蚣。”
前面的通道漸漸變寬,秋霄和少陵知道快要到天龍蜈蚣的老巢了。
秋霄和少陵慢慢地向前推進,前面出現了一道石門,秋霄奮力才推開石門。兩人又繼續往前走,快要走出通道時突然一股熱浪撲面而來,秋霄定睛一看,一團流動的火焰已向自己撲了過來。秋霄二話不說,橫持骨笛,正面迎上了那團流動的火焰。骨笛上發出的幽色藍光霎時間將火焰壓了下去,流動的火焰掉落在地上,原來是一團火熱的岩漿。
接着傳來一聲怒喝:“何方妖孽,竟然擅闖本座洞府。”
話音未落,秋霄和少陵已飛了進去。只見裡面岩漿亂流,散發着灼熱的熱氣。秋霄和少陵身在這裡就好像身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爐裡。洞府的中間堆着一座高臺,高臺上坐着一位濃眉大眼的中年妖怪。看來天龍蜈蚣已經修煉成人形了。洞府的周圍散落着數十具骷髏,這些應該是天龍蜈蚣殘害的無辜百姓。看到這裡,少陵心裡的火燃了起來。
秋霄冷冷的對那個妖怪道:“你就是天龍蜈蚣?”
妖怪大笑,道:“不錯,本座就是天龍蜈蚣火龍王。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闖入我的地盤,不想活了嗎?”
“我們是來殺你的人。”秋霄說完,立刻向火龍王攻了過去。少陵拔出佩劍緊隨其後。
火龍王輕蔑地哼了一聲,一掌向秋霄和少陵擊出,立刻便有一大團火焰包圍了少陵和秋霄二人。少陵佩劍一揮,一道白光斬開灼人的火焰。火焰馬上消了下去。
火龍王面有詫異,又有點興趣的道:“你是雲外山河的弟子?”
少陵微笑道:“不錯,怎麼樣。你要是怕了現在投降我可以給你一個全屍。”
“哈哈哈,就憑你?不自量力。”火龍王大笑道,他根本就沒有將少陵和秋霄二人放在眼裡。他肆無忌憚的笑聲在狹小的空間裡迴盪,使空氣裡充滿了一種令人窒息的壓力。少陵知道自己這次遇上對手,這個對手比以往遇到的任何一個都強。
少陵必須全力以赴了。少陵橫劍於胸前,白色佩劍立刻幻化成幾百把發光的白色佩劍,很快就充盈了整個洞府。
火龍王大笑。“來吧,我倒想看看雲外山河的劍法又多厲害,哈哈哈......”火龍王身邊的火焰猛烈的燃燒着,洞府裡比剛進來時還要熾熱十倍。火紅色的火焰在火龍王的面前形成了一個紅色的八卦陣。
少陵手一揮,所有的白色佩劍同時向火龍王擊去,撞在火龍王面前的火焰八卦陣上,發出不絕的鏜鏜之聲。少陵的佩劍居然在不斷被八卦陣攪碎。少陵有點不可思議了。自己的修爲已經快要接近仙隱了,練氣成劍居然會被震碎,這個火龍王的實力簡直是......
道家修仙一般要經過凡隱,凡隱之後就是道隱,少陵現在的修爲就在道隱之上,接近仙隱。仙隱之後是神隱,基本上到神隱就可以和妖皇,魔尊,仙帝這類的高手有一較高下的資格了。修煉的最高境界是聖隱,修煉到聖隱就可無敵於六界,戰力幾乎可以和遠古戰神刑天相當。但是六界數千年來,沒有一個人可以修煉到聖隱,所以聖隱也成爲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火龍王放肆的大笑着,“就憑你們?哈哈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秋霄趁火龍王說話的間隙,手握骨笛向火龍王攻了過去。火龍王露出鄙夷的輕笑,收回了自己的法力,火焰消失,秋霄的骨笛結結實實的打在火龍王的身上。火龍王竟然一點事都沒有,莫說流血,就是臉色都沒有絲毫改變。秋霄怔住了,秋霄對於自己的實力是相當自信的。在六界的後一輩中秋霄可以說是難逢敵手,就是與少陵交手也未必會輸。現在自己的全力一擊居然不能傷他分毫。火龍王的修爲真是駭人聽聞。現在秋霄知道爲什麼少陵這麼快就被打倒在地了。秋霄見勢不對,突然從骨笛中射出一把鋒利小巧的利刃,利刃從火龍王的胸膛穿過。火龍王居然還是一點血都沒流,傷口在瞬間又癒合了,就跟沒有受傷一樣。火龍王看着一臉驚訝的秋霄,得意地笑着,接着一掌將秋霄震退。秋霄立刻就落到了少陵的身邊。
少陵看着嘴裡還在吐血的秋霄,突然笑了,而且笑得很大聲。秋霄沒好氣地道:“你笑什麼?這很好笑嗎?”
少陵笑着道:“我還以爲你堅持的會比我久一點,哪知道這麼快,哈哈哈......”
秋霄現在不想理會少陵這個混蛋,他只想立刻解決掉眼前這個麻煩的傢伙。
火龍王向少陵和秋霄走了幾步,又停下來,有點疑惑地問道:“我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爲何一定要來這裡送死呢?難道活着不好嗎?非要自尋死路。”
少陵笑着道:“活着自然是很好的,誰會嫌棄自己活得長呢?”
這時候他居然還笑得出來,秋霄有點佩服少陵了。
火龍王似乎很欣賞少陵,嘴角有了笑意,但不是原先的輕蔑地笑,而是一種欣賞,滿意的笑。火龍王道:“那你們這是爲什麼?”
少陵指了指癱在地上的秋霄,笑着道:“這你要問他,跟我沒有什麼關係。”
火龍王的目光停在秋霄身上。
秋霄居然也笑了,看來他被少陵傳染了。秋霄道:“他說天龍蜈蚣的內丹可以提升修爲,便要我陪他一起來殺了你,拿了你的內丹。”“他”自然是指的少陵了。
少陵已經笑着,不過笑得很無力。
火龍王又看向少陵,冷笑道:“你要取我的內丹?”
少陵摸摸鼻子,道:“好像是的。”
火龍王昂首大笑:“本座在這裡修習了數百年,還從來沒有遇到什麼對手。今天既然你們要來送死。我就好好的陪你們打一場,看看誰可以活下來。”
少陵和秋霄掙扎着站起來來,他們都已經受傷了。少陵悄聲對秋霄道:“他的身體已是不死之體,你砍不死他的。要殺死他只能攻擊他的元神,我們必須合力纔有勝算。”
秋霄明白的點點頭,將骨笛拿到嘴邊,吹起了曲子。難道你要吹首曲子求火龍王放過我們嗎?少陵茫然的看着秋霄。不一會兒,少陵就知道自己的想法錯了,秋霄的曲子中帶着一股很強的魔力,可以輕易擾亂任何人的神思。少陵的腦袋居然有點沉重了,開始神思混亂,少陵連忙定了定神。從曲子的魔力中逃脫出來。
火龍王的臉色也變了,他開始認真起來了。周圍的火焰陡漲,熱氣逼人。
少陵看了看秋霄,秋霄的骨笛居然發出的是幽冥的藍光,如此妖異的光芒,這絕不是正派中的道法。少陵心裡有點迷惑。但現在少陵沒時間去想這些事情,火龍王纔是應該考慮的傢伙。
少陵閉目,手裡的佩劍在神情旋轉不停,劍身的白色光芒越來越強,周圍的溫度慢慢降了下來,空氣中一股無形的冷氣開始蔓延。緊接着原本熾熱的岩漿洞府居然飄起了雪花,雪花被一陣勁風帶着飛舞,形成一個白色的漩渦。火龍王皺起了眉頭。周圍的火焰熊熊燃燒,一股股熱浪不停的撞擊着少陵的雪花漩渦。
秋霄的曲子還沒停,少陵身邊的雪花越來越多,飛舞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突然一聲龍吟,少陵的雪花漩渦中游動着一條冰雪做成的巨龍,不時發出嘶吼,龍吟之聲響徹整個洞府。大地爲之震動。巨龍不斷繞着少陵的雪花漩渦遊動,每繞一圈,少陵身上的氣勢就增強一分,周圍的白色光芒也更加耀眼。
秋霄的曲聲結束,原本明亮的洞府忽然間平底颳起一陣大霧,大霧中籠罩着一股無比可怕的煞氣,接着大地開始震動,岩漿噴涌,地面裂出了數道口子,無數的九幽怨靈和厲鬼冤魂從地上冒出來,原本就很狹隘的地方霎時間被擠的水泄不通。怨靈和厲鬼在空中不斷地吼叫着,他們圍繞在秋霄的身旁等待秋霄的命令。秋霄眉橫殺意,手中骨笛向火龍王一指,喝道:“九幽怨靈,給我殺。”
秋霄一聲令下,所有的怨靈排山倒海般朝火龍王撲了過去。此時少陵接着全力一劍揮去,白色的巨龍帶着雪花猛烈的向火龍王衝了過去。只聽的一聲巨響,洞府瞬間崩塌,火龍王少陵和秋霄同時躍起,竄上了地面。火龍王落在了白水河邊的一株柳樹下,少陵立於水面,秋霄落在火龍王的同一側。三人面色都已蒼白,看來三人受傷都不輕。
甜甜在少陵哥哥下去之後,一顆心始終懸着,心裡不停地在爲少陵哥哥擔心,在河邊等了一個時辰後,一聲巨響打破了這裡的寧靜。接着少陵等人就從水下面飛了出來。甜甜看見少陵哥哥立刻就叫了出來。但少陵哥哥似乎沒有聽到,看都沒看甜甜一眼。甜甜心裡有些失落,可當甜甜看見秋霄和火龍王慘白的臉色時,甜甜就知道少陵哥哥受傷了。失落一掃而空,擔心,焦急充斥了甜甜的內心。
少陵,秋霄,火龍王三人都沒有說話。清風拂過水麪,依依楊柳隨風而舞,本應是和諧,寧靜的畫面現在卻死一般的沉寂,無言的風中帶着濃烈的殺意,周圍已經形成了一股可怕的而壓力,籠罩在幾人的頭頂,即使甜甜沒有置身其中,卻還是能明顯感受到這股可怕的壓力。甜甜的手裡不禁捏了把汗。
決勝的時刻到了,勝利的人就可以繼續活下去,敗的人將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少陵橫劍於前,劍上的白色光芒直通天穹,原本明朗的湛藍天空立刻烏雲滾滾,閃電亂彪,天雷道道,人間霎時黑了下來。火龍王面無懼色,雙手在胸前捏着法訣,身上的火焰頓時竄上天空,使黑暗的天空在火焰的照耀下明朗開來。但也更可怕,火紅的火焰肆意燃燒,燃燒着整片天空,火龍王在烈火中佇立不動,看起來就像是地獄的使者,他面目猙獰,似乎隨時把看不順眼的人拖下地獄。熱浪滾滾,烘烤着大地,甜甜站在岸邊已經受不了了,立刻退開了。河水開始泛起白煙,看來河水已經快要沸騰,烤乾了。
秋霄拿起骨笛,凝了凝神,舒出一口氣,然後身上的幽色藍光直衝天際,將少陵和火龍王的光芒都蓋了過去。少陵火龍王都吃了一驚,但很快又恢復鎮定。秋霄大喝一聲:“九幽鬼神,速來聽令。”話聲剛落,大地又震動起來,數不清的怨靈從地下冒出來,他們面色猙獰,身上發出強大而可怕的煞氣,在空中盤旋飛舞,哀嚎之聲不覺於耳。這比少陵看過的冷千山的召集的四方怨靈更加可怕,數量也更多,這羣怨靈幾乎填滿了這片天地。
秋霄向火龍王一指,所有的怨靈頃刻間向火龍王猛撲過去,火龍王身上的火焰陡漲,將闖入他屏障裡的怨靈燒的灰飛煙滅,怨靈發出一聲聲淒厲的慘呼,攝人心魂。儘管如此,後面的怨靈不但沒有退縮,反而發了瘋一樣更加猛烈的撲了過去,怨靈的數量在不斷減少,火龍王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少陵劍勢啓動,一條攜帶着雷電的青色巨龍嘶吼着從天上飛下來,繞在少陵身旁,對火龍王不斷髮出吼叫,龍吟之聲,響動天地。接着天空飄下鵝毛般的雪花,雪花繞着少陵飛舞,形成一道白色的漩渦,漩渦中寒風哀嚎,不久漩渦中就出現了一條和帶着雷電的青龍差不多大的白色雪龍,空中的溫度驟然下降,白色雪龍和雷電青龍分別盤旋在少陵身後左右兩側,蓄勢待發,少陵還沒有打算讓這兩條巨龍進攻。
少陵手中的佩劍一抖,立刻幻化出數百把白色光芒的佩劍,這些佩劍不斷翻轉,周圍的劍氣也越來越強。終於弦已拉滿,少陵大喝一聲,白色雪龍和雷電青龍,還有數百把佩劍同時向火龍王擊了過去。佩劍在前面開路,兩天巨龍不斷嘶吼着向前衝去。火龍王雙手合掌,身上飛出數十個大小不一的火紅色的符文,符文一半向少陵的巨龍擊去,一半向秋霄的怨靈擊去。火紅色的光芒照耀着整個天空,忽然間,三股力量相撞,只聽的一陣破空之聲,白色光芒和幽色藍光同時撞上那象徵着烈焰的紅色光芒。三股巨力不斷衝擊,龍吟聲,怨靈哀嚎聲,巨力撞擊的聲音,撼動了整個大地。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少陵,秋霄,火龍王同時從雲端上墜下。三人落到地上,久久沒有反應,動也沒動一下。
甜甜焦急的跑少陵身邊,抱着少陵哥哥,滿是焦急,擔憂的道:“少陵哥哥,你怎麼呢?少陵哥哥,少陵哥哥......”
少陵死灰色的臉上沒有半點反應,嘴角,胸膛的衣服上都是自己的鮮血。甜甜看着懷裡奄奄一息的少陵哥哥,竟然急的哭了出來,“少陵哥哥,你怎麼了?你不要嚇甜甜啊,少陵哥哥,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少陵哥哥......”甜甜用力的搖晃着少陵哥哥的身體,晶瑩般的淚珠一顆顆都落在了少陵的臉上,衣服上。
少陵哥哥沒有回答,眼睛都沒眨一下。甜甜急壞了。伸手去探少陵哥哥脈搏,卻發現少陵哥哥的脈搏幾乎感覺不出來,甜甜的心就像被刀子捅了一刀。
甜甜抱着少陵哥哥,慌張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甜甜沒有修習過療傷的功法,甚至甜甜連自己體內的力量都還不能隨意控制。此刻甜甜忽然覺得自己好沒用,只能看着身受重傷的少陵哥哥,自己什麼也做不了。愧疚,自責,傷心,悲痛霎時間填滿了甜甜的小心心。
天空中的一切都已隨三人的昏迷而煙消雲散。天空又恢復了它的澄明。
不知過了多久,少陵迷迷糊糊地甦醒過來,日落西山,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照在少陵蒼白的臉龐上。少陵看着身邊淚痕還未乾的甜甜,勉強從嘴角擠出一絲微笑。
“少陵哥哥,你醒了。”甜甜驚喜地叫了出來。
少陵弱弱地道:“對不起,甜甜,讓你擔心了。”
“少陵哥哥,我還以爲再也看不到你了......”甜甜紅紅的眼眶又流出淚來。
少陵吃力的擡起自己的手,爲甜甜擦去了眼角的淚花,微笑道:“我不會離開甜甜的,別擔心。對了,秋霄呢?”
甜甜四下看了一下,發現秋霄躺在少陵左邊不遠處,秋霄還沒有醒過來。於是手指着左邊對少陵哥哥道:“他在那裡。”
少陵歇了一會兒,對甜甜道:“甜甜,扶我起來。”
甜甜小心翼翼地扶起少陵哥哥,生怕不小心弄傷少陵哥哥。
少陵在甜甜的攙扶下,邁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地向秋霄走去。不多時,少陵終於走到秋霄身旁,少陵在秋霄身旁坐下,喘了好一會兒,笑着道:“這傢伙比我還能睡。”接着少陵右手把住了秋霄的手腕,少陵只能感受到秋霄極其輕微的脈搏跳動。少陵知道秋霄傷的和自己一樣重。
少陵搖搖頭,從懷裡拿出迴天丹,自己服了三粒,又給秋霄服了三粒。迴天丹也恰好用完,少陵便將回天丹的瓶子隨手扔在了地上。
“少陵哥哥,你還好嗎?”甜甜關切的問道。
“還好,死不了的。”少陵勉強笑着道。
少陵說完,便坐在秋霄身旁開始運功療傷。甜甜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少陵哥哥。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秋霄也醒了過來。秋霄一醒過來就感覺渾身上下就像是快要散架了一樣,痛不欲生。秋霄躺在地上沒有立刻起來,他需要休息,而且他也不想動。
少陵緩緩睜開雙眼,淡淡道:“你醒了。”
秋霄掙扎着坐起來,嘆了一口氣道:“醒了。火龍王呢?”
“諾,在那裡躺着。”甜甜指着不遠處的火龍王道。
“他的內丹取了沒有?”
“沒有。”少陵搖搖頭。
秋霄吃力地站起來,少陵也站了起來。兩人都在甜甜的攙扶下,緩緩向火龍王走去。三人來到火龍王身旁,發現火龍王早已死去。秋霄笑着道:“老傢伙,這就是你欺負我妹妹的下場。”說完,秋霄準備取出火龍王的內丹,但一雙手怎麼也不聽使喚。
少陵只好一劍刺穿火龍王的胸膛,從火龍王身上拿出內丹,放進自己懷裡。秋霄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坐到在青青草地上。少陵也坐了下來。他們都已經精疲力竭了。
這時候,遠方數把火把在沿着河岸跳動,離少陵和秋霄他們越來越近。
“快,一定要找到城主。”
“快,大家都仔細點,不要放過一寸土地。”
“城主,城主,你在哪?”
“城主。城主。”
遠方的聲音已經聽到明晰了。甜甜站起來,鞭子向空中一舞,發出的紅色光芒立刻將衆人吸引了過來。
“城主,你沒事吧。”帶頭的一位青年男子看見奄奄一息的秋霄,立刻跑上前來,焦急地問道。
“城主,你怎麼樣?”
“城主。”
“城主。”
衆人關切地看着秋霄,一臉焦急,擔憂。
秋霄笑了笑,對那個青年男子道:“子野,你來了。帶我們回去吧。他們是我的朋友。”
那個叫子野的男人看了一眼甜甜和少陵,點頭答應道:“是,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