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逐漸轉暖, 已是春暖花開時節。慕雲裳除了前往玟雲閣探視子車君浩的傷勢,從不到凌雲閣或是雲蝶軒。
每日不是前往軍營與路千山等軍中諸將瞭解營務,便是去州府衙門監督各府衙的工作。只有偶然幾天會在飯廳陪同左藤忻和莫任風一起用膳。
“小主子, 王爺說她卯時就過來。”婁希臉上掛着洋洋喜氣, 似乎得了什麼天大的賞賜一般。
一旁的左藤忻卻有些坐臥難安:“這是這個法子真的可行嗎?”
“小主子已經忍得夠久了!難道要一直這麼忍氣吞聲地過一輩子嗎?只要, 王爺寵幸了小主子, 讓王爺生下屬於小主子的端親王世女。才能鞏固小主子在王府的地位啊!小主子也不想讓那個風側君佔了先機吧?”
“我只是想王爺不來凌雲閣許是有什麼苦衷的。不然的話, 她怎麼會連雲蝶軒也不去呢?”
“苦衷?”婁希微笑道,“小主子不要這般天真了!奴才到了雲州之後,才聽王府的奴婢說, 那個什麼風側君與王爺早有苟且之事。王爺不去雲蝶軒,但是風側君卻常常去諾雲閣啊!”
“你說••••••你說真的?”左藤忻緊緊地捉着衣襟問道。
“還有那個跟隨在王爺身邊的黑衣侍衛。”婁希眼神變得幽深, “誰都看得出來, 王爺與他關係匪淺啊!”
“只是我們這樣做, 王爺會不高興的。”左藤忻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小主子,不要再猶豫了!”婁希催促道, “難道,小主子想要被王爺冷落一輩子嗎?”
“我——”
“公子,公子••••••王爺來了!”婁洋惶惶張張地走進房間。
慕雲裳隨後走了進來:“唔~難道本王是什麼毒蛇猛獸嗎?”
“王爺說笑了!只是王爺許久不來凌雲閣,他們太高興了而已。”左藤忻欣喜地看着慕雲裳,卻在因緊跟其後的葉從寒而微微一愣, “王爺的這位侍衛還真是忠心可嘉!”
“呵~”慕雲裳輕輕地笑了, 轉過身看向身後的葉從寒, “寒, 你也累了一天了, 還是回去休息吧!”
“諾!”葉從寒猶豫了一下,“是否讓蒼侍衛過來值夜?”
“不用了!王府中另有衛士值夜, 最近雲州城中也還算太平無需這般謹慎。”
“諾!”葉從寒聞言退了出去。
“忻現在不生氣了吧?”慕雲裳笑着在桌前坐下,“唔~準備了許多好菜呢!看來忻是很費了一番心思的。”
“小主子,爲了等王爺過來用膳,已經忙了一整天了呢!”婁希趕忙說道。
“是嗎?”慕雲裳墨色地眼眸微微轉動,然後落在了左藤忻嬌羞帶笑的臉上。
左藤忻低着頭,一雙秋瞳偷偷地看着慕雲裳。白色的肌膚因爲羞澀帶着一層粉紅之色,分外地妖嬈動人。
“既然已經準備了酒菜,就先坐下來用晚膳吧!不然的話,菜都該涼了。”慕雲裳拉出一旁地椅子,爲他擺好了碗筷。
左藤忻依言在她身邊坐下,素白的玉手執起一旁的酒壺爲各自倒了一杯美酒。一邊的婁希和婁洋已經適時地退了出去,還體貼地帶上了房門。
“奴家••••••奴家可以先敬王爺一杯嗎?”左藤忻端起酒杯,聲音裡帶着淡淡地顫音。
慕雲裳順勢捉住了他的手,墨色的眸子帶着疑惑:“你怎麼這麼緊張?酒都快灑出來了?”
“我••••••王爺許久沒有來過凌雲閣了。今天王爺肯過來陪我用晚膳,我是太高興了!”左藤忻連忙道。
慕雲裳愣了一下,有些歉意地看着左藤忻:“唔~聽荷死後,王爺心中一直不是很爽利。最近又因爲君浩的傷勢和雲州州防忙碌。倒是忽視了你們。”
“那麼,王爺今晚留下來陪••••••陪我好不好?”左藤忻順勢要求道。
“嗯~”慕雲裳隨意地應了一句,心中苦不堪言。
“那麼,王爺先陪我飲一杯!”難的慕雲裳今日這般順着他的意思,左藤忻不禁心花怒放。
“好!”慕雲裳端起酒杯,先飲了一杯。
左藤忻一雙秋瞳動情地看着她,整個身體都偎進了她的懷裡。慕雲裳奇異地沒有拒絕他。
“唔~忻也喜歡這醉相思嗎?”慕雲裳輕笑道。然後接着斟酒的動作不着痕跡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王爺喜歡的,奴家也喜歡。”左藤忻一手不著痕跡地環上了她纖細地腰肢,右手將自己的酒杯湊到了慕雲裳的脣邊。
慕雲裳沒有拒絕,輕呷了一口。左藤忻將剩下的半杯酒送進了自己的口中。
看着那猶自站着三分酒液的粉嫩脣瓣,一股奇異地感覺子腦海中升起。慕雲裳拍了拍頭,心中有些詫異。她的酒量一向不錯,可是今日卻纔喝了一杯多就已經頭暈了。
“唔~空腹喝酒果然不是什麼好習慣!還是應該先吃菜的。”慕雲裳沒有做其他想法,拿起面前的筷子,夾了塊豆腐放進嘴裡。
“王爺再喝一杯嘛!”左藤忻央求道,“春寒料峭,王爺剛從外面先喝兩杯暖暖身子。”
“好!”慕雲裳端起身旁地酒杯與他飲下了第二杯。
兩人又如此飲了數杯,左藤忻已經帶了三分醉意。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慕雲裳,將自己的脣瓣送了過去。
慕雲裳腦中清醒如昔,卻覺得頭疼地厲害。只覺得心中有股氣亂竄,心中叫苦不迭。難道是近日練功過於急躁,走火入魔了?
“王爺怎麼啦?”
“本王有些不舒服,想要上牀歇息!”慕雲裳站起身,只覺得天旋地轉。那股亂竄地氣流迅速往胸口靠攏,驟然心痛難忍。緊緊地捂住胸口,疼的整個上身縮成了一團。
“王爺,你怎麼了?”左藤忻心慌不已。這樣的情景似乎與他和婁希預想的有些不一樣。
婁希明明說過,王爺喝了壺中的酒會面紅耳赤,春潮涌動,進而寵幸與他。可是看慕雲裳的情景卻像是患了什麼急症。
不過是片刻地功夫,慕雲裳臉上已經是蒼白一片,豆大的汗珠自額際滑落。
“不是走火入魔!”慕雲裳低聲呢喃道。因爲胸口痛疼難忍,聲音也有些乾澀暗啞。
“王爺說什麼?”左藤忻緊張地問,終於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然後高聲叫道,“婁希,婁希••••••快去叫大夫過來!”
“扶本王到牀上!”
左藤忻扶起她向內室走去,纔剛跨出第一步,慕雲裳卻驟然吐出一口黑血,載到在地。
“王爺!”淒厲地叫聲很快將附近巡視的侍衛叫了進來。
房門被人粗魯地踢開,葉從寒幾步走到慕雲裳身前。只見她躺在地上,緊閉着雙眼,臉色蒼白如紙,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葉從寒搭上慕雲裳的脈搏,脈象凌亂,且變得微弱,頓時大驚失色。
“王爺怎麼會這樣?”左藤忻淚眼迷離地葉從寒。他從來像現在這般感激葉從寒寸步不離的守在慕雲裳身邊。
葉從寒心中也是萬分慶幸,自己因爲怕慕雲裳被左藤忻勾引,一直難以自持,傷害了自己,從而違背了她的命令,偷偷地守在了外面。
“你給王爺吃了什麼?”葉從寒一雙黑色的眼睛凌厲地看着左藤忻,似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王爺只是喝了幾杯酒,吃了些菜啊!”左藤忻一臉無辜。
婁希告訴過他,酒中只是放了一些弄夠讓人產生□□的媚藥,並不會傷害身體。但是,他爲了得到自己妻主的寵幸,竟然用上了媚藥。這種事情怎麼能夠讓葉從寒一個侍衛知道呢?
葉從寒站起身,取出銀針試探酒菜,並沒有發現被下毒。但是,婁希所下的是上等的媚藥,沒有毒性,銀針根本試探不出。只是,葉從寒此事心緒意亂,沒有想到這一層。或者說,他沒有想到會有男人爲了爭寵,竟對自己的妻主下媚藥。
他反身抱起慕雲裳,幾個縱身已經消失在凌雲閣。
“你要帶王爺去哪裡?”左藤忻追到院中,哪裡還有葉從寒或者慕雲裳的影子?
葉從寒抱着慕雲裳直接闖進了莫任風的房間。莫任風嫁到端親王府僅帶了兩個不懂武功的隨從。王府中的衛士自然也不會阻攔葉從寒。所以,葉從寒闖進莫任風的房間,莫任風只穿着一襲褻衣從牀上起來。剛要取下牀前的寶劍,卻因爲看清是葉從寒而愣了一下。
“出了什麼事?”莫任風看着葉從寒將慕雲裳放在自己的牀上,連忙追問道,“王爺怎麼啦?”
“王爺中了毒!府中只有你我的內功修爲最高。”葉從寒喘了一口氣,“我們聯手,也許可以將毒逼出來。”
“好!”莫任風沒有多問。兩人一左一右,以掌抵住慕雲裳的背,緩緩將自己的真氣輸入她的體內,卻是石沉大海,絲毫不見反應。
“怎麼會這樣?”莫任風驚訝地問,“是什麼毒,竟然這般厲害?”
“我也不知道!”葉從寒亦是訝然,“王爺的毒似乎已經滲透到了五臟六腑,並且逐漸在心臟積聚。”
“可••••••可怎麼辦好!”莫任風心急如焚,“要是聽荷沒死,再加上蒼侍衛和子車君浩,憑我們五人的功力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只是,聽荷已經不在了,子車君浩也去了離龍鎮。這可如何是好?”
正當兩人心急如焚之際,慕雲裳卻緩緩睜開了眼睛,又吐出一口黑血,再次昏迷不醒。
“風側君!”葉從寒已經慢慢地冷靜了下來,“我想並非是王爺所中之毒又走到了五臟六腑,而是王爺身上本來就全身是毒。王爺應該是被人下了某種與她體內毒素相剋之物,從而引起了毒遊走到心臟。”
“王爺在哪裡中的毒?”莫任風問道。
“在凌雲閣!但是屬下試過那些飯菜,並沒有毒。”
“如果飯菜沒有毒,王爺又確是在凌雲閣毒發。那麼只有一種可能——”莫任風眼中殺氣閃過,“有人給王爺下了媚藥!”
“媚藥?”
“葉侍衛深得王爺寵愛自然不知,獨守空閨的寂寞!可是,那左正君不知道王爺不近男色的真實原因。難耐閨房寂寞,誰也不知道他會使出什麼齷齪手段。”莫任風冷靜地分析道。
“你是說,媚藥是他下的?”葉從寒按住了腰際的劍柄,“我去殺了他,爲王爺報仇!”
“你不要衝動!這件事還是留着王爺行了處理的好!現在最重要的是王爺,我們要想辦法爲王爺去毒。”
“王爺的那本毒經上會不會有解決之法?”
“你一直跟在王爺身邊,知道她把毒經收藏在何處嗎?”
“毒經就在我身上!”葉從寒急忙掏出懷裡的那本毒經交給莫任風。
“王爺對你倒是信任的緊!”
“王爺向來不喜歡自己帶着這些東西。”葉從寒解釋道。